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有孕
她迷迷糊糊的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細聽其中有一道是謝霄北的聲音。
“……要讓孕婦保持良好的情緒,不要過度勞累,這兩日最好是臥牀休養,至於飲食方面可適當進補……”
孕婦?
誰懷孕了?
沈南意緩緩睜開眼睛,腦子還有些遲緩。
她看到站在門口的謝霄北和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視線又在病房內轉了一圈,沒再看到其他人。
彼時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也許,他們口中正在談論的……孕婦,是她。
沈南意怔怔的看着頭頂的天花板,那雙漂亮的眸子閃過種種陸離光怪,巨浪滔天,最終歸於平靜無波。
謝霄北餘光掃到她醒來時,便同醫生一起走了過來。
醫生詢問她還有沒有哪裏不適,沈南意沒回答,她只問:“我來了例假,怎麼會懷孕?”
謝霄北:“你那不是例假,是疲累下的先兆性流產。”
醫生點頭:“懷孕還不足一個月的情況下,很多孕婦都察覺不到身體的異樣,沈小姐送醫及時,只要好好休養,後面按時做產檢,一定不會有什麼大礙。”
沈南意輕抿脣瓣,還是問:“查清楚了?”
謝霄北狹長幽深的眸色落在她的臉上。
醫生笑,“沈小姐放心,不會有錯。”
醫生又叮囑了幾句,準備離開時,謝霄北淡聲:“住院記錄你多費心。”
醫生點頭:“北爺放心。”
沈南意兀自出神,從她答應要給謝霄北生個孩子開始,她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可——
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她還是茫然無措。
二十三年來,沈南意從未想過自己會做母親。
謝霄北睨着牀上神思飄遠的沈南意,長臂扯過旁邊的椅子坐在病牀邊,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腹部,“我給孫總請了假,這幾天你在家養胎。”
他低沉的聲音讓沈南意回過神來,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很久,他深邃幽暗的眸光落在她腹部時,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三分柔情的味道。
謝霄北:“好好生下這個孩子。”
沈南意始終不明白,謝霄北爲什麼也跟那些庸俗的男人一樣,這麼執着於生孩子。
“生下孩子,讓他做你的私生子嗎?”
這個孩子生下來,註定不會在一個健康完整的家庭成長中成長。
沈南意很排斥這麼不負責任的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
謝霄北眸色幽沉:“跟我要名分?”
沈南意蹙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只是就事論事的在談論這個孩子的事情。
男人像是沒有聽懂她的反駁,“想母憑子貴,我謝霄北也不是什麼人都會娶。”
沈南意:“我沒想嫁給你。”
謝霄北眼瞳深眯。
沈南意覺得既然孩子已經懷上了,那索性有些話還是提早說清楚比較好,“這個孩子出生以後,不能擔着私生子的名聲,以後不管你跟誰結婚,都不能虧待他,在你結婚之前,要給他一定公司的股票,免得他日後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
謝霄北聽着她都已經計劃到孩子有了後媽之後的事情,臉色越加沉冷,“你沒打算照顧這個孩子?”
連不是她親生的依依都能耐心體貼,現在卻話裏話外都要生下孩子後不管不問!
沈南意掀起眼眸:“你願意讓這個孩子跟着我?”
似乎是怕他反悔一般,她馬上說:“如果跟着我的話,我會好好照顧他。”
謝霄北下頜緊繃,緩緩站起身,緊握的手掌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冷冰冰的睨着她,“我的孩子,只能跟在我身邊,你記清楚。”
沈南意垂下眼眸,“嗯。”
謝霄北喉結滾動,胸腔細微起伏,顯然被她這副模樣氣得不輕,“給我老老實實待着!”
話落,便甩手離開。
沈南意靠在牀頭,輕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到他。
安瀾知道沈南意懷孕這件事情,特意去萬佛寺給她求了一個平安福,希望她這一胎能平安順遂,無病無災。
“掛在牀頭,開過光的,聽說很靈驗。”
沈南意握在手裏打量,“好。”
安瀾看着她還平坦的小腹,“要注意飲食,保持好心情,別太勞累,出行的時候……”
她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都是懷孕那些時日,自己一點點做的功課。
臨了又怕沈南意會忘記,在雲盤裏翻找那些在流產後已經刪掉的筆記,整理好了一份完整的發給她。
沈南意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圖文並茂,單單是文字和照片都能讓人深切感受到,做這份筆記的人,對於腹中孩子濃烈的愛意。
“程……”
“嗡嗡嗡。”
安瀾的手機鈴聲響起,遮蓋住沈南意未問出口的話語。
程峯:“今天怎麼忽然去了萬佛寺?”
安瀾眉眼低垂:“去拜佛。”
程峯饒有興致道:“聽說那邊的平安福很靈驗,有沒有求一個?”
沈南意看着安瀾將手機放在一旁,淡聲很淡:“嗯,求了。”
程峯脣角上揚:“好,沒什麼事情就早點回來,我剛下飛機。”
通話結束,安瀾擡頭對上沈南意打量的視線,嘲弄勾起脣角,“是不是很可笑?他竟然會認爲,我是去給他求平安的。”
沈南意:“感情要騙過其他人,就要先騙過自己,安瀾,你一定不能陷進去。”
安瀾攏了攏長髮,“我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天他們一起害死我孩子的畫面,每個驚醒的午夜夢迴,我看着睡在自己身邊的仇人,都覺得無比噁心。”
她怎麼可能,會陷進去。
走出醫院,安瀾在門口小攤上,花三塊錢買了一個針腳粗糙的平安符。
她回到別墅時,看着坐在客廳內看股票的男人,揚起如花笑靨,靠坐在他腿上,將平安福順手就掛在他脖子上,“佛前臺階五十三,五十三參,參參見佛,保佑程少平安順遂。”
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程峯,華服錦衣,玉石珠寶,早已經都不放在眼裏,卻第一次戴平安符。
他垂眸,手掌摩挲着她的脊背:“嗯。”
夜色濃重,安瀾見他真的沒有摘下那廉價的平安符,滿眼嘲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