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比 作者:未知 太子涼了,安王也涼了。 最涼的就是楚中銘,他氣的差點沒等到下朝就暈過去。 他本來是舉薦楚夫人堂弟的。 楚家雖表面中庸,實則有意依靠太子,而楚夫人的孃家就是明擺的站太子一邊。 只要把楚堂弟放上去,那戶部就還是太子,他也在太子面前立了一功,爲自己長女的太子妃鋪好路。 可他熬了幾個三更天,列了一堆理由,最後一句話還沒說,位子就給了呂康,你說有多氣人? 憋着一口悶氣,回到家自然沒有好臉色,又聽說三小姐在梅院大哭大鬧,嚷着要見他,那火氣“唔唔”地就衝到了頭頂。 連朝服都沒換,帶着管家就去了梅院。 楚玉瓊被關在她自己的屋裏已經兩天了,聽聞父親給楚亦蓉換了下人,還允許她自由出入府門,衣服首飾更是送了不少,差點沒氣死過去。 這會兒哭也哭了,鬧也鬧了,連嗓子都啞了,還不忘罵楚亦蓉。 她得了她母親的真傳,罵完楚亦蓉,連帶着將人家去世的母親也罵一遍,對於死者爲大,亡者爲尊沒有絲毫介意。 楚中銘隔着門就聽到她的污言穢語,在朝中的七分氣,瞬間飆到十二分。 一腳踹到房門上,力度沒使好,竟然踢痛了腳趾,這下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混身發抖,話都說不利索了:“管家,你是聾了嗎?會不會把她的嘴塞住,我要再聽到她說一句話,就把你的手給剁了。” 他暴躁如雷,吼完這些轉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在梅院裏停。 偏偏出去的時候,衣服還被梅院的樹枝給掛了一下,真是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要塞牙。 一怒這下,又命管家把院子裏的樹也都砍了,一棵也不能留。 楚玉瓊在屋裏聽到這話,當場嚇愣了。 她本來還想鬧一鬧,讓母親心疼,去找父親說說,把她趕緊放出去。 哪知哭了一天,母親就過來看她一回,還只是告訴她後面會想辦法,卻又遲遲沒把她放出去。 而父親的到來,卻是此等結果。 楚玉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她頹然坐在地上,滿臉淚痕,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快被她氣死過去的楚中銘,比她好不了多少,看哪兒哪兒不順眼,腳從梅院裏出來,途經花園,便繞了進去。 疾走到邊緣處,纔看到隱藏在角落裏的竹院。 當年建這院子時,本來是不打算住人的,所以裏面的房舍都很簡陋,但楚夫人說別的院子沒有空的了,就讓容芷若搬了進來。 現在她的女兒楚亦蓉回來了,也被她安排進裏面。 既是楚中銘再無情,此時看到這個地方,過去的歲月還是如塵煙般,撩了一下他的心頭,非常不是味。 恰好竹院的竹子長勢兇猛,竟然有幾株歪到了牆外面,那一撇綠意,莫名勾動住了他的眼睛,就尋路往裏走去。 楚亦蓉此時正坐在廊下看書。 知道楚中銘進來了也沒起身,只逐字逐句看過,嘴裏還輕輕念着。 直到楚中銘到了身側,纔像突然驚覺,忙着站起來,先給他行了禮,又招呼着下人們去沏茶。 “父親回來了,連朝服都沒換就來竹院,真是太辛苦您了,本應女兒去前院給您請安纔是的。” 這話把楚中銘說的有點心酸了,連茶水也不知是何滋味。 繞開話題說:“看的何書?” 楚亦蓉忙把書遞上去:“是女四書,女兒之前生活在邊陲,做的都是粗使活計,許久沒讀書識字,還是仗着年幼時父親教的幾個字,才勉強看看,到底還是有許多不懂,還望父親能指導一二。” 憶古思今,把楚中銘小時候對她的好都念叨一遍,再說新的請求,還是小小的請求,又都是爲了楚家,再順理成章不過了。 夢中銘只覺得感慨,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對不起這個女兒,而花費精力培育的另外兩個,真是……不提也罷。 他還是拿了一些做父親的真誠,雖然這真誠虛假的只剩利益,卻還是給楚亦蓉講了講書裏大意。 楚亦蓉極有耐心,又適時提問,一課書講下來,竟然讓楚中銘覺得頗有成就感,連胸中的鬱悶都消散許多。 含笑捋着鬍子說:“我蓉兒聰慧,這書一點就透,待你讀完了,爲父再找一些來給你看。另外這幾日,請的夫子也到了,他會連畫帶書一起教的。” 楚亦蓉趕緊又道謝,言談舉動裏都是對楚中銘的感激。 待把他送出竹院後,她臉上的笑才慢慢收起來,把四書放在一邊,開始看自己的醫書。 南星拿着兩塊點心過來,硬塞給她一塊,又笑嘻嘻地說:“姐,我剛從外面溜了一圈,聽說這老頭都被那小傻子氣冒煙了。” 楚亦蓉一聽到她說話,就直皺眉頭:“南星,你意思表達的對,但咱能不能說話文靜點?不然你跟那三小姐不是一個德行了?” 這話還真把她唬了一下:“真的嗎?” “真的,常言道,語要善,心要狠,身有絕技,行有底線嘛。” “哦哦哦,知道啦,又給我上夫子課。” 南星聽不得這些,胡亂應付幾句,就繼續喫她的點心,閒出手來,還不忘給楚亦蓉倒杯茶水。 心裏還是好奇,往她身邊靠着,小聲問:“姐,咱們都回來幾天了,你準備從哪兒查起啊?要不要把楚夫人,還有那個田媽都綁過來,打一頓管保她們什麼都招了。” 楚亦蓉擡眼看她說的認真,也是一陣頭疼。 拿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說:“南星,你可不可以答應姐姐,這事以後你不要插手,讓我自己來,你呢,就幫我擋着那些沒事往這兒碰的就好了,行嗎?” “行是行,可你總得告訴我你走到哪一步了嘛,不然我會很好奇的。” 還真是難打發的小鬼頭,楚亦蓉也是沒有辦法,只得對她說:“明日天音閣的姑娘來授琴你就知道了。” “啊?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跟她沒有關係,但是她來了,能把楚府的人都聚在一起啊。人多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就會有疏漏,我要讓她們自己把當年的事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