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從未愛過你
楊祕書的話清晰傳入謝霄北的耳中。
謝霄北神情冷毅,森寒,拿出手機,給別墅守着的保鏢沉聲:“不要讓程峯靠近沈南意。”
他沒立即追究程峯是怎麼進入的香山別墅。
保鏢:“是,北爺。”
香山別墅內,結束通話的保鏢隊長警惕的看着客廳內滿目怒色的男人。
收到手語指示的其他保鏢對於程峯都是同款防備。
坐在沙發上的沈南意,似乎感受不到此時的劍拔弩張,她看着要殺人一般的程峯,勾脣淺笑,心中很是暢快。
明知故問:“程少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程峯死死盯看着她,剛一上前,保鏢隊長便伸手攔住,邀請程峯坐下,還讓人端上了茶水。
程峯端着茶水潤喉,看似平靜,卻在放下茶杯時還是發出刺耳的響聲。
沈南意靜靜的看着他的失態,怡然自得的等待着他的狼狽。
到底程峯還是開口了,卻少了幾分沈南意想看到的那種直接的狼狽和被欺騙後的不甘,“聊天記錄是你發的。”
不是疑問。
沈南意既然弄了匿名發送,就沒有想要承認,給自己增添麻煩,但是承認與否並不耽誤他們接下來的對話。
落日橙黃的餘暉撲灑進院落,抽枝的新芽在又一年的光景裏舒展。
可死在去年的人,不會再回來。
程峯:“她究竟……”
沈南意嘴角含笑,眼中毫無笑意的複述着曾經安瀾的話語:“我不能原諒他們,程峯不拿我當人肆意玩弄我,萬鬆顏找人強·奸我、打我,他們還一起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絕不原諒他們……我要報仇,他們要跟我一樣痛苦……”
沈南意一字一頓的說着,這一瞬,程峯好像透過她的這張臉看到了說出這番的安瀾。
滿滿的恨意,怨念不散。
程峯筆挺的脊背彎下去,他掩飾性的朝後靠去,脊背貼上沙發,給身體找上了支撐。
沈南意把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裏,“我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天他們一起害死我孩子的畫面,每個驚醒的午夜夢迴,我看着睡在自己身邊的仇人,都覺得無比噁心。”
她面無表情的撕碎程峯心中所認爲的,安瀾深愛他的假象。
靠在沙發上的程峯,眼神陰鷙的擡起。
沈南意看到他無意識的去摸脖子上帶着的平安符,笑了笑,讓傭人拿出了自己掛在牀頭的平安符,輕輕撫摸,“五十三參,參參見佛,保佑你跟孩子能平安順遂,無病無災。”
蔥白指尖拿着那平安符緩緩舉起,以便程峯能看清楚平安符的全貌。
被拎起的平安符緩緩轉動,無論是大小還是縫製的形狀都與程峯脖子上戴着的廉價平安符截然不同。
沈南意滿是嘲弄的再次複述安瀾的話語:“是不是很可笑?他竟然會認爲,我是去給他求平安的。”
話落,程峯猛然站起,神情狠厲,滿是陰霾。
保鏢們對視一眼,嚴陣以待。
沈南意坐在那裏,連動都沒有動,任憑程峯想要用眼神將她屠戮,“安瀾,從未對你動過心,她失去孩子後種種的配合,也不過是爲了能在他日在你跟萬鬆顏心中刺上狠狠一刀。
她從未愛過你,你這樣的人,也配她……愛嗎?”
說着,沈南意自己都笑了,多可笑啊,程峯竟然會認爲安瀾愛上他了?
他竟然,真的信了。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嗎?
沈南意等着程峯猙獰、怒吼、發瘋、癲狂……
可他只是盯看着沈南意手中的平安符,閉了閉眼睛,喃喃:“假的。”
沈南意下頜擡起,正要探究他這話裏的意思,程峯走了。
就那麼走了。
沈南意漂亮的眸子微眯,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平安符,想到了什麼,驀然譏諷的笑了,“去找個答案也好。”
有什麼比親自跑過去,結果被現實狠狠扇一巴掌,來的痛快?
程峯卻如她所想,一路疾馳來到了安瀾求平安福的寺廟。
車子停靠在香火鼎盛的寺廟門口,已經到了要閉寺的時間,香客只出不進。
車內的程峯點了一支香菸,看着寺廟的大門,腦中浮現的卻都是沈南意發過來的聊天記錄和她方纔的話語。
無論是沈南意跟安瀾的聊天記錄還是沈南意的轉述,字字句句安瀾對他都是全無愛意。
“咚咚咚。”
交警在外面敲起車窗,“同志,這裏不能停車,請馬上離開。”
程峯像是沒聽到沒看到交警一般,保持着一種僵硬的狀態繼續抽着煙,直到香菸燃到盡頭,他推開了車門,不顧交警的呵斥,沒有將車子開走,反而一步步走去了寺廟。
交警按了按頭上的警帽,從業那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囂張不把公職人員當一回事的,當即反應了現場的情況後,叫來了拖車。
“施主,本院已經閉寺,不再接待香客,請明天再來吧……”
程峯一腳踏進寺廟,“我來求,平安符。”
僧人作揖,“本院已經閉寺。”
程峯擡手攥住僧人的衣領,把人提溜起來,“我來求,平、安、符。”
僧人見他面色不善,本該叫人把他轟出去,卻在對上他猩紅的眼眸後,把他放了進去,“阿彌陀佛。”
僧人以爲他遇到了什麼過不去的坎,可程峯進去一不拜佛,二不祈願,而是大步流星直接走到求取平安符的地方。
他死死盯看着那一排排跟沈南意手中一模一樣的平安符。
試圖從中找到跟他所佩戴的平安符一樣的款式。
可是,沒有。
他不信,狀似瘋魔一般,接連的翻找,試圖從中找一個,一個跟他所佩戴平安符一樣的。
沒有。
還是沒有。
“爲什麼就是沒有?”
“爲什麼就是沒有?”
“爲什麼沒有!”
僧人看他這般癲狂,連忙叫來其他僧人,試圖阻止他瘋狂的舉動,卻都被程峯狠狠甩開。
他猩紅着眸子將擺放平安符的地方掀了一個底朝天,然後扯下自己脖子上的平安符,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央,嗤笑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