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大的誘惑
謝霄北緩步走向她,骨節分明的手指擡起她的下頜,“我沒有在外人家裏做的習慣。”
沈南意拍開他的手:“放尊重點,不是處、年紀大、還這樣沒規矩,扣錢。”
謝霄北深邃眼眸審視的睨着她,“改玩失憶?”
沈南意掀起眼眸:“你做不做?不做我就換人。”
換人?
謝霄北問她:“換樓下那個?你喫的下去?”
沈南意:“也難說我……啊!”
謝霄北大掌掐住她纖細腰肢,將她拽進浴室。
隨着浴室門闔上,站在門口的周政南出現在臥室,他緊緊盯看着浴室緊閉的房門。
磨砂玻璃門壓上兩道身影。
沈南意被謝霄北高大身軀牢牢壓在門上,居高臨下睨着她,“看來你對浴室那晚,很是留戀。”
沈南意沒搭話,胳膊圈住他的脖頸,似獻媚,似主動。
謝霄北臉色稍霽,下一瞬卻被她反壓。
“人夫就是經驗豐富又輕浮。”她纖細手指撥開他的襯衫,瑩潤指尖搓、揉、捏。
謝霄北性感喉結不正常的滾動。
沈南意脣角勾了勾,轉頭要去把玩另一端,被他大掌按住。
沈南意被打斷,不高興的蹙眉,想命令他鬆手時,餘光隱約看到浴室外不斷走近的身影。
琥珀色眼瞳深了深,她踮腳吻上謝霄北的脣,四目相對,她徐徐吻下去,咬上他性感的喉結。
低沉悶吭清晰響起。
沈南意一直都覺得謝霄北叫起來很好聽。
壓抑、忍耐、又偏生色、情。
“咚。”
“咚咚。”
磨砂玻璃門被敲響。
“南意。”
沙啞的嗓音傳到浴室裏面。
沈南意緩緩鬆開謝霄北,濃密睫毛垂下遮蓋住眼底涌動的所有情緒,“什麼事?”
周政南神情悽然,“你根本就沒有失憶。”
謝霄北修長手指鬆鬆垮垮扣上襯衫兩顆釦子,被從西裝褲扯出來的襯衫沾上欲色和旖旎。
沈南意看着他隨意的舉動,就知道他多半是一早就猜到了。
他心眼就是多。
“咔。”
沈南意手按在門把手上。
凌亂的發,微紅的脣,雙眸中含着的盈盈春水,無一不在清楚告訴周政南,方纔她和謝霄北之間剛剛有着怎麼樣的激烈。
周政南目光沉痛,“你是在報復我,對嗎?”
沈南意還沒開口,就察覺到她身後壓了一道高大身影,她微微側眸,果然看到謝霄北就站在她身後。
她沒說是或者不是,只是在沉默兩秒後,說:“……既然沒辦法跟我做朋友,以後……就做熟悉過的陌生人。”
周政南身體陡然一僵,死死的盯看她數秒:“……陌生人?”
沈南意跟他對視,“在你決定要用我的病史試圖操控我的記憶時,你就該想到失敗的結果。”
她有精神病史,周政南便接受所謂精神專家的提議,利用藥物和催眠方式的治療,讓她遺忘掉跟謝霄北相識之後的記憶。
沈南意走近周政南,“在你做這個決定之前,你有沒有想過,濫用精神類藥物,我可能不單單會失去一部分記憶,還可能變成個傻子?”
她說:“你到底還是做了跟他們一樣的選擇。”
跟她父母一樣的選擇。
沈南意一字一頓的告訴他:“我不會原諒你。”
就像她永遠不會跟她自己的父母和解。
周政南緊緊的拉住她的胳膊,臉色蒼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南意,別對我那麼殘忍。”
從幼年起,他的世界就一直圍繞她旋轉。
他做她的跟班,做她最忠誠的朋友,做最信賴的身邊人,他將她的所有事情放在心上,爲什麼?
爲什麼她就是不肯喜歡他?
沈南意推開他的手,朝外走。
周政南拔高的聲音裏夾雜着顫音:“爲什麼,就不能是我?!你想玩,你不想負責,你不要結果,我也可以!沈南意,明明我也可以!”
“是你!是你用好朋友的牢籠困住了我。”
“五年前,你爲什麼不選我?我從未說過我們發生關係,我會要你負責……不是嗎?”
“從小到大,你要什麼我說過一個不字?”
走向臥室門口的沈南意腳步輕頓。
自幼就是端方謙謙的周政南撕開心中的苦悶,“我請了最好的催眠師,最好的藥劑師,他們說,能讓你對我唯命是從,讓你一輩子都無法從我身邊離開,你知道這對我的誘惑有多大嗎?”
周政南笑着,眼尾泛紅:“天大的誘惑,可是……”
他說:“木頭一樣的沈南意,就不是沈南意了。”
所以,那藥,他根本就沒用。
一場沒有藥物加持的催眠,本就不會成功。
不會成功,沒有作用,他急功近利一場,毫無意義。
可,就是明知道會失敗,他還是孤注一擲的想要一次嘗試。
嘗試認爲他用手段損毀她記憶的沈南意,會不會出於那麼多年的感情,就陪他做兩天虛假的夢。
哪怕只是兩天。
沒有。
她當着他的面,帶謝霄北去樓上。
她告訴他,以後只能做陌生人。
“南意,那年我就給你承諾過,周政南永遠都不會對不起你沈南意,你都忘了,是麼。”
春寒料峭,年少的周政南在山花爛漫間,被逃學出來的沈南意質問,會不會給老師和他爸媽告狀。
周政南舉手發誓:“我周政南這輩子都不會做對不起你沈南意的事情,要不然就讓我一輩子孤苦伶仃。”
他做到了,“可你爲什麼,從來都不要我?”
門口的沈南意閉了閉眼睛,她深吸一口氣,要回頭時,被謝霄北摟住腰,淡聲:“依依還在等你回去。”
沈南意輕輕點頭,被他握着腰,心緒複雜難解的離開。
周政南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慘然一笑,緩緩癱坐在地上,哭聲喃喃:“所以,我到底是……哪裏輸了?”
哪裏讓你不滿意?
他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可,似乎對於日後只能成爲陌生人的兩個人之間,所有的疑問,都沒有意義了。
她連朋友都不跟他做了。
回去的路上,沈南意一直看向車窗外,神情恍惚。
謝霄北朝她的方向看了幾次,她絲毫沒有察覺。
“我是不是……不該那麼對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