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反心 作者:未知 長陽城的消息,不日就到了江南。 蕭煥一聽說安王妃被罰,一把就將自己面前的桌子掀了。 他大罵奸佞,大罵太子,最後連蕭元慶也罵了。 慶南王表面比他還要惱怒,也跟着大罵一通,並且不忘提醒他,這些人只罵是沒有用的。 蕭煥的臉冷的像冰,看着他問:“那南王覺得要如何纔有用?” 聶懷亮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在看到他臉色的同時,又吞了回去,改口道:“總要查清幕後之人是誰,纔好進一步打算。你我現在同在江南,王妃又被禁足府中,怕是查別人不行,再被陷害一次卻容易的很。” 蕭煥:“南王說的對,所以我們必須同心協力,儘快把南倭國打敗,等他們收了兵,本王就可以回到京中,收拾那些屑小之徒。” 聶懷亮陪着他皮笑肉不笑一下,沒有應這話。 蕭煥看他的眼神,也沒有多少善意。 他已來江南數日,跟南倭國打打停停,也糾結了數日。 蕭煥心急,聶懷亮看上去卻一點也不急,根本不像他往京城寫的奏報那樣。 蕭煥剛開始沒有太在意。 一來他這個人脾氣暴,心眼相對少一些,在京中出謀劃策的事,基本都要聶氏提醒。 二來,他與聶懷亮是多年沙場兄弟,他是相信他的。 可是再相信,他也在軍中滾了這麼多年,別的看不了出來,兵將之事想完全瞞着他,是不太可能的。 聶懷亮明裏暗裏,總跟他提想跟南倭國講和,用他的話說:“反正江南這一代不是山就是水,給他們一塊又怎樣?” 他還以此來引誘蕭煥,讓他悄悄拿地來換得,南倭國的兵力上的支持,這樣他們就多了一條跟太子爭下去的籌碼。 話說的多了,蕭煥就會想他的動機,偶爾也會想,聶懷亮還是當初跟自己一起戰沙場的兄弟嗎? 他從倒了的桌子邊走出來,到了聶懷亮跟着,看着他的眼睛問:“南王,你說這次京中事變,會是誰做的?” 聶懷亮馬上回道:“當然是太子。” 蕭煥搖頭:“不是他,他如果下手,王妃就不會全身而退了。” 聶懷亮開始猜:“那會是誰?京城之中能與殿下抗衡的只有太子,別人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設這麼一個局,就爲了把王妃關在府裏一個月?” 蕭煥搖頭。 聶懷亮虛了他一眼,也沒有繼續往下說。 過了半晌,才試着問:“王妃沒有傳信來嗎?她怎麼說?” 蕭煥還是搖頭:“她也猜不到是誰做的?這事找不到頭,牽進去的人又多,很可能真正佈局的人根本就沒有出現,而我們現在知道的都是棋子。” 聶懷亮:“您是說,太子也被人擺佈了?” 蕭煥冷笑:“不可能嗎?他跟一個傻子有什麼區別,若不是劉皇后,和劉太師在後面撐着,你以爲他現在還能坐在太子之位上。” 聶懷亮馬上附合:“是呀,要文無文,要武沒武,哪一個方面也比不過殿下你,就因爲他是劉皇后所生,又是長子,所以就得做太子。” 這話跟往蕭煥的心裏扎刀差不多。 他也受不了太子,但是這麼多年都沒把他拉下來,想想都是窩火的。 聶懷亮見話入了他的心,又跟着說一句:“陛下守舊,一直遵從着先皇的遺願,太子立劉氏之後。殿下呀,怕是您再努力他也看不到的。” 蕭煥的臉已經冷下來:“那要是太子死了呢?” 聶懷亮:“他怎麼會死?他天天養在東宮,外面的事自有人去幫他辦,辦好了是太子的功勞,辦的差了回來給皇上求個情,也就過去了,您可看過陛下怪罪於他?” 這是無比頭疼的一件事,這麼多年了,蕭煥多麼次想把太子拖下去,可是沒一次成功的,反而是他自己越拖越無力。 聶懷亮不錯時機,接着說:“京城之中,太子的勢力遍佈,您的能力明明比他強,卻處處受他制約,這明擺着就是陛下的意思,誰也拗不過的事情。” 悄悄看了蕭煥一眼,見他沒有說話。 聶懷亮又說:“可江南就不同了,這是咱們的地盤,在這裏咱們說了算,就是那南倭國,他們要的不過是一點東西而已,您說這個地方,又是山又是水的,有什麼好,給他們一塊,借用他們的兵力……” “南王……”蕭煥終於擡起了頭,看着他的目光都是冷的,一字一頓地道:“南王,本王記得,一來江南就跟你說過,我不會跟南倭國合作。 既是要反,也用自己的實力去反,而不是拿着咱們的江山,去喂他們的口。 江南哪怕是一座荒山,一片污水,也是咱們大盛朝的荒山污水,是將來我的荒山污水,不是他南倭國的。” 他沒再理聶懷亮,直接出了軍帳,往江邊而去。 這裏的兵力一大半在慶南王的手裏,他只帶來了十萬人馬,而且熟悉水戰者甚少。 如果不跟慶南王合作,蕭煥是勝不了南倭國的。 可那聶懷亮,明顯現在跟他已不是一條心了。 在他們駐地的四周,東南是水,北面是雙虎山,西面是平順城。 一個都靠不住,不在關鍵時候從背後襲擊,已經算是好的了,蕭煥也不指望着他們會來幫忙。 可南倭國那邊的勢利,確實不容小覷。 他們善水戰,善謀略,武器都比他們先進一些,照這麼打下去,蕭煥根本不知道結果會是怎樣的。 他在自己的眉心掐了很久,卻連一個有用的法子也想不出來。 江風吹透了他的戰袍,帶着潮溼撲進他的身體裏,涼意浸人。 隨從跟過來稟報:“殿下,東邊又發現了小撮南倭國人,慶南王已經帶人過去了。” 蕭煥應了一聲,又在眉心處掐了兩下,這才擡頭問:“他帶了多少人?” 隨從回:“人不多,五百多人,但啓用了三條船。” “哦?可看到船上裝的何物?” 隨從:“不知,他們走的很快,聽說東邊來了人,早已經把船備好過去,我們只來得及趕來告知殿下一聲……” 蕭煥沒等他說完,就大步往東面而去,走着走着,竟然就跑了起來,風把他的戰袍掀起來,烈烈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