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食極唔肥
程峯從後面輕聲問她。
安瀾眼睛都沒有睜開，拒絕的徹底：“不行。”
程峯又氣又好笑，大掌捏在她月匈前，“怎麼就不行？”
安瀾掰開他的手：“困。”
程峯低咒一聲，卻只得認栽：“成。”
他有些報復意味的把人整個圈在懷裏，緊緊摟着。
安瀾有些沒辦法呼吸，“程、峯！”
程峯樂了：“喊老公。”
安瀾不理他，他就折騰的她睡意全無，逼得她坐起身跟他對峙：“你到底想怎麼樣？！”
程峯手肘壓在枕頭上，掌心撐在側臉：“安瀾，跟我多說說話吧。”
他最近實在忙，兩人都沒什麼相處的時間。
安瀾用看神經病的目光望着他。
程峯此刻很想罵人，話到嘴邊斥了她一句：“不解風情。”
安瀾只覺得他又在發神經，背對他重新躺下，被子矇住頭，抗拒跟他交流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夜深了，港城下了一場纏綿的雨，卻依舊打的落葉滿地。
程峯沒再強求她，就那麼抱着睡。
年三十除夕這天，港城本就容易擁堵的主道路，更是水泄不通。
程峯帶安瀾去購物，安瀾沒什麼想買的，進什麼店都不吭聲，程峯便一錘定音，見什麼買什麼。
每次他一刷卡，就是六位數起步，安瀾聽到那報價都要心肝顫一下。
她想自己真是貧窮到了骨髓裏，時至今日還是依舊會下意識的會覺得商場內的東西都太貴。
真正窮過的人，面對一條圍巾一兩萬的價格，她多少要覺得這算是有錢沒處花。
程峯給她上上下下都置辦了行頭，隆重的像是要給她脫胎換骨。
“再怎麼裝扮，我也做不到你們家的要求。”
程峯看向她：“你覺得我是爲了今晚的聚餐？”
他說：“我只是今天難得休息，帶你出來逛逛。”
她每天悶在別墅，鮮少有機會見識一番港市的繁華。
安瀾眼神審視，像是在確認他話語真假。
程峯就那麼任由她看着，任由她打量。
安瀾忽然開口：“我不想去你們家的聚會。”
程峯沉默兩秒，跟她認真開口：“安瀾，你不參加，日後誰還能知道你是我程峯的妻子？”
他說：“你是聰明人，你該知道以你的能力和背景，想要出人頭地有多難，只有我可以做你的藤蔓，墊腳石，你只要肯用心，就能踩着我的人脈和社會地位往上爬，只有我才能助你拾級而上。”
世俗意義裏的成功，會帶來最大限度的認可和自由。
安瀾望着他，對上他的眼睛，彼此像是都想繼續再說些什麼，但最終卻只是緘默無聲。
經過程峯的一番改造，安瀾像是換個人的華貴精緻，金錢總能滋養出最嬌豔的花兒。
程峯很滿意，吻在她額頭：“很美。”
安瀾有些掃興的問他：“在你睡過的女人裏，排得上號嗎？”
這話，有些不識擡舉，旁邊爲安瀾做造型的造型師噤若寒蟬，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眼程峯的表情。
程峯覺得自己這些時日真是被她挖苦免疫了，不然怎麼此刻沒半分生氣：“就你這樣掃興的，你覺得能排的上號？”
安瀾迴應他的只是眼波流轉的一記白眼。
程峯又好氣又好笑，把玩一般的攥住她的脖子，將她拉過來，“在我面前任性就算了，到了家裏，可沒人這麼慣着你，性子收一收，聽到了？”
安瀾沒應聲，程峯手下的力道就收緊兩分，“嗯？”
安瀾被他攥着脖子有些難受，皺眉想要甩開他的手，程峯沒順着她，她就沒能甩開。
安瀾：“鬆開。”
程峯：“聽到了？”
兩人相互僵持。
旁邊的人大氣不敢喘。
安瀾不肯點頭，程峯食指中指併攏將她的頭壓下去點頭。
安瀾說他：“神經。”
程峯說她：“臭脾氣比石頭還硬。”
程家每年除夕夜的聚餐，浩浩蕩蕩能來幾十上百人，連五六個月的嬰孩兒都會被長輩抱着出席。
程家年長一輩極爲信奉神靈風水，安瀾看到他們迷信到幾時喫飯動筷都有明確規定，還要焚香禱告。
幾行人從安瀾身邊經過，都帶着香火氣。
明明已經有着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金錢，卻比普羅大衆求神拜佛更加虔誠。
程峯的輩分比較高，又掌控着程氏絕大多數的產業，長輩們雖然對安瀾不喜，面上也只是冷淡，沒在這個重要時刻觸程峯的眉頭。
長輩們都絕口不言，其他小輩自是面子功夫要做足，以至於安瀾有瞬間竟然融入程家的錯覺。
但錯覺終歸只是錯覺，除了面子工程，見到安瀾便是微笑，無人跟她真心相交。
程峯杯酒交錯，無暇時刻顧及她，安瀾也樂得清靜，找了個陽臺吹風。
港市冬天的氣溫跟四方城春天差不多，安瀾長裙披着條圍巾便不會感受到太多涼意。
安若給她打了電話，“港市過年是不是很熱鬧？”
安瀾微微側眸看着落地窗內歡度春節的程家人，“嗯，熱鬧。”
安若：“我跟沒回家過年的舍友在看春晚，聽說港市那邊不太看春晚，你看了嗎？”
她不說，安瀾都沒有想起這茬，但……
看程家人這架勢，也不像是會看春晚的模樣。
“可能……他們更喜歡看現場版。”
安若反應過來：“哦，對，人家有錢人想看就看現場了，不用守着看直播，哈哈哈。”
安瀾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被程峯差人叫進去一起喫年夜飯。
安瀾點頭應聲時，看到了坐着輪椅前來的程繼寒。
程繼寒臉色稍顯蒼白，顯然傷勢還沒好，依舊是一身極具特色的中山裝，黑髮半數花白，像是個款款君子。
“小安瀾，食極唔肥。”
安瀾聽不太懂這祝福的意思，只回了句：“除夕安康。”
程繼寒笑了笑，說她很可愛，掏出懷裏的紅包遞給她：“圖個好彩頭。”
約莫程家的男人都是天生戲子，幾次想要害死她的人，此刻竟是要她有個好彩頭。
安瀾謝絕他的紅包：“紅包不見得能讓我順遂，但……小叔可以，不是嗎？”
程繼寒的紅包沒送出去，微笑：“能護佑你平安的人這不是已經來了。”
程峯緩步走來：“小叔還能出院，看來傷的沒有傳言中那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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