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廢物（五）
12歲的卡卡西咬着牙，儘管雙手已經有些顫抖，他仍一聲不吭地半蹲下來，再次重複着動作。
少年雙手上滿是傷痕，這使得在手上聚集查克拉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完成得十分艱難。
面前紅衣男人冷漠地看着他嘗試了三次，才成功把查克拉“性質變化”成雷屬性，那耀眼白色電流的嘈雜聲音如同鳥鳴一樣。
時間是深秋，蕭瑟的風帶着寒意刮過，整個樹林嘩啦作響。
“哼。”
開始衝刺的時候，卡卡西悶哼了一聲，用雷屬性查克拉來活性化身體，帶來更高速度的同時，也給身體帶來了更大的負擔，若不是名爲“內力”的體力集約術讓他的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強化，這麼多次之後，他早該倒下了。
這個無印忍術，脫胎於螺旋丸的思路，但又有很多不同。
螺旋丸是查克拉“形態變化”的術，純粹的查克拉高速運動，也只帶來衝擊和摩擦這種“物理性”傷害。
換言之，就是個微縮的能量團罷了。
卡卡西啓發於無印忍術的核心思想，而又完全拋開了螺旋丸的桎梏，天才般地重新開發出另一個無印忍術的體系。
拋棄手印，從查克拉最基礎的性質變化着手，手持雷遁之雷電來攻擊敵人。
從這個角度來說，誠的螭炎系列，抄襲的是卡卡西的思路纔對。
不過這個世界，兩種術的先後關係就顛倒了，也纔有誠來指導卡卡西開發新術這件事。
白髮少年手中的雷光如利刃般切開了衝刺過的地面，宇智波誠默默看着，在他衝至面前，擡手刺向自己的時候，向左閃開身位。
卡卡西極力想要修正自己的攻擊姿態，而且明顯也在多次的重複之後有了一些心得——他在衝刺時就調整步伐，在接近攻擊目標的時候變爲小步，特別是在攻擊的瞬間，左腳並不踩實，而右腳稍擡蓄力，準備隨時改變攻擊方向。
不過這努力，被誠輕輕伸腿一絆，頓時就化成烏有。
重心不穩帶來的惡果很容易想象，卡卡西一個餓犬撲食，平衡全失，或許是體力消耗太大，伸掌想要在半空調整姿態的動作竟然也失敗。
譁，少年人整個人撲在地上，一路摩擦地面上的落葉，滑出好遠。
以誠爲中心的地面上，橫七豎八地佈滿了痕跡，有銳利一線的，那是卡卡西衝刺時在地面切出的軌跡，也有泥土溝壑，那就是卡卡西像如今這樣狼狽時留下的。
“嗯！”
趴在地面上的卡卡西，狠狠地拍了下地面，濺起一堆殘葉，對這個少年來說，這是罕見的情緒外露了。
“誠，休息一會兒吧。”旁邊的玖辛奈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有些擔憂地看着還倒在地上的卡卡西，邊對誠說道。
誠班三人和水門班剩餘的琳、帶土，都在接受水門的指導，而平時就對水門的學生們很好的玖辛奈，則放心不下誠的所謂“特訓”，專門來看着卡卡西的。
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她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再來。”
對卡卡西的狼狽視而不見，誠平靜說道，毫不動容。
卡卡西翻身坐起，面罩下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是急促的呼吸聲在林風中清晰可聞。
“夠了吧，誠。”玖辛奈並非柔弱的女人，她靠近過來，帶着幾分不容置疑，對誠說道。
“減少聚集在手上的查克拉的量，這種非戰鬥的練習，你還能進行至少5次。”
誠不理會潑辣的紅髮女人，而只是對卡卡西道：
“5次之後，無法用查克拉來練習，就用苦無來代替。”
“我不得不在想，似乎村人稱讚你是什麼所謂的‘天才’，讓你誤會了什麼。”
卡卡西眼睛看着誠，僅在面對極少數人，纔會顯露出這種生氣的神情，誠卻挑釁而又平靜地望着他，嘴上一點都不饒人：
“既然這樣，我就讓你用身體記住這個感覺。”
刀術，不僅僅是快準狠而已，一些千錘百煉的姿態和技巧，是一個刀客生死間磨礪出的經驗和本能，特別是如這樣間不容髮，思考無用的瞬間，這種技巧和經驗，就顯得無比珍貴和重要。
是的，在誠看來，這個新的雷屬性無印之術，並非什麼忍術，而是一種“刀術”，查克拉活性化刺激身體、凝聚雷光在手摧毀敵人，都只不過是一種表象。
原作中，卡卡西在鳴人求他將這個術傳給自己的時候說，之所以不教鳴人，是因爲這個術需要寫輪眼，否則就難以控制施術時的超高速度，容易傷到自己。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就在卡卡西說這句話的三年之後，鳴人在沒有寫輪眼的情況下，把與這個術同類型、甚至速度猶有過之的“一本貫手”按在三代雷影的胸前摩擦。
把卡卡西無法掌握這個高速忍術，歸咎於所謂的寫輪眼，誠並不能承認。
特別是，卡卡西的父親，叫做“木葉白牙”。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重現白牙的刀術，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宇智波誠。
誠的眼眸中殷紅如血，勾玉倒映着蒼白頭髮的人影，那人影手中的光芒如雪般凜冽：
“什麼時候練到你趴下站不起來，什麼時候再停止。
“什麼時候你真正的掌握住這個術，什麼時候我再把這支短刀還給你。
“現在的你，只會讓它蒙羞。”
卡卡西再次俯下身體，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吱吱嘎嘎的電流聲，不知道第多少次在這片叢林中響起。
他白髮下的眼睛被雷光照得忽明忽暗，但卻始終一眨不眨。他聽到面前這個曾唯一被父親視作弟子的男人淡淡的聲音。
”別用眼睛去看清敵人，用你手中的刀。
“別讓我把你叫做廢物，白牙的兒子，竟然控制不住手中的刀嗎——”
“——開什麼玩笑！”
雷光凜冽，纏繞在刺穿了敵人胸膛的手掌上。
血霧忍者蜥蜴似的眼球盯在卡卡西近在咫尺的臉上，他引以爲豪的短程反應能力，並未起到作用，在卡卡西直線衝過來的時候，他的長刀根本連卡卡西的衣角都沒有沾到。
如同無數鳥鳴般的嘈雜聲音裏，卡卡西自語了一句，霧忍並未聽到。
他曾見識過白牙的鋒芒，因此纔在被奈落見之術命中的時候，在白牙短刀後，看到旗木朔茂的幻影。
“這是什麼術？”他用微弱的聲音問着，大口的血從他臉上的繃帶中溢出。
卡卡西從他身體中抽出手，看了他一眼，低聲回道：
“千鳥。”
“好刀……”
霧忍用盡最後的力氣慘笑道，但或許並沒有來得及全部說完，他就已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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