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第一個找到沈南意
謝霄北冷聲:“捱了打,你不會打回去?你以前的本事去哪了?”
沈南意推開他的手,擦了擦眼淚,“太冰了。”
她明明是被他按冰袋粗魯的舉動疼哭的。
謝霄北把冰袋遞給她,讓她自己來,“臉怎麼弄的?”
沈南意輕輕用冰袋按着面頰,“沈自山知道我出去賣,自毀了名聲,氣不過就給了我一巴掌。”
對於沈自山被保外就醫的消息,謝霄北一清二楚。
“你自找的。”他沉聲,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紅腫的臉轉過來看。
那夜,他給了她選擇,是她一意孤行,不識好歹。
沈南意推開他的手,把冰袋砸在他腳邊,“謝霄北,你既然有了女兒,就起碼在她面前維持你做父親的形象。”
她厭惡極了隨便生出孩子,卻依舊管不住下半身的行爲。
沈南意發火的時候,捂住了謝依的耳朵。
謝依懵懂茫然的眸子望着她,雖然聽不到具體的聲音,卻親暱的將小臉靠在沈南意的懷裏。
謝依發燒還沒好,很黏人。
沈南意被她軟軟的貼着,身體僵了下,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小丫頭不正常的體溫,“她發燒了?”
前一秒被罵,這一秒被提問的謝霄北臉色陰沉,長臂抱起謝依去會診。
“沈……南……意……”
被抱着的謝依,伸出手找沈南意,叫她的名字。
謝霄北眸色深沉,漆黑一片,讓人看不出情緒。
“爸爸……她……沈南意……”謝依脆生生的重複着。
謝霄北神情晦暗不明,“……嗯。”
她是沈南意。
謝依眼睛亮亮的,“我第一個找到沈南意。”
這是沈南意聽到謝依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也引起她疑惑滿身。
沈南意想起第一次見到謝依,小丫頭就很自來熟的跟着她。
“你女兒,爲什麼好像跟我很熟?”沈南意問謝霄北。
謝霄北沒有回答,帶着謝依去看病。
謝依趴在謝霄北肩上衝沈南意伸手,想讓她陪。
沈南意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
小丫頭髮燒近三十九度,醫生診斷完不哭不鬧的躺在病牀上掛吊針。
沈南意看着全程細緻耐心陪伴孩子的謝霄北,“……她這種情況,如果不是先天的,就是後天有人虐待她。”
謝霄北淡聲:“沒有。”
沈南意覺得他不信自己,想要用自己幼年的經歷作爲佐證,可脣瓣動了動,她又將話語嚥了下去。
她不喜歡揭開傷口反覆去查看的行爲。
“有。”沈南意輕聲堅持。
謝霄北給病牀上的小丫頭重新換了個退熱貼,“她小時候被綁架過,後遺症。”
沈南意頓了頓,綁架的確會造成孩子有心理問題,但她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而且她覺得這個人可能是……
“李雅若她有沒有……”
“嗡嗡嗡。”
謝霄北的工作電話響起,他站起身,“看着依依的手別鼓包。”
話落,他就把謝依交給沈南意,徑直走到了病房外。
謝依乖乖躺在牀上,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的望着她,喊:“沈南意……”
沈南意坐到牀邊,“叫姐姐。”
謝依搖頭,還是叫她沈南意。
沈南意頓了頓,“……依依,你是怎麼認識我的?那天你找我喫早餐的時候,你好像就……認識我?”
謝依點頭:“認識。”
沈南意:“怎麼認識的?”
謝依想了想,“照片。”
沈南意凝眸:“什麼照片?”
謝依:“爸爸,有照片。”
謝霄北留着的照片?
沈南意呼吸凝滯了好幾秒,五年前,她的確很喜歡拍攝……謝霄北在牀上的照片。
有他紅着耳根仰面躺在牀上,捏着她坐立腰肢的照片。
有他被捆綁胸膛,汗液順着優美肌肉線條滾落的照片。
也有他戴着動物耳朵,又羞又惱,發狠要弄她的照片……
照片有很多,卻沒有一張能見人的。
不,不是那些照片。
沈南意拍攝的那些照片,都是隻有謝霄北,她從沒露過臉。
想到這裏,沈南意鬆了一口氣:“什麼樣的照片?”
謝依指着她。
沈南意頓了頓,試探性的詢問:“……我一個人的照片?”
謝依聽話的點頭。
沈南意得到了肯定回答,心情萬般複雜,視線對上了走進來的謝霄北。
盛夏窗外蟬鳴不絕,病房內卻像是被按了靜音。
沈南意:“……爲什麼給你們的孩子看我的照片?”
許是時間真的太長,沈南意越來越看不懂他。
謝霄北緩步走進來,聲音極淡:“你想聽到什麼?”
這個問題,沈南意也不知道,只是,“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謝霄北冷笑一聲,“你想要什麼解釋?”
沈南意覺得他明知故問,她不信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會聽不懂她的話。
謝霄北高大身影無限逼近她,黑色硬質皮鞋抵在她白色運動鞋前,健碩體魄高大身軀天然帶着無上壓迫。
沈南意手撐在他胸膛上,不讓他再靠近,“你女兒還在這裏,你別太過分。”
“過分?”謝霄北拽着她按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我不過是拿你當年嫖我的方式對待你,也算過分?沈南意,你知道現在有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的牀?出來賣,你就要敬業!”
沈南意想扇他,卻被他輕易鉗制,她揚起白皙脖頸:“怎麼?北爺私下裏揹着妻女嫖還覺得不過癮,準備當着你女兒的面來一次?!”
她怒目圓睜,在小小的謝依身上看到了曾經自己的無助。
當小孩子就是這樣,什麼都阻止不了,也什麼都改變不了,無論你的父母是什麼樣的渣滓,都只能接受。
只是沈南意怎麼都沒想到,謝霄北會成爲第二個沈自山!
謝霄北捏着她手腕的大掌不斷收緊,像是要掰斷她的手腕。
沈南意神情憤怒的跟他對峙,像是他敢在此刻對她做什麼,就會咬掉他一片血肉。
“媽媽不是爸爸的妻子。”
牀上的謝依沒有因爲他們的爭執而恐懼,只是亮晶晶的眼神變得暗淡空洞,“依依是……”
“謝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