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花宴 作者:未知 楚亦蓉把參加花宴的衣服拿出來,堆在田媽面前,毫不在乎地說:“衣服在這兒,毀到不能穿最好。” 南星傻了一下眼,隨即撲過去搶出來,回身莫名其妙地看着楚亦蓉。 田媽更是覺得這是給她顏色看,比面對楚夫人的時候還害怕,再次跪到地上。 可憐她的膝蓋了,這一天裏跪到幾乎碎掉。 短暫靜默片刻,楚亦蓉見那兩人誰也不相信她的話,即解釋:“大小姐是未來的太子妃,也是咱們府裏的未來和榮耀,我與她一同入宮,自然不能太過張揚,這對大家都不好。” 田媽偷偷看她一眼。 話是能理解的,要是楚亦蓉不把田鵬抓起來,她幾乎以爲這丫頭是怕楚夫人才這樣做,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只覺得她沒準後面還憋着什麼大招。 南星還想說什麼,被楚亦蓉一個眼神逼了回去,只得把衣服放下,轉頭出了書房。 田媽哆嗦着手,在楚亦蓉的眼皮底下,在衣服最顯眼的地方撕了幾條縫,又把一些烏漆麻黑的汁液撒到上面,這才怯怯地擡頭看她:“二小姐,這樣……” “可以,你回去吧,老爺不會拿你發作的。” 這句話多少起了一些定心作用,田媽提着的一顆心也落了下去,麻溜的出了竹院,才把額上的汗珠子給抹了一把。 花宴之期說到就到。 楚中銘身爲朝官,要走皇宮正門入內,先給皇上行禮請安,再與諸位大臣一起,去往蓮花宮。 楚夫人帶着楚家兩位小姐,由皇宮內門進,在朝華殿給皇后請安後,隨官夫人小姐,走別一條路也去蓮花宮。 因爲不同路,所以楚中銘並不知道楚亦蓉穿了什麼。 但楚夫人看到她那身衣服,心情大好。 要說楚亦蓉今日之打扮,也是煞費苦心的,衣服穿的土裏土氣不說,頭髮也捆的亂七八糟,上面連一隻能看的釵環都沒有,只勉強別了一根銀簪。 臉上雖施了薄粉,可額頭上卻又搞了一大片紅,那塊先前燒傷的地方,明明已經好了,她卻硬是在上面又塗了藥,還是褐紅色的,遮了半邊臉,像一出生就帶出的胎記似的。 這妝扮很安全,楚夫人想,別說那些眼高於頂的貴公子們不會多看她一眼,連楚老爺見了,也能氣個半死,回來就等着挨收拾吧。 楚大小姐是自從那次火災以後,就跟她斷了來往,既是在府裏見面,也是一低頭,彼此走過,互不搭腔。 現下兩人同乘一車,也無隻言片語。 一路安靜的入了宮,朝華殿內早已經站了不知多少人。 自然是按官級大小排位,男人在朝中的官越大,女眷在朝華殿就站的越可前。 都察院雖得當今聖上重用,大小官員皆受其監察,但品級卻不高,楚中銘的官品只到正四品,所以楚夫人她們堪堪地排到了朝華殿的門口處。 遠遠地跟着衆人行禮,連皇后娘娘的臉色都看不太清。 但別人散去時,皇后卻單單把她們留下了。 楚夫人不帶着楚亦蓉一起去玩,支着她先隨衆人去蓮花宮,只帶親生女兒單獨前往。 落了單的楚亦蓉樂的自在,連腳步都放緩了,走在衆人之後,遛達進蓮花宮後,乾脆找個無人之處躲了起來,獨自欣賞那一池碧波藕榭。 有人卻見不得她清靜,悄麼聲的尋了來。 蕭煜是知道她要來參加蓮花宴的,卻沒想到她能把自己整成這樣。 老遠的隔着水岸看一眼,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道:“這女子對自己可真狠。” 對自己狠的楚亦蓉還不知有人靠近,伸手撩了一把池水,一邊拍着散熱,一邊想怎麼能快點出宮去。 冷不丁的聽到身後“呯”的一聲,她一回頭就看到蕭煜與另一個人撞到了一起。 最奇怪的是,那男子一撞到他身上,立刻就粘住了,娘聲娘氣地說:“明之,你撞疼人家了。” 蕭煜:“……” 他怎麼沒想到這妖孽也在這裏? 妖孽沒他那麼悔恨,手腳蜘蛛一樣粘着他,眼角已經瞟到了楚亦蓉,伸出纖纖手指在蕭煜的胸口虛虛捏了一把:“明之,想必這位就是楚家二小姐了?” 蕭煜一掌子把他推出一丈遠,兩步過去堵住要借路遁走的楚亦蓉:“怎麼看到本王就要走?” 楚亦蓉擡眸看他,話溜口而出:“小女子只是不想壞了殿下的好事。” 蕭煜咬着後牙槽,話擠的很生硬:“你可真是善解人意。” 楚亦蓉笑而不語。 梁鴻趁機追過來,仍舊笑嘻嘻:“這位小姐,連你也看出來,我對你們家王爺情有獨鍾嗎?” 楚亦蓉:“……” 她笑不出來了,換成“他們家王爺”蕭煜知了。 楚亦蓉瞥了那二位一眼,本能地覺得這位說話粘膩,行爲娘氣的人很有攪屎棍的天份,他好像很容易就能把場面弄到失控,顛倒黑白,混淆視聽。 她這一走神,梁鴻已經自來熟的靠了過去:“你放心,我雖然心裏愛着你們家王爺,卻不是那喫醋捻酸之人,以後不會擠兌你的,快快把眉頭展開吧,這樣皺着可不好看。” 話沒說完,鹹豬手已經伸了出去,竟然是要去撫楚亦蓉的眉心。 把楚亦蓉嚇的趕緊往後退,蕭煜也一把過去,抓住了他的手,再次把他甩到一邊。 剛纔得意的笑收了,臉跟着一沉:“樑子雁再從這兒裹亂,別怪本王不客氣,齊家小姐手裏的絲絹還沒找到主呢?” 這話果然湊效,梁鴻的臉頃刻變色,咬牙瞪了蕭煜一眼。 也不知他跟齊家小姐的絹有何怨仇?不過臨走時,還是朝楚亦蓉一笑道:“本公子姓梁名鴻,字子雁,日後寧王要是欺負你,你儘可以來梁府找我,我定會替你討回公道,還可能給你一份比他好的姻緣哦!” 他擠眉弄眼,就差沒喊明那好姻緣就是他自個兒。 把楚亦蓉說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縱是她見過幾分世面,從小也生活在民風彪悍的邊陲,乍一遇到這種奇事,還是十二分震驚的。 連話也沒應,把頭轉向一邊。 直到蕭煜連推帶拽的把梁鴻推遠,回來見楚亦蓉還在原地等他,總算鬆了一口氣。 剛纔看到她臉的震驚一掃而光,只顧着給梁鴻擦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