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不喫，天就亮了
黑澤的冰箱不可謂不豐富。
可夜已深，喫的太油膩對身體確實不好。
有了這種限制，白羽一瞬間便敲定了食材。
他看向鏡頭，取出自己選好的雞翅與雞腿。
“炸物喫多了，對身體不太好。”
認真烹飪的白羽暫且不談。
只有金言旁邊舉着攝影機的小哥嚥了口口水：“金哥，咱就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嗎？”
金言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貌。
可看着雞肉落入油鍋，聞着絲毫不嗆人的香氣，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誰知道這癟犢子半夜做炸雞啊！”
一時間肚子的咕咕聲音甚至可以被話筒收音。
白羽卻絲毫不介意。
盡情地釋放着自己的魅力。
還有炸雞的魅力。
他自己心中十分有數。
雖然好看的男人味道不錯。
可更多人還是饞鍋裏的那一口。
終於，炸鍋下充滿罪惡的火被關閉。
白羽揮了揮手：“再不喫，天就亮了。”
孔子說過，深夜加班能喫到炸雞確實十分幸福。
孟子也說過，一個人喫炸雞就是沒有幾十人一起喫香。
墨子還說過，如果大家加班的時候一起喫過了炸雞，那我們就是兄弟了。
韓非子對此進行了補充：如果加班時有加班費並且還有炸雞喫，這也許就是規則。
很顯然，在炸雞的刺激下，不僅是國安的視頻團隊還是黑澤的視頻團隊，都迸發了極高的工作熱情。
雙方甚至有一種暗地裏比拼的既視感，天亮之前竟然雙雙做出了樣片。
金言沒有猶豫，揮了揮手，直接示意聯合投稿。
而後再由國安這邊，對白羽賬號下的視頻進行換源。
金言事先打過招呼，今天這兩個賬號的視頻不用審覈。
一時間無數人的主頁上都刷到了同一個男人。
再然後
“金言哥！”
金言旁邊的人員看着電腦滿臉震撼：“視頻確實不一樣！”
金言拿起手機，輕車熟路地點開白羽的賬號。
新的視頻已然上傳。
金言點開播放。
熟悉的低沉背景音樂響起，配上白羽標誌性同樣低沉的嗓音。
“炸物喫多了，對身體不太好。”
“可這句話還有後半句。”
“對心情卻是大補。”
早都在冰箱水箱內冰鎮好的雞翅與雞腿落在案板上，濺起一片清冽的水珠。
白羽沒有因爲被強制徵用而影響視頻質量的想法。
而國安的團隊，卻不可謂不專業。
那水珠之後，明晃晃的便是白羽的腰間。
“去骨，褪皮，只有去掉無關緊要的部分，才能露出美味的鮮活肉體。”
“我說的是雞，你們不要有其他的想法。”
金言暗自咂嘴，你不說我還真沒什麼別的想法。
視頻中白羽熟練地處理着雞肉，而另一旁，早都是準備好的佐料。
“蔥，姜，蒜，洋蔥，茼蒿，烈火烹油，可能有些人就喜歡這種風格，雖然留下的更多是被榨乾後的殘渣。”
“但在端上主菜之前，我們還需要一些必要的調情。”
鏡頭一轉，白羽已經站在了湯鍋的旁邊。
“花膠，八角，白芷，豆蔻，幹辣椒，香葉，桂皮，對待肉的處理方法大差不差，其實人也差不多。”
香料被白羽裝進包內，連帶着白羽觀察的側寫：“比例是什麼其實我也不清楚，無他，唯手熟耳。”
老抽生抽紅油與剛纔炸好的料油分出部分倒入鍋中，湯汁滾開，香味彷彿能從手機中飄出。
“熟喑此道的老饕一聞就能清楚，這是肉下鍋時的前兆，宛如獵人尋找獵物。”
脫骨的雞肉被細繩綁好，沒有一絲血水殘餘，看起來溫和且乾淨。
後期十分識趣地給它們奉上了特寫。
此刻世界的中心只有這逐漸蒙上紅潤的肉。
可挑逗食客的食慾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則是放大。
“不知爲何，我總感覺麪粉雞蛋與麪包糠彷彿天造地設的三角，缺了誰都會寡淡無味，放在一起又顯得...過於曖昧。”
一盆金黃色的麪漿被調製完成，甚至看不出任何沒有化開的面塊。
剛在滷湯內浸潤不久的脫骨雞腿被撈出，彷彿涉世未深的少年。
白羽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情，裹上面漿再沾滿面包糠。
那雞腿便充滿了世俗的香氣。
白羽微微一笑：“而世俗，往往就會粘稠許多。”
沾滿面包糠的雞腿再次浸在麪醬裏，貌似隨意地丟進半開的油鍋中。
如法炮製，無論是雞腿還是雞翅都無法免俗。
直到白羽拿起廚刀，甩了一個炫酷的花。
“冷知識，創造的快樂與破壞的快樂並不完全衝突。”
“比如說...香。”
炸得金黃的雞腿肉落在案板，特寫之下，廚刀帶來了清脆的咔吱聲，連帶着刀面上都升騰起了一層霧氣。
隨着漏勺在油鍋內翻騰，更多的咔吱聲音不絕於耳。
也許今夜的外賣商家會格外感激某個視頻的作者。
可很多人都忘了，放大完食客的食慾之後，最好的做法依舊不是開餐。
而是等待。
白羽的速度慢了下來。
無論是往切好的雞腿排上灑下醬汁。
還是尋找合適的木盤與葉子將炸雞精心擺盤。
襯衫翻動之下，無論是一舉一動他都拉扯着屏幕前觀衆的心。
哪怕是剛剛喫過的金言，也暗自嚥了口口水。
視頻中的白羽自顧自地打掃着衛生，沒人上前，不知道他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直到一切都清掃完成，白羽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腿肉。
張嘴。
咬下。
“咔吱。”
屏幕轉黑，好像還有無數人肚子的咕咕聲音。
“再不喫，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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