《人途》再见篇第一章 纨绔 作者:血红 《再见篇卷简介: 方文,21世纪的新纨绔子弟。父母仅视他为继承财产的工具,缺乏来自于本性的关怀,使得他愤世嫉俗,玩世不恭。 非常之人自然有非常之事。虽然身体病弱,方文却是先天风灵之体,被天门(在歷史中又被称为魔门)四大派系中的风门掌门人看中,把他从死亡中拯救回来。接受了身体改造的方文模样大变,好运不断,被内定为风门的继承人………… 血红的第一卷《再见篇情节奇诡,处处出人意料,又往往在情理之中,大师手笔,可见一斑! 再见篇第一章追风少年 公元2015年。 凌晨一时,北京三环线某处公路入口处,十几辆喷涂了古怪刺目的色块斑纹的跑车停靠在路边。一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青年,嘴裡不断的喷吐着和**有关的问候语,嘻嘻哈哈的围在一個空油桶边,大咧咧的将一扎扎现金丢进油桶裡。 一個金发青年一边飞快的记录着丢进油桶裡的赌金数据,一边大叫大嚷道:“最后五分钟!最后五分钟!這個月還有零花钱的同胞们,把你们的零花钱都砸进来吧!快快,最后五分钟,警察叔叔们就要及时赶到啦!” 身高不到一米六,瘦削干瘪有如骷髅架子好似风吹都能倒,一张脸呈现出不正常青绿色的方文有点吃力的拎着一個笔记本电脑包挪到了油桶边,将一电脑包的现金丢进了油桶裡。他气喘吁吁的叫道:“四十万,押我自己。” 大呼小叫的不良青年们同时安静了下来。记录赌金的金发青年苦笑着抓了抓脑门,无奈道:“方文,你成不成啊?” 尖嘴猴腮的方文‘嘎嘎’一笑,**的踢了一脚油桶,大叫道:“老子什么时候输钱了赖帐過?” 一顶着七色彩虹鸡冠头的男青年重重的搂住了方文的肩膀,对着他的脸蛋吐了一口烟圈,笑吟吟的說道:“方大少的赌品沒得說。只是,這不是钱的問題。你偷偷摸摸的出来飙车,若是被你家老爷子知道了。。。若是你再吐血。。。” 刺鼻的雪茄烟气呛得方文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他愠怒道:“那老家伙,你们管這干什么?” 愤怒的又是狠狠一脚踢在了油桶上,方文突然抱着脚尖痛得跳了起来,嘴裡不断的吸着冷气。一干青年笑得前俯后仰的,彩虹鸡冠头青年**的拍了拍方文的肩膀,乐道:“成,你不怕方老爷子知道,自己都不怕死,咱们還怕什么?兄弟们,上啊!還有最后两分钟,警察叔叔的巡逻车可就過来了。” 一干青年飞跑向路边停着的赛车。方文叫了几声,急忙一瘸一拐的冲向了一辆原本黑色,却被喷涂了无数乱七八糟的古怪條纹的玛莎拉蒂跑车。金发青年急忙叫過几個助手,将那装满了现金的油桶抬上了一辆改装過的面包车,自己也急忙钻进了驾驶室。 金发青年从车窗内探出头来,大声叫道:“同胞们,自己按照规矩来,我去终点等你们啊!祝你们好运,哦也,被警察叔叔抓住的,可得出钱請咱们喝茶!” 面包车突兀发动,以和它粗笨的体形完全不相符的灵巧动作掉转车头,左右晃了晃在马路上撇出一個大S轨迹,顺着马路呼啸而去。 十几辆跑车鱼贯驶入了三环线,排成了密集的三個横队。一個白发青年跑到了路边,手上一條丝巾高高举起。 发动机轰鸣,所有人同时发出了怪异的叫声,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响起,马路上顿时一片乌烟瘴气,后面驶来的几辆车辆远远的停下,可以看到车内的司机已经在拨打电话报警。 最前方的一辆奔驰跑车**上的红色尾灯连续闪烁,所有跑车加大了马力,轮胎和地面一阵急骤摩擦,黑烟腾腾升起。 微风吹過,白发青年手上的丝巾突然脱手飞出,慢慢的,丝巾落地,十几辆跑车同时朝前急速发出。 白发青年兴奋的蹦跳了起来,大叫大嚷了几声后,冲着后面疾驰而来的一辆警车做了一個鬼脸,灵巧的闪到了路边的黑影裡。 方文瞬间将油门踩到了底,跑车强劲的发动机发出了巨大的推动力,跑车朝前疾驰。方文近乎是皮包骨头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快意的笑容,他大叫了一声,聚精会神的操纵着跑车,几個摆位,已经超過了前方两袈跑车。超越的时候,方文恶毒的对着那两個驾驶员比划了一個中指。两個年轻人气得‘哇哇’乱叫,立刻提起了速度,在午夜稀疏的车流中急速狂奔,紧紧的跟在了方文的身后。 方文哈哈大笑,孱弱的**那颗同样孱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青绿色的脸上浮现出一缕异样的血色,他大声叫嚷着,大声的诅咒着、谩骂着,小眼珠裡透出一股子**的精气神儿,操纵着跑车很快超過了和他飙车的所有青年。 彩虹鸡冠头青年愤怒的叫骂了一声,他怒骂道:“方文,你他妈的真拼命啊?你缺這点零花钱么?” ‘噌、噌’,方文的跑车擦着一辆出租车飙了過去,将那出租车的车镜撞飞了老远。出租车的车门也被撞得凹陷了下去,大量的玻璃碎片被跑车卷起的气浪掀起。出租车在马路上一阵**的**,突然横曳在了马路正中熄火。后面十几辆跑车急忙踩下刹车,刺耳的轮胎磨地声响成了一片,十几辆跑车同时停了下来,前后撞成了一团。 后面追過来的警车已经变成了六辆,六架警车将這十几辆跑车团团围住,十几個满脸铁青的巡警气汹汹的冲了出来。 彩虹鸡冠头青年仰天发出一声怒骂:“方文!Fuck!你越来越疯了!以后严禁你参赛!你不要命,我們還要命啊?”他身体前后左右的气囊全部弹开,额头上也撞出了一個大疙瘩,看起来有如白鹅头上的瘤子。 方文一路发出‘咯咯’的尖笑声,一路急冲,一马当先到达了终点――一條偏僻的小岔道上。金发青年呆呆的看着方文孤零零的一辆车冲了過来,大声叫骂道:“方文,其他人呢?喂喂,你不会作弊罢?啊?其他人呢?” 气喘吁吁的方文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浑身轻轻的哆嗦着从车裡钻了出来。他幸灾乐祸的叫道:“如果沒出错,他们全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了。呵呵呵呵,你是庄家,這捞他们出来的事情,可就全靠你了。” 金发青年還有他身边的几個助手同时翻起了白眼,气极败坏的朝方文伸出了中指,大骂了一声:“操!” 方文‘咯咯’的笑着,眼裡带着金光走到了地上放着的油桶前,急促的搓了搓双手,笑吟吟的說道:“就我一個人到了终点。這赌金,我该有多少啊?還是自己赚来的钱花着最舒服啊!啧啧!舒服啊,舒服,明儿個我請客。”他**的在自己胸口拍了拍,发出了空荡荡的骨头撞骨头的声响。 金毛青年有气无力的给方文清点着他应该得的赌金,嘀咕道:“妈的,疯子,你方文就他丫的一疯子。我日,下次再让你参赛,老子是你养的。被你家方老爷子知道了,老子還要被训,何必啊?何苦啊?” 方文喘息了几声,伸长了手臂搂住了一大堆的钞票,很**的**的吸了一口半新不旧的钞票特有的气味,沉醉的說道:“自己赚钱的感觉,真好。啊,尤其是飙车的时候,你不知道,那种感觉,真棒。好像风在从我的骨头裡穿過去。” **的一掌拍在了方文的胸膛上,金毛青年骂道:“废话!你瘦得和骷髅兵一样,那风能把你吹起来。去去去,别在老子面前碍眼,還得求大舅把兄弟们都给报出来!天啊~~~一次被抓了十几個~~~我怎么收场啊?”金毛青年差点沒哭出来了。 方文乐滋滋的将钞票清点了一遍,将所有钞票都丢在了副驾驶座上,笑嘻嘻的朝金毛青年挥了挥手,钻进车裡就要离开。 金毛青年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冲到了方文的车边,扒住了他的车窗叫道:“喂,我說方文,雯雯明天去维也纳,你這几天避着她干什么?” “呃!”方文出了一会神,突然将金毛青年搭在自己车窗上的开,闷闷的哼道:“多管闲事。你去捞人罢。” 嘴唇动了动,方文发动车子,车子也有气无力的,一点儿沒有刚才飙车时**势头的开了出去。 金毛青年摊开双手,看着远去的方文低声咕哝道:“何必呢?何苦呢?人家雯雯又不嫌弃你,方文你這個王八蛋。” 重重的一脚踢在了油桶上,金毛青年突然‘嗷嗷’怪叫起来:“我操,方文!一次捞出来十几個人啊!家裡人知道我又在坐庄,会让老子禁足的!我操!” 黑漆漆的马路空荡荡的,一根根高高瘦瘦的电线杆孤零零的站在路边,它们之间的距离是固定的,任意两根永远不会站在一起。 方文茫然的顺着马路开了许久,横穿了大半個北京城后,他拐過几個街角,将车停在了路边一個阴暗的角落裡。這是一條林木葱茏的大道,朝裡面去是一扇淡红色大门,门口站着一名身材高條的少女。少女背着双手,正呆呆的看着门前一颗高大的梧桐。门内的灯火照出来,将那梧桐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黄光,给少女堵上了一层温馨的光边。 “你還不走啊。” “你站在這裡干什么啊?” “你站在這裡,我怎么回家睡觉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你明天就要去维也纳了,你今天還跑到我家门口站着干什么啊?” “大姐,我求你了,我今天不会回家了,你赶快离开好不好?” “我比你還大半年啊,但是你看看這十几年来,我长得比你矮了一個头啊!” “我好几次飙车的时候差点沒喷血喷死啊。我是過一日有一日啊,你赖着我干什么啊?” “我记得我沒对你做過什么事情啊?我根本就還沒发育完全,我沒办法对你做什么啊!” “明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啊!但是你见過都快十八岁的男人就连**都不能的么?” “你站在那裡,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方文叽叽咕咕的念叨着,他瘦削干瘪的身躯紧紧的团成了一团儿,身体剧烈的哆嗦着,呆呆的看着那站在门口纹丝不动的少女。他身体哆嗦得厉害,**得骨节子相互碰撞,发出了可怕的‘嘎嘎’声。他因为飙车时的激动而染上一层红晕的脸,又慢慢的恢复了那不正常的青绿色。 方文也不知道望了多久,少女终于走进了大门。 過了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慢慢的驶出,在距离方文五十几米远的地方拐了過去。 方文低声嘀咕道:“再见,雯雯。”看着那车拐過去的街角,方文出神了许久,许久。 渐渐的,方文颤抖的身躯慢慢的停歇,他懒洋洋有气无力的发动车子,朝马路尽头行去。 在大门口丢下跑车,冷冰冰的吩咐两個迎出门的仆用将那一大堆现金搬进自己的房间,方文晃荡着身体,东一偏、西一晃的走到了内院。他下意识的朝内院正屋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房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欢快的小夜曲的声音。 “操,老不死的。”方文低声骂了一句,正要拐回自己的房间,突然看到西边游廊下,一名身穿月白色旗袍的年轻女子正端了一個托盘,踩着小碎步,满脸是笑的朝正屋行去。 方文立刻叫了一声:“林秘书。” 年轻女子林秘书呆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如变魔法一般消泯无形,换成了一张干巴巴的面孔。她回過身来,丹凤眼朝方文瞥了一眼,呆板的脸上公式化的浮现出一丝笑容:“少爷,您回来了?刚才雯雯小姐她。。。” “闭嘴!”方文暴吼了一声,正屋内的小夜曲立刻沒了声音。方文晃动着走到了林秘书的身前,抬头看着這個比自己高了半個头的美丽女子,他怪声怪气的說道:“以后,少他妈的管我的闲事。大半夜的,你跟個鬼一样穿件白衣服晃来晃去的,拍鬼片啊你?看看你,都什么年代了,還穿這么古老的衣服!你有点时尚意识好不好?” 林秘书的脸变得能滴出冰渣子来。她干巴巴的說道:“方总忙了一晚上,這是给方总准备的。。。” “夜宵是罢?”方文突然一拳打翻了托盘,托盘上热腾腾的一碗生鱼片粥整個扣在了林秘书的身上,疼得林秘书‘嗷’的一声惨叫起来。 方文嬉皮笑脸的笑道:“夜宵?你在裡面加了多少伟哥啊?我家這老不死的,可经不起你這样折腾啊!” 林秘书猛的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方文,一张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半晌說不出话来。 正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呵斥:“小畜生!你說什么?” 正屋的大门敞开,一名身高将近一米九,四十多岁正当壮年,身形彪悍强壮的**大步走了出来,他双目怒视方文,大声吼道:“你去了哪裡?雯雯等了一晚上,你去了哪裡?你的电话也不通,你回到家裡就招惹是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這人正是方文的亲生父亲――方子山。 两名仆用正好抱了一大堆的现金走进来,正好被处于暴怒中的方子山看到。方子山气得脸都发青了,他大声吼道:“你又去飙车赌钱?你,你,我方家欠缺你這点钱么?你,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這小畜生!” “唉~~~”方文懒洋洋的叹息了一声,昂着头看着比他高了半個身体的父亲,冷笑道:“小畜生也是老畜生养大的。我他妈的就不花你的钱!操!”他吊儿郎当的朝林秘书比划了一個中指,带着一串寒气透骨的冷笑,慢吞吞的晃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方子山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浑身哆嗦的他看着方文那瘦削低矮的背影,過了许久才强行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怒气。 林秘书小心翼翼的放松自己捂住胸口的手,压低了声音,低眉顺眼的小心說道:“方总,对不起,是我。。。” 方子山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轻轻的拍了拍林秘书的肩膀,温柔的說道:“和你无关。是方文他。。。他。。。他。。。” 当天夜裡,也许是幻觉,方文总觉得自己在朦胧中听到了正屋裡传来的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在梦中,看到了林秘书那张俏丽的桃花一样的脸蛋。 他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一种从来沒有過的古怪快感让他丛梦中惊醒。 本能的伸手朝跨下一摸,方文尖嘴猴腮的脸上露出一丝似悲似喜的难看笑容。 “再见,老子持续了十八年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