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職責 作者:未知 有人在她身邊蹲下,伸手掩了鄭金海的眼睛,然後抱住她說:“走吧。” 楚亦蓉像一隻被暴雨淋溼的鳥,渾身發冷無力,任他抱着出了鄭宅。 他們前腳離開,後面一隊人已經把鄭家圍了個水泄不通。 京兆府和禁衛軍全部涌進狹窄的衚衕裏。 領頭的已經踏門而入,而鄭家後院家眷還不知道出了何事。 蕭煜一把楚亦蓉帶出來,就快速回了寧王府,並且讓大飛出去守着福安醫館。 楚亦蓉是過了很久,才醒過神來,她只擡頭看了蕭煜一眼,就一下子撲在他的懷裏哭了起來。 她的聲音哽在喉嚨處,沒有放音哭,只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小小的肩頭卻抖動的厲害。 蕭煜的手輕輕環着她的肩,任她的眼淚溼了自己的衣襟。 許久,他才輕聲說:“跟你沒關係的,是那些人早就盯上他了,你只是剛巧碰到而已。” 楚亦蓉還是哭,直到把自己哭到真的沒力氣了,才被他扶坐在一邊軟榻上。 他輕拍着她的背說:“休息一會兒吧,外面的事情有我呢,不會有事,鄭大人的家人我也會盡力保全,你醒來一定會聽到好消息的。” 或許是楚亦蓉受驚過度,也或者是他的話太有安撫作用。 她真的閉上眼睛,片刻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蕭煜看着她那雙微紅的眼睛,還有小小的,紅紅的鼻頭,心裏酸澀的難受。 他還是估錯了一步,對方比他動手要快,而且出手就是殺招。 幸好他們趕去的及時,把那個女人殺了,不然楚亦蓉以後在京城中的處境,該是何等的危險? 他拿了一牀薄被,輕輕給她蓋在身上。 然後起身往外面走去。 他的人已經全部在外面等候了。 蕭煜掃了衆人一眼,開始安排下面的事:“小四,你去四風茶樓,跟葉風說,最近密切注意楚府的動靜,遇到可疑的人,格殺勿論。” “二八,天音閣,跟明月姑娘說讓她最近注意一下身邊的人,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中聽,你去這個藥鋪子,先不要靠近,在外看看動靜,如果是京兆府尹去抓人,先由着他們去,如果是禁衛軍,立刻回來報我。” 人安排出去以後,他又在椅子裏坐了片刻,然後起身去換了衣服,乘馬車進宮。 入了宮門,蕭煜臉上的緊繃就全部收起了,換上一副他平時慣用的吊兒郎當。 朝華殿外,遇到蕭元慶的內侍官,就上去跟人說話:“大監這是去哪兒?” 於平平時也跟這位三殿下說話多一些,主要原因是他沒架子,對誰都笑呵呵。 不過此時他卻笑不出來,往朝華殿裏看一眼說:“太子和安王都在裏面,聽說吏部官員鄭大人被刺殺了,老臣這是去傳禁衛軍。” 蕭煜混不在意地問:“吏部官員被殺?什麼時候的事?” 於平:“兩個時辰前。” 蕭煜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這麼快就抓到兇手了?” 於平搖頭:“老奴還不知曉,聽說禁衛軍先趕到的,陛下要見他們。” 蕭煜道:“那大監趕緊去吧,別誤了事。” 於平給他行了禮,這才急匆匆的離開。 蕭煜就慢悠悠地往朝華殿裏走。 他心思急轉,面上卻一派輕鬆自在,看到來往走的內侍,均朝人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臉。 朝華殿內,太子和安王亦然走兩派。 太子主張徹查此事,膽敢誅殺朝廷命官,那是何等大事,他料定兇手後面必然還有人,說不定就是朝中人。 而安王則以爲,鄭金海官小人緣好,平時不會得罪什麼人,定然是與人有私仇,他已經從鄭家門房那裏得知,今日有醫館的人去診病。 而鄭大人死後,那兩名大夫也不見蹤跡,只要把醫館的人捉拿歸案就行。 他們兩人吵的不可開交,蕭元慶聽的頭一陣陣發疼。 眼角不知怎麼的一掀,竟然看到蕭煜晃晃悠悠地殿外。 也沒想着從他那兒得什麼好注意,就是想把注意力換一下,氣氛鬆散一點,就問內侍:“是寧王來了嗎?讓他進來。” 內侍官小跑步出來,傳了聖意。 蕭煜這才又晃到殿內。 看到自己的哥哥弟弟,不嫌煩的跟他們行了禮,又東拉西扯地問候了一番。 充分演好一個閒來沒事,扶不起阿斗的角色。 太子還好,安王卻是惱極了他,眼角都是斜的,根本不正眼看他。 蕭煜也不在意,只管安靜站着。 蕭元慶就把鄭金海的事簡單說了,然後問他:“寧王,你怎麼看。” 蕭煜的眼一對上他老爹,立刻就奉獻了一個傻笑:“父皇,這種斷案的事,小的有京兆府尹,大的有大理寺,您怎麼來找我了?” 蕭元慶醍醐灌頂,突然想起來,自己這裏還有一個大理寺:“對哦,朝廷命官被刺,那是大案,應該由大理寺出面徹查。” 安王的牙都要咬碎了,低頭用目光狠狠颳了蕭煜一眼。 蕭煜就光明正大的看他,還傻傻地問了一句:“六弟,你爲什麼要這麼看着我,難道對大理寺辦案不放心嗎?” 安王:“……” 換個地方,只要不是朝華殿,不是對着上面的皇上,他一定把蕭煜打一頓。 太子可樂呵了,跟着也插一句:“是呀六弟,大理寺一向稟公辦案,你也就不用操心了,還要動用禁衛軍什麼的,禁衛軍是做京城防護的,查案上到底不是份內職責。” 正在安王氣的要死時,外面的於平卻回來了,說把禁衛軍頭領也帶回來了。 太子和安王皆有部分兵權在手,但就京城來說,太子的人管着皇宮內外的安全,而安王手裏則捏着禁衛軍。 當然這些名頭都不是掛在他們頭上,只是朝中兩派早已是人盡皆知的。 連蕭元慶都知道,他就是懶得去折騰着管。 蕭元慶這皇帝做的,說好聽點是佛系,說不好聽點就是昏庸,得過且過。 他好像從來不會想,自己對臣子們縱容,就是對老百姓殘忍。 只要眼前過得去就行。 此時,他已經決定把事情移到大理寺了,所以禁衛軍頭領,他是連見也不想見,直接跟大監說:“讓他回去吧,有什麼證據找大理寺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