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負責 作者:未知 不知不覺說了正題。 楚亦蓉每說一句,都小心翼翼。 她不能讓皇太后看出她是別有用心,又得把此事推成。 可目前看皇太后的樣子,好像對些事極其不滿。 楚亦蓉的心裏就打了下坎,要是太后死活不同意,那她可真是弄巧成拙了,本來還有希望的事,徹底變成了無戲。 她心思極轉,面上卻不露聲色,給靜靜坐着,偶爾小玲過來給她添茶,就道一聲謝。 好似她一點也不想談及楚家的事,都是皇太后挑起的一樣。 然而太后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竟然問了楚玉琬的爲人。 她這麼一問,楚亦蓉先前還懸着的心,一下子就落回實處了。 她認真把楚玉琬誇了一番,從內到外。 當然也沒有故意編謊話,以皇太后的精明,在這件事上說謊,等於是把自己前面的功夫都白廢了。 楚亦蓉不會做這樣的事,整件事裏,包括楚家的所有人,她都沒說謊,只是有偏重而已。 對自己有利的多說,無利的少言,或者一掠而過。 這樣既是日後有人想起來,也沒有漏洞,只能說自己當時沒有在意而已。 不過這些把戲,對外人還行,對皇太后還是嫩了點。 她沒聽完,就問楚亦蓉:“聽你的話裏,這楚家倒是處處都好,你被趕出來,反而是你的不是了?” 楚亦蓉連忙把身子彎下去,賠了個禮:“確實是民女的不是,父親把我接回府,本是誠心相待,是我自己不安於現狀,在外也散漫慣了,加上懂幾分醫術,就置辦了醫館。他是朝官,許是覺得女兒家在外丟了面子,才那麼急的,不過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也就順其自然吧。” 皇太后就問:“這麼說,哀家要是把你再送回去,反而是委屈你了?” 楚亦蓉頭都沒擡起來:“謝謝太后體恤,不過現下入秋,風寒之疾易起,醫館也正是忙的時候,民女既然習了這門手藝,就不想愧對師傅,留在外面多少可解一些百姓之苦。” 從小處說起,卻是積大德的事,皇太后怎麼着也不能硬把她拖回楚家去。 再說,皇太后也不是那麼死守女則的人,反而覺得女兒家能有這番感悟與作爲,很是令人敬佩,也就沒再提此事。 蕭煜從他父親那兒回來,楚亦蓉才從華清宮裏出來,隨着他一同往宮外走。 兩人在宮牆下,慢慢行走,看着秋日的陽光,在某個拐角處,把他們的身影拉長,又縮短,重疊又分開。 蕭煜問:“跟太后說了什麼,聊了這麼許久?” 楚亦蓉老實回他:“皇太后想把我送回楚家去。” “啊?送回那個大火坑?皇祖母是怎麼想的?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也能勸勸她。”蕭煜急道。 楚亦蓉就朝他笑笑。 那一笑,傾國傾城傾人心,立刻把蕭煜的急躁撫了去,空留一片心思盪悠悠。 他眼睛只顧着看她,也就沒接着往下問。 片刻,楚亦蓉才說:“已經被我勸住了。” 蕭煜機械似地回道:“還能勸住我皇祖母,楚姑娘厲害了。” 楚亦蓉眨了一下眼睫,圓滑地道:“我先是醫者,後纔是楚家女兒,皇太后是大愛之人,自然知道哪邊重一些。” 蕭煜:“哦……,說的有理,可我有一事不明,皇太后怎知你被楚府趕出來呢?” 楚亦蓉:“……” 死於話多! 怎地就跟他扯起了這個事情? 蕭煜側首看着她,目光純正認真。 楚亦蓉梗了一下,又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早晚會知道的,就說與他又如何? “之前與楚家對薄公堂,我去請了太后幫忙。”她小聲說,快步走,儘量離蕭煜遠一點,以防他再追問。 但她的小碎步,又怎麼走得贏那兩條大長腿? 蕭煜幾步就追了上來,還擋在她的前面問:“楚姑娘,本王倒是想問問你?你這是有多大的面兒啊,這麼一點小事竟然敢來宮裏擾皇太后的清閒?” 楚亦蓉:“……是民女該死,下次不敢了。” “不敢?本王看你敢的很,我一個皇子還伺候不住你了,近鄰你都不找,大老遠的跑進宮來,楚亦蓉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是憋了幾個月的話,蕭煜可算找到了機會,說的氣勢洶洶。 本來就理虧的楚亦蓉,被他逼到宮牆角里,緊張地用手擋在兩人中間,還不住地往左右看。 “殿下,民女下次真的不敢了,這裏是皇宮,讓人看見了不好,有話咱們可不可以出去說?” 蕭煜:“出去說?去哪兒說?是不是出去以後你又會找一套謊話騙本王?” 楚亦蓉真的汗都快冒出來了:“不會,民女對殿下一向誠實。” 蕭煜眼珠一轉,問道:“那你誠實地告訴本王,想嫁給我嗎?” 楚亦蓉:“……” 蕭煜見她不說話,乾脆又往前靠了一點:“你在雙虎山的時候可是主動靠近我的,我雖是一個皇子,但也是一個男人,你不能調戲完我了,又不負責任吧?” 楚亦蓉都恨不得把他的嘴給捂上。 她什麼時候調戲他了?明明是他每次都有的沒的,說一大通,末了還把罪名安到自己頭上。 楚亦蓉就沒見過這麼臉皮厚的人。 可眼下的處境真的太危險了,隨便一個什麼人遇到,說不定就會把此事傳出去。 到那時她有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情急之下,楚亦蓉只好兵行險招:“好,民女回殿下這個問題,但殿下可不可以往後退兩步?” 蕭煜看看她,應該是不樂意的,但又想着聽答案,就真的往後退……。 他腳跟還沒落地,楚亦蓉已經從空出來的縫隙裏鑽出去,撒腿就跑。 她就不信,堂堂寧王會在宮裏追着一個女人跑,若真如此到時候傳出什麼話,她也不怕了。 結果就是,寧王沒有追她,卻被兩個大內侍衛給攔住了。 兩個侍衛警惕地檢查了她的腰牌,又問了她是誰,進宮何事,還要讓華清宮裏的內侍宮出來做個證纔會放她走。 蕭煜遠遠地看着,笑的像個癲癇病人,由着楚亦蓉在那兒面紅耳赤的解釋,就是不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