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思念 作者:未知 楚亦蓉不知說什麼好了。 蕭煜早就把話說給了呂瀾,此時她再拒絕,反而顯的嬌情。 可那個人,身邊有那麼多的事,又何必再來尋她? 明知她離開京城,也會過的很好,又何必讓人刻意來保護?除了江南,他在別處還有安排人嗎?會不會也派人去南疆,鹹安找她? 她的疑惑很快便有了答案。 蕭煜不但傳了畫來,還有信給她。 隔着封皮,楚亦蓉捏到裏面厚厚一沓,她就沒當場拆開。 告別呂瀾時,他無論如何都要讓楚亦蓉帶一隊人回去,想來除了保護,還有看着他們的意思,楚亦蓉便沒有拒絕。 一隊十人,跟她們一樣,也換成農人妝扮,從石永峯下來,沿着她們來時的路,回到了吉來鎮。 結果正好趕上鄧志新發難。 他可不是個老實人,被楚亦蓉捏着脖子的日子也不好受,正想法設法要把這一局扳回來,剛好就看到楚亦蓉和小紅出門。 鄧志新便也找了個機會,重新套上馬車去了南城。 找了大夫一看,他們身上的毒並無大礙,開一副藥就解得掉。 這可把他樂壞了,趕緊抓了藥,又趕着去南城找他女婿。 鄧女婿是南城守備下的一個小官,這些人早前全都是跟聶懷亮一起的。 後來聶懷亮死了,蕭煥和呂瀾帶兵趕走了倭人。 雖然江南邊防的兵將重新調整了,但是內部的官僚卻還保持着從前的樣子。 且現在朝中也是亂七八糟,並無人來管這些地方官怎樣。 所以像鄧女婿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只覺得這個官場,就是換湯不換藥,反正不管上面誰做頭,下面的他們該怎樣,還是怎樣。 鄧志新來找他,把吉來鎮的事一說,鄧女婿就不幹了。 一個外來戶,還欺負到自家人頭上了,那還得了? 知曉他們之中有會武的,當下帶了一隊人馬,跟着鄧志新就回了吉來鎮。 楚亦蓉他們回來時,鄧女婿已經跟南星打了起來。 院子裏有數人,門口還圍着數人,再加上外圈站的百姓們,竟然把他家門口圍的水泄不通。 楚亦蓉已知出事,叫着小紅說:“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小紅擠過人羣,剛到門口,一眼看到南星胳膊上都被他們劃出了血,二話不說就摻進去了。 鄧女婿在外面一看,喲喝,又來一個姑娘,比先前的還烈,立刻把手邊的人也放進去:“把她們給我活捉了。” 呂瀾給他的人剛好派上用場,都不用楚亦蓉說,已經衝了進去。 正規的邊防兵將,跟一個小城裏混的地痞,那就是天上雲地下泥的區別。 鄧女婿的人,沒幾下就被人全部幹趴,而且人家纔出了一半人上去,另一半留下來守着楚亦蓉。 他有點摸不着頭腦。 岳丈不是說這裏的人都很菜嗎,就兩個姑娘有點武,怎麼突然就冒出來這麼一大羣人,還都是身強力壯的? 他還沒想明白,已經被人拎了出來:“這人是你帶的?” 鄧女婿原本還想硬氣,可那人一拳就揍到了他的肚子上,他感覺肚子裏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這一拳擠出來了,也把要出口的硬氣話嚥了回去。 “是……是我帶了,大爺饒命。” 那人拎着他的手一鬆,鄧女婿自動滾到地上,正好還在他的腳邊。 他不客氣的一腳上去,踩住他的胸口問:“來這兒做什麼的?” 鄧女婿這會兒已經完全沒了來時的氣勢:“大……大爺,是小的眼瞎,看錯人,進錯院,不知道這家跟您有關係,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人又問他是哪裏來的,上面還有什麼人,全部問清楚了,才把鄧女婿放走。 然後回到楚亦蓉身邊拱手說:“小姐,您先進屋去休息,我去一趟南城,免得他們過幾日再來,打擾到您。” 這時百姓鄰里也都散了,楚亦蓉點頭:“那你一路小心,這南城還維持原先聶懷亮在時的樣子,裏面多的是奸滑之人。” “楚小姐放心,他們不敢亂來的。” 說話做事都是乾淨利落的,這邊一說好,那邊人已經往南城而去。 而楚亦蓉除了要打點自己的家,還得給來的人再安排住處,也是忙了一陣。 待終於歇下來,已是晚上。 她把信拿出來,長久地捂在手裏。 燈光掉在她的發間,從那裏篩成細細的光點,又鋪陳在桌子上,信封上。 上面蒼勁有力地寫着四個字:“蓉兒親啓。” 是他的字沒錯,連一個信皮都寫的這麼……,這麼的讓人羞澀,都不知呂將軍見了有沒有偷笑? 她把臉埋在自己的掌心,發現臉燙的厲害,明明人就沒在身邊,明明自己走的時候,也是很決絕的,可如今得了他的信,好像那些都不算什麼了。 他們就是正常的分開,因爲各自有事要忙,所以匆匆告別。 如今又因爲思念,寫了一封長長的信來。 信紙一展開,第一句就是:“蓉兒,見字如面!” 然後,第二句是:“找到你了,真好!” 楚亦蓉又把自己的臉扣到手心,是真的不知說什麼好了。 從北到南,何其大,找到她並不容易,而且如果她們不主動去找呂瀾,等着他們找到吉來鎮,還不知要什麼時候去。 或許那時,他已經戰勝北疆,凱旋而歸。 也或許他已經稱皇稱帝了呢? 到那時,他還會找自己嗎? 看到了信的裏面,才知蕭煜真是廣撒網,勤捕魚。 他一點也沒掩飾自己,從南至北,從西到東,竟然都安排的有人去找,連這封信都不是唯一了,而是寫了很多份。 也就是說,無論何人找到她,都能保證楚亦蓉會看到此信。 她在燈下出神,任着燈光在信紙上斑駁,任着時光從指縫中流走,一直到夜深,竟然都沒把一封信看完。 想着蕭煜是在什麼樣的狀態下寫的這封信? 是出征前嗎? 還是也像她一樣,在一個靜謐的夜裏,獨坐燈下,然後一頁頁的寫,寫完一封,又來一封? 他鋪開紙張,提筆潤墨時,又是何樣心情? 應該是篤定能找到她吧,不然也不會費這麼大的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