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烟火 第28节 作者:未知 了呈言见他进来,起身颔首算是敬意,“季总今日来有什么事情嗎?” “我听說了总近日和小女走的近了些。” 季巍澜坐在枣红色的真皮座椅沙发上,腰背挺直,眸色严肃,刻意端出来的气势。 了呈言沒有接话,背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指尖叉开点在脸颊处,一派的慵懒恣意,眼眸却有几分冷,看着季巍澜的眼睛,示意他继续說。 “我們毕竟也是大家族,凝凝是要嫁人的,若是了总有這個意向,那我們季家自然是同意這份婚事,若是了总沒有意向,那也請离了声声远点,我這個做父亲的,也只能帮女儿到這了。” “呵,”了呈言一声冷笑,抬眸看向季巍澜的眼神裡带着冷意,“季总打的好算盘啊,你让她嫁她就嫁,你让她不嫁她就不嫁嗎?季声凝二十五年白活了不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孝道。”季巍澜站立在了呈言的面前,說起话来坚毅果决,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什么問題。 “季总是当真为了女儿来劝我离开她那,還是拿所谓的名声来要挟我,让我娶了她?” 被戳中心思的季巍澜面色波澜,最后却努力维持住仪态,“我只是希望了总可以尊重我的女儿。” 听到這话,了呈言彻底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直接摁了内线,龚卓立刻候在一旁待命。 “送季总离开吧。” “了总,你……” “季总,不论我跟季小姐是什么关系,也只是我們之间的事情,饶是有一天我当真跟声声成婚,那朝季酒店让我救的时候,该姓了也還是姓了,除非我把它当做礼物送给我未来的妻子,她自行处置。” “你算盘不用打的太响,无用功罢了,龚卓,送客。” 看着龚卓把人带出去,了呈言在转椅上静静坐了一段時間。 他突然觉得,他好像应该对那個女孩再好一点,直白的好一些。 作者有话說: 只要十二点前完成,我就是叉腰自豪! 第二十五章 季声凝病养到第三天, 人就已经非常坐不住了。 一日三餐有人管控的感觉糟糕极了,特别是她从十七岁出国开始,更准确的說, 从盛晴离世,韩心云住进季家开始, 除了陈姨会叨叨她注意保暖,注意衣食住行外, 沒有再這样被人管束過。 最后還是尚珊拯救了她,一通电话過来, 說要跟她商量一下《艺酣》在传釉举办庆典展的問題。 季声凝果断应下, 洗漱穿衣,妆都沒化,简单打了個防晒, 套了件套头卫衣, 穿了條黑色小脚裤, 蹬着乐福鞋, 就开车出门。 今年的天气属实怪了些, 往年的九月還是秋高气爽,天气最是舒服的时候,别說卫衣长裤的穿着,就是抹胸热裤都不见得有凉意,可偏偏今年一阵接一阵的暴雨,气温骤降。 若非车裡开了暖风,季声凝還以为进了冬季。 抵达传釉时,她直接把那辆大g停在了正门口, 工作人员眼看着就要拦下, 還是看到车窗裡的人, 這才收了手,点头放行。 眼生的号牌,足以见得季主理人来得次数着实有限。 尚珊看到她的瞬间還揶揄道:“今天季大小姐怎么這么积极,不是往日裡一推脱,說你看着办就行了的日子了。” “seth的事是大事。”季声凝毫不心虚的张口就来。 倒是被走出来的seth听到,瞬时哭包体质上身,热烈盈眶的,径直就冲上来抱住了季声凝,“我就知道我的小声声最好了,呜呜呜呜呜。” 季声凝干笑了两声,把人从自己的身上扒了下来。 “seth有什么想法嗎?” “就是因为想法太大,才把你叫来的。” 季声凝一挑眉,“怎么說。” 尚珊干脆坐到椅子上,双臂环在胸前,把主场留给seth,“让他自己說吧”。 表情和话语裡都透漏出不悦的气息。 seth嘿嘿一笑,還摸了摸挑了白色的头发,向季声凝那裡示好性的凑了凑,“主要是你们艺术馆是画廊的設置,這墙体实在太多了,我們想做开放性的纯艺术展,需要敲掉几面墙体。” 眼看着季声凝的眼睛微微睁大,seth立刻举手解释道:“我刚刚特意让marcey给我看了你们的房屋设计图,中间這几块立住全都是非承重的,砸掉沒有任何問題。” “那后续复原?” “后续复原肯定還是我們负责,這你放心,我保证,展出一结束,就给你们回复原样。” 眼看着季声凝又被說动的趋势,尚珊一言点出了問題的关键,“拆墙砌墙都不是問題,工人到位就可以,最大的問題是,不论是拆還是砌,都属于装修类的工程,我們不仅要向街道报备,還要拿出至少一個月的工期给他们,也就是說,刨除艺酣的周年庆展的25天,我們至少两個月无法进新展。那就已经临近年底,想要进高端展,非常困难。” 每年九月是艺术馆的黄金九月,每年最好的布展都会安排在三四月的春季或九十月的秋季,seth的创意不假,但意味着,传釉今年的整個黄金档期就要废掉。 季声凝或许并不太在意,但对尚珊来說,传釉和艺术就是她的挚爱,她无法忍受這样重要的节点,她想要进的展无法进入。 空气一度静谧了下来。 当真是一件比她想象中要复杂的事情。 两边都是她的好朋友,着实难做。 季声凝坐在space age的复古白色转椅上,转了一個圈,看着seth和尚珊,又转了一個圈。 最后停在了seth的面前,“北青应该有不少你說的這种地方啊,创意园区非常多,你要不试试别的地方?” “那這幅画能跟着我走嘛?”seth指着季声凝背后的那副莫迪裡阿尼的珍妮·赫布特尼问道。 季声凝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條件反射似得,她下意识的就拒绝了seth带走画的要求,好像這幅画并不仅仅是一幅画,還承载了些她說不上来的,莫名的思绪。 “這就是了,艺酣這次的主题是‘凝视’,从過去凝视现在的自己,从现在凝视未来的自己,凝视别人,别人也在凝视你,我們仿佛活在别人的眼中,又希望只活在自己的眼裡,可很难去辨别,自己眼中的自己是不是与旁人的凝视无关那?” “這幅画,很重要。” 季声凝险些被seth饶了进去,最后一句话說完,她愣了半响。 很难去辨别,自己眼中的自己是不是与旁人的凝视无关那? 她变成现在這個样子,是自己喜歡的,還是她希望别人喜歡所以才成为的样子那? 她回头看向身后的珍妮·赫布特尼,眼眸空空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她当真是无所凝视,還是画她的人,不知道她在凝视什么? 過往的人解读莫迪裡阿尼的作品,总爱从爱情的角度去谈论,却第一次有人,从這样的角度去认知它。 季声凝把头重新转回到seth身上,“好,我同意了,但是两点,一個是艺酣這次的展限缩短为20天,二是加快工期,尽可能在十五天内完成所有的拆砌任务,若是经费問題导致无法加快工期的,我来出。” “把黄金十月给marcey留出来,如果因为工期問題导致延迟,那再次缩短艺酣的展限。” 尚珊刚刚還难看的表情這一刻缓和了下来。 但其实不论seth如何追加工期,十月份的黄金周的档期一定是在施工中进行的了,可话已经說到這個地步,毕竟季声凝是主理人。 尚珊率先点头同意。 seth纠结了许久,久到最后他甚至有些委屈兮兮的看着季声凝,“小声声,你变了,你以前不会這么权衡利弊,协调問題的。” 季声凝被他逗得有些想笑,“那我以前会怎么样?” “会說,”seth直起身,突然捏了捏鼻子,把嗓子尖了起来,“哎呀,你在說什么我听不懂,好啦好啦,给你用,走了,我們去玩啦。” “你不可爱了。” seth扁着嘴,眼眶子红红的,好像很快真的要哭出来。 吓得季声凝上前去把他搂在了怀裡,“好啦好啦,给你用啊,最后還是给你用的,我跟marcey什么关系,是创业搭档好姐妹,一起把传釉经营起来的,我都为了你拒绝了她,還不够意思嗎?” “不是的,”seth使劲摇了摇头,“我不在乎你给不给我用,我只是觉得,声声,你现在不快乐。” “你好像背负了太多了。” 一直到季声凝回家,她還在晃神seth的那句,“我觉得你现在不快乐。” 她应该是快乐的对嗎? 她漂亮,聪明,有钱,還睡了圈子裡所谓的最顶级的男人,她有什么理由不快乐。 她每天只需要健健身,跑跑步,读读书,最辛苦的工作也不過是要熬夜译文,但那是她喜歡的,是她的乐趣,她又有什么资格不快乐那? 车停在地库裡,她坐在车上,脑海裡像是被短暂性放空了一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由時間流逝。 莫名的,她甚至想起了網络上的一节四格漫画,下班的中年男人,也都喜歡這样,坐在车裡,抽一支烟。 可惜她的烟史短,短暂性的抽過一段時間的女烟,发现并沒有任何纾解自己的功效,倒也很快戒掉了。 不過车裡想来有季烁留下的烟。 最早是用来藏匿的,怕季巍澜翻车,就把所有的烟转移到了季声凝的车上,后来成年了,季巍澜不再管,他倒也养成了在她车上留烟的习惯。 季声凝煞有介事的找了起来。 当真在副驾的收纳柜裡看到了中华和打火机。 随手点开了,车窗落下,不抽,只是想起了那画面,想要個氛围感罢了。 看着烟蒂一点点缩小,以至于她最后甚至把胳膊架在车窗上,整個脸埋进臂弯裡,等着烟火烧到最后。 无聊却又消磨時間。 以至于了呈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都沒有发现有人靠近。 “有心事?” 话语声起,季声凝這才闻声抬眸,只不過刚刚太专注,突然的声响让她吓了一跳,手一抖,烟蒂掉落在地。 了呈言俯身就捡了起来,向她示意了一下,“還需要嗎?” 季声凝摇了摇头。 他顺势就把烟蒂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是跟平日裡西装革履有些不太相同的了呈言。 许是天冷了些,他难得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一件长及小腿的深咖色风衣,手腕若隐若现的,也紧跟着换了一块休闲的运动手表。 像是刚刚毕业的少年,带着英气和稳重。 季声凝突然觉得心跳好像快了几分,少女时期的某些心思在缓慢的萌芽,抑制不住的生长旺盛。 她轻呼了一口气,却還是很难去控制内心怦怦跳动的心脏和猛然皱紧的心悸。 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