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飛爺是槍？【萬字】
“枕邊風？”電話那頭的女人忽然興奮起來。
“段方哥！那個老女人真出事了？？”
段方看到江立飛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的人羣中，緩緩站起身，朝後臺走去。
“是，已經被監查院帶走了。”他冷冷說道。
“啊——！”女人開心地尖叫起來，在原地蹦蹦跳跳。
段方將手機稍稍拿遠了一點，等到對面冷靜下來，才繼續說道：“小可，你今天跟你們養老中心的帶班經理請個假，去一趟和諧醫院。”
“和諧醫院？”小可詫異道，“我今晚還得給那老東西唸書呢，段方哥你不是讓我再接再厲嗎？”
“郭文開被送到和諧醫院去了，你去陪牀吧。”
“啊？那老頭不行了？”小可再次詫異。
一副很容易受驚的樣子。
段方冷笑了一聲：“醫生來了都看不出什麼病！應該是看到江立飛要鬥他，他慫了，裝病罷了。”
“哦……”小可的聲音低沉下來。
她遲疑了片刻，小聲問道：“段方哥，你說的這個江立飛，真的這麼邪乎？真的是誰被他盯上，誰就要倒黴？”
“你不用考慮這麼多，”段方冷漠地說道，“這也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做好你該做的，你想要的都會得到。”
“段方哥~~”小可撒起了嬌，“人家就是害怕嘛！”
“你看劉芳去攛掇老頭子對付江立飛，她玩完了！後面我去攛掇老頭子，萬一也被江立飛盯上了呢？”
“呵呵！”段方嗤笑道，“劉芳和老頭子那些前任老婆，都是蠢比！”
“有我給你做參謀，你放心吧，到時老頭的學術遺產我來繼承，他的財產都是你王小可的。”
段方是郭文開的學生，但因爲研究方向一致，郭文開又是老而不死、爲老不尊，牢牢堵死了段方的成長空間，後者纔不得不轉而在律考中心發展。
他特意選在今天的聽證會上，連續出手“幫助”江立飛，就是爲了跟他當面套套近乎，再加以馭人之術收服對方，最後讓這個所謂的“飛判官”能夠爲自己所用！
只要掌握了江立飛這把“槍”，就能幹掉郭文開那個老東西！
再幹掉律考中心主任萬平！
再幹掉一切擋着他段方前程的傢伙！！
“好嘞！段方哥！”王小可開心地說道，“今晚我就去陪老頭子，不惜一切代價拿下！”
“小可，過猶不及！”段方囑咐道。
“今晚切勿深入，淺嘗輒止即可！”
……
另一邊，江立飛一行人走出律考中心，一輛黑色商務車正在中心大門外等候着他們。
眼看江立飛就要上車了，跟着他一塊涌出律考中心的人羣開始往他身邊簇擁，都想跟他加個微訊。
“江老師！恭喜您重返夏國律考榜第一位！我是帝師律師事務所的行政助理！能加個微訊嗎？”
“江老師江老師！！我是帝都雲平律所的行政主管，江老師您考慮在帝都執業嗎？”
“江老師！這兩家律所都是小所！來我們帝都恆德吧！我們是老牌大所！”
“你丫才小所！怎麼說話呢你！！”
“喲喲喲，你們恆德宇宙第一大所行了吧？上百個律師，20個工位，辦公室都要靠競價！呸！”
“你們律師怎麼破逼事這麼多！飛哥！我在鬥音有20多萬粉，能一起帶個貨嗎？？”
……
眼看現場越來越混亂，海大富立刻挺身而出，伸直雙臂擋在江立飛身前：“飛哥，你快走！我來擋着……哎喲喲喲！”
大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蜂擁而上的人羣踩了腳，疼的一邊蹦躂一邊向商務車撤退。
“第四名！我負傷了，你頂上！保護好飛哥！”海大富衝馮新樂喊道。
後者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正要上前，卻被人一把拽了回去。
“你們倆帶着小飛先上車！我們斷後！”鄒樹奈對馮新樂喊道，隨後和明美美一起，奮力推開伸到江立飛臉前的各式手機。
馮新樂感動了：“奈奈……還是你心疼……”
“滾！”鄒樹奈一聲斷喝。
馮新樂和海大富同時縮了縮脖子，護着江立飛鑽進了商務車裏。
隨後，鄒樹奈和明美美也身手矯健地跳進車裏。
關上車門，商務車在人羣中緩緩駛出大門外，隨後揚長而去。
“哇塞……太恐怖了吧！”明美美重新紮好自己的紫發，感慨道。
“這比在綠城的時候還瘋狂，飛哥你在帝都也火了！鄒姐安排的這一趟還真是‘全國巡演’！”
鄒樹奈回頭看去，只見在律考中心的大臺階上，儲茜、紀東，還有一隊治安官，正在努力維持秩序、疏散人羣。
她捂着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還好今天來了不少治安官，不然我們可能都上不了車！”
說到這，鄒樹奈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
她詫異地看向江立飛：“小飛，這些治安官和監查官，是你提前就安排好的嗎？”
“是啊是啊！”明美美附和道，“我剛纔在臺上看到劉芳要跑，都準備衝上去抓人了！”
“沒想到飛哥你竟然在後臺都安排好了監查官！”
馮新樂此時還沉浸在海大富喊他“第四名”的鬱悶中，聽到兩位美女的話，忽然回過神來。
他唰地擡起頭，熱切地看向江立飛：“飛哥……不是，江主任……不是！江立飛！”
“你啥時候聯繫的監查院？還有治安局？剛纔抓尤靜儀的人，也是你提前安插好的吧？”
“你下次這樣安排，能不能提前通知我們一聲，我們可是一個TEAM啊！”
衆人紛紛點頭。
大家同屬“江立飛律師團夥”，這種特殊安排還是提前知會一聲比較好！
江立飛看着他們，聳了聳肩：“真不是我安排的，我也是早上晨跑的時候，才發現儲茜的大長……大長官——吳正，也要來旁聽聽證會。”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竟然派了這麼多人。”
“至於那幾個監查官，我是真不知道誰安排的！我只是把線索材料發給了治安部，可能是他們幫忙聯繫的吧！”
“治安部？”馮新樂瞪大了眼睛。
“江立飛……江主任你跟治安部已經合作得這麼緊密了嗎？他們還會幫你聯繫最高監？？”
在夏國，有一個“法律共同體”的說法。
意思是法學教授、法院、監查院、治安局，以及律師等法律工作者，大家都是搞法律的，應該互相協作、相互制約、共同進步。
但實際上，在這個“共同體”裏，大家還是有鄙視鏈的。
而律師，雖然賺得多，但穩穩處於“鄙視鏈”的最底層，主要功能就是贊助和買單。
馮新樂在桑海市監查院也實習過，職業體驗極佳！
就算是排名前50的大所律師來他窗口辦事，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與現在實習律師的地位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而江立飛，也不過是個“準實習律師”。
甚至在他的成績恢復之前，連“準實習律師”都算不上，竟然能讓治安部和最高監兩家聯合配合行動……
這跟他們申達所的顧信平主任比起來，面子不知道大到哪裏去了！
“也說不上幫吧，”江立飛揮了揮手，“接到舉報線索，過來抓人，也算是他們兩家的分內事。”
馮新樂震驚地看了他一眼。
這話說的……沒毛病，但不知爲何，又透着一股裝比的氣息……
學到了！
“對了，”江立飛忽然看向他，“我們後天要去荊楚，你要一塊過去嗎，跟你們顧主任匯合？”
馮新樂愣了下，忽然想起來自己身上還肩負着一個使命——把江立飛挖到申達去！
剛到帝都的時候，顧信平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好好向江立飛展示一下申達的風采。
如果能把江立飛挖到申達去，不但第二年轉正無憂，還能直接擔任高級合夥人助理！
甚至有機會成爲主任助理！
這對於馮新樂這種家世背景一般的實習律師來說，絕對是一次不容錯過的機會！！
“額……”他看向江立飛，遲疑了幾秒鐘。
“江主任，你還招助理嗎？”
你顧信平是主任，江立飛又何嘗不是良貝所的主任呢？
而且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顧信平這個主任，都沒江立飛風光啊！
人家一個成績異議聽證會，有治安部和最高監兩大部門保駕護航。
最關鍵的是，江立飛現在是創業初期，並且肉眼可見的前途不可限量。
不跟着這種人混，成天在申達那種等級森嚴的律所裏摸爬滾打，怕不是腦子有坑！
“江主任，如果你還招助理的話……”馮新樂傲嬌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嬌羞。
“你看我行不行？”
“我覺得可以！”鄒樹奈在一旁說道，“這次聽證會，我看阿樂跟你配合得還挺不錯的，人也勤奮，整宿整宿地準備聽證材料！”
明美美點點頭：“我也覺得可以，阿樂雖然身子骨弱了點，但法師都是這樣的。”
“我是律師。”馮新樂低聲糾正道。
“老焦本身事情比較多，你有些腦力工作，確實需要有人幫你分擔下。”鄒樹奈繼續說道。
“是的，”明美美捧哏般接上話茬，“腦力活兒交給阿樂，如果再遇到今天這樣的場合，體力活兒交給我阿美！”
“對對！”馮新樂也立刻說道，“江主任你的日常安排，奈奈能幫你全部搞定，咱們這就是黃金搭檔！最高效的TEAM！絕對沒有閒人！”
“是的，江立飛律師團隊不養閒人！”鄒樹奈肯定道。
海大富縮在商務車後排的角落裏，兩眼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的公交車，裝出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江主任，你怎麼說？”馮新樂充滿期待地看向江立飛。
後者點點頭：“成，那你後天先回桑海吧，在申達那邊把離職手續辦一下，然後去律協註冊到良貝來。”
“YES！”馮新樂握了握拳。
“回頭讓鄒姐把小白樓的門鎖密碼發給你，”江立飛繼續說道。
“這個禮拜老焦小焦，還有我們幾個都在荊楚，你負責看家吧。”
“YE……”馮新樂怔了下。
小白樓？傳說中的小白樓？？
這是他一個新人可以踏足的地方嗎？？
申達的實習律師，能待在總部大樓辦公室的時間並不多。
大部分情況下，都在遠郊、近郊、市中心幾個辦事處輪轉值班。
馮新樂沒想到，轉投江立飛的第一個禮拜，就能直接在小白樓辦公！
這種歐羅巴風情的歷史建築，不比申達那些寫字樓有格調多了？
“哦對了，”江立飛看向他，淡淡說道，“小白樓裏還有好幾間空着的辦公室，你到時自己挑一個。”
馮新樂還沒從能在小白樓辦公的喜悅中恢復過來，聽到這句話，感覺自己的腦袋彷彿被一輛名爲“幸福”的泥頭車狠狠地創了下。
他瞪大眼睛，緩緩轉過頭去，看向江立飛：“獨、獨立辦公室……？我……配嗎？”
在等級森嚴的申達，哪怕是正式的執業律師，都只能在大辦公區辦公。
他馮新樂何德何能，竟然能在小白樓擁有一間獨立辦公室？？
“配！”江立飛乾脆利落地說道，“我另外一個助理都有獨立辦公室，你好歹也是全國第四呢！”
“另外一個助理？”馮新樂疑惑道，難道是那位神祕的“飛判官1號助理”？
就在這時，江立飛的手機忽然響起微訊的視頻連線提示音。
他低頭看了看，對馮新樂說道：“說曹操曹操到，另外一個助理來了。”
說着，江立飛接通了視頻連線，對着鏡頭揮了揮手：“哈嘍，焦主任！”
“哈嘍，江主任！”焦良濤也對着鏡頭揮手致意。
在他身後，是荊楚的鄉民體育場，此時看臺上坐滿了觀衆，但是球場上卻空無一人。
“江主任，我和貝貝在鄉超現場呢！”焦良濤一邊轉動鏡頭，一邊給江立飛介紹道。
“我們正在看臺最高處，來看看遠處的大屏幕吧！”
說着，他就將鏡頭對準體育場的大屏，還放大了幾下。
“立飛，你看看我們在看啥？哈哈哈！”
江立飛將手機屏幕拿近了一點，驚訝地發現，在荊楚鄉民體育場的大屏幕上，竟然是自己的臉！
緊接着，畫面一切，又出現了段方坐在主席臺上的影像。
“……對該試卷判分無異議！”
“……即日起，江立飛主觀題試卷成績恢復！”
“……全國律考第一！夏國律考歷史總分第一！”
譁——！！！
隨着段方在大屏幕上說完這段話，整個荊楚鄉民體育場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江立飛感覺眼前的鏡頭都開始微微震動了起來。
“老焦，你們這是幹嘛呢？”他大聲問道。
看到幾百人在體育場集體觀看自己的聽證會錄像，江立飛有一種被公開處刑的感覺。
沒等焦良濤回話，一張小麥膚色的俏臉默默地從鏡頭裏鑽了出來。
那雙烏黑烏黑的大眼睛對着鏡頭眨了眨，忽然泛出一陣笑意。
“飛哥！是飛哥！”女孩大聲喊道，“飛哥，我是孫秀麗啊！”
她從焦良濤手裏接過手機，對着鏡頭瘋狂招手：“飛哥！你這次怎麼沒過來啊！我在機場看到焦主任，還以爲你禿了呢！”
“咳咳咳咳！”焦良濤發出一串劇烈的咳嗽聲。
“飛哥，我們在看你的聽證會錄播呢！”孫秀麗指着遠處的大屏幕說道。
“鄉親們都很關心這次聽證會！我跟我爸說了，要是這次聽證會沒有恢復你的成績，就讓你到我們荊楚鄉超來當總經理！”
“咳咳咳咳！”
從畫外又傳來一陣咳嗽聲，隨後閆樂從一旁冒了出來，對孫秀麗說道：“秀麗，你下去主持一下球賽吧，我來跟江老師說兩句。”
“噢，好的。”孫秀麗滿口答應，隨後拿着手機就往下走去。
“誒誒誒！”焦良濤和閆樂趕緊喊住她。
“咋了？”孫秀麗轉過身，懵懵地問道。
“把手機給我……”焦良濤嘆了口氣。
拿回手機後，閆樂跟江立飛打了個招呼。
“江老師，你啥時候來荊楚啊？孫長老和幾個村代表，都在等你呢！”
“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後天就到。”江立飛跟閆樂通報了一下行程。
由於鄉民體育場裏的歡呼聲實在太大，兩人吼了沒幾句就口乾舌燥了。
“江老師！恭喜你恢復了成績，重新拿回全國第一！”閆樂最後說道，“咱們後天見！”
隨後，焦良濤便拿着手機，走進了球員休息室，周圍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立飛啊，你在荊楚鄉公所可是太受歡迎了……”焦良濤感慨道。
“昨天孫長老帶我參觀鄉村民俗，有兩個大姑娘以爲我是你，差點把我搶去入贅！”
江立飛認真地點點頭：“我沒意見，你也一把年紀了，總得想想辦法。”
“別鬧，說正事兒！”焦良濤回頭看了看，確認附近沒人，壓低聲音說道。
“我這幾天幫你打了個前站，荊楚鄉公所一共21個鄉村，各種利益盤根錯節，形勢比你之前預估的還要複雜！”
“我這纔過來兩三天，就有7個村代表找我喫飯，一頓飯局10個人，能拉出30多個微訊羣！”
商務車上，大家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人際關係，比大學女生宿舍還複雜啊！
“總之你做好心理準備，”焦良濤叮囑道，“鄉公所這個法律顧問啊……不好接！”
“還有幾個村代表，感覺是想拿你當槍使，老讓我攛掇你去關注其他幾個村代表！跟我這兒玩借刀殺人呢！”
江立飛點了點頭：“知道了，等我過去看看情況，你和貝貝也注意安全。”
“誒對了，貝貝呢？”他忽然發現，焦貝貝竟然自始至終沒出現在鏡頭裏。
“休息呢！她這幾天都沒睡好，”焦良濤說道。
“她總說晚上能聽到一些怪聲音，嚇得她根本睡不着。”
江立飛露出問號臉：“你們晚上住哪啊這是？”
“三鄉大酒店啊！孫秀麗她哥開的，他進去後就歸孫秀麗管了。”焦良濤無奈道。
“不過，貝貝說等你過來就好了，判官爺能辟邪。”
江立飛一陣無語。
“說正事兒，說正事兒！”焦良濤又開始說正事。
“帝都和君的史清鬆律師你還記得吧？他週五大半夜用律協內網系統給我發了封郵件，說他會想辦法幫你解決成績的問題。”
“但他正在封閉搞公司併購方案，等到了週一會跟你聯繫。”
江立飛愣了下。
史清鬆是帝都和君的高級合夥人，夏國排名前三的大律師。
雖然他在律師界地位很高，但想要幫江立飛解決“0分事件”，還是有點力不從心的吧？
“他聯繫你了嗎？”焦良濤問道。
“沒有，”江立飛搖搖頭，“他可能是知道事情已經搞定了吧。”
……
與此同時，史清鬆正在帝都和君律師事務所，瘋狂拍桌子。
啪啪啪！
“怎麼啦？你們這都是什麼眼神？”他大吼道。
“你們見過江立飛嗎？你們跟他交流過嗎？你們跟他並肩作戰過嗎？”
“一個人才，不是由成績定義的！”
“江立飛沒有通過律考，那是律考的問題，不是他的問題！”
“律考中心爛到什麼地步，你們這些大律師不清楚嗎？啊？？”
“小史啊……你別激動，你聽我說一下……”一個50歲出頭的男人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滿臉無奈地說道。
然而沒等他把話講完，史清鬆立刻調轉“槍頭”，對着他大聲說道：“路主任！你信我！我用我的職業聲譽給江立飛擔保！”
“江立飛來我團隊，當一個非訴法律工作者，沒有任何問題！”
“不就是公司併購案嗎？他沒律師證他也可以做啊！跟着我幹上兩三年，他絕對能成專家！”
“那個破中心，有什麼資格考覈江立飛，江立飛需要考覈嗎？他怎麼着都能發光！”
路主任擡了擡手：“小史，你讓我們說兩句行嗎？江立飛他的成績……”
“成績成績成績，不要老提成績嘛！我們看看江立飛的能力！人品！潛力！”
史清鬆充分發揮了自己帝都大學最佳辯手的優勢，牢牢地把控着這場合夥人會議的話語權。
上週五，他在封閉期間，聽人說江立飛的律考主觀題是0分，當即判斷律考中心有人把他的成績黑了！
他於是立刻通過律協內網的“主任信箱”系統，給焦良濤發了封郵件，表示可以出力幫江立飛解決就業問題。
今天上午封閉期一結束，史清鬆立刻衝回了所裏，正好趕上律所在開合夥人會議。
他當場提出動議，要破格招募非律師身份的江立飛進入自己的團隊。
聽到這個提議，現場所有合夥人都是一臉懵逼。
江立飛不是恢復成績了嗎？全國第一啊……
史清鬆這個封閉期封得可真徹底……
面對慷慨陳詞的史律師，十幾名合夥人，愣是沒人能插進去嘴，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我覺得我們和君，不能再這樣唯成績論！”史清鬆指着路主任大聲說道。
“咱們不是把第二名、第三名都招進來了嗎？要那麼多高分考生有什麼用呢？我們應該更多元一些！”
“和君從來不招沒有證的專業人才，這是陋習！這是‘近親繁殖’！我們需要新鮮血液來刺激我們，這樣我們才能更健康！”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路主任坐在主位上，一臉無奈地看着史清鬆，隨後衝旁邊的副主任低語道：
“你把江立飛聽證會的視頻找出來，放給他看吧……這小史熬了兩個大夜，現在正亢奮呢，誰也說不過他。”
副主任點了點頭，在手機上一頓操作，隨後身後的投影幕布緩緩降了下來，一把紅色的斬鬼劍影像，被投射在幕布上。
“嗯？”史清鬆看到這個logo，不由地愣了下。
會場裏所有人都朝幕布看去，副主任按下了重播鍵。
這個視頻是經過剪輯的，不光有段方宣佈江立飛成績恢復的段落，還有劉芳和“南極鳥三人組”相繼被抓的片段。
最後，在“全國第一，歷史總分第一”的宣告聲中，視頻結束，斬鬼劍logo又一次出現在大家眼前。
這個視頻剪輯得十分熱血，現場的幾個年輕合夥人忍不住拍了幾下手。
隨後，大家都跟着鼓起掌來。
史清鬆滿臉莫名地拍了拍手，隨後看向路主任：“江立飛成績恢復了？”
路主任點了點頭，笑道：“怎麼，你還不信啊？於主任，你給咱們史大律師再看看律所微訊羣都在聊啥。”
投影幕布上，畫面一閃，帝都和君的律所微訊羣出現在幕布上。
於主任先是隨便翻了翻——
南極鳥董事長費明奇倒臺、深鵬必勝客一敗塗地、江立飛令人匪夷所思的真實成績……
史清鬆看着這些關鍵詞，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這也就是封閉搞了兩天公司併購案而已，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了？？
“來，這個好，看看這個！”於主任翻到一個圍脖話題鏈接，直接點了進去。
這個話題叫做“飛判官霸榜熱搜前十”。
話題的置頂帖，就是一張圍脖熱搜榜的截圖，從第1位到第10位，每一個話題都與江立飛有關：
1.江立飛實名舉報南極鳥高管【沸】
2.南極鳥反壟斷調查組：收到江立飛重要線索，調查結果即將產生【沸】
3.夏國律考歷史斷檔第一江立飛【沸】
4.江立飛聽證會翻天了【沸】
5.飛判官全國巡視下一站【沸】
6.飛判官舉報中心超話爆炸了【沸】
7.江立飛霸榜熱搜前十【沸】
8.飛判官……
9.江立飛……
10.江立飛……
……
史清鬆看着滿屏幕的“江立飛”，感覺都有點不認識這三個字了。
“小史啊！”路主任忽然開口道。
史清鬆回過神來，看向對方：“路主任，怎麼了？”
“當初客觀題成績剛出來的時候，我們給人家江立飛發過預約邀請，”路主任笑道。
“不是我不要他，是人家看不上咱們和君啊！”
“現在江立飛的主觀題成績也恢復了，史律師你要是有信心把他挖過來，我絕對支持你！小江的工資待遇全部頂格！”
史清鬆笑了笑，心情忽然放鬆下來。
他跟律考中心那邊一向不對付，這次也只能以這種方式去幫江立飛。
只是沒想到，江立飛竟然自己就把問題搞定了，還把律考中心掀了個底朝天！
後生可畏啊！
史清鬆衝路主任笑道：“路主任，別提了！挖過，根本挖不過來！”
“內啥！咱們繼續開會吧！”
“剛纔徐律師說啥來着？要招聘幾個財會人才進團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血統純正’是我們和君的立所之本，律考成績是最基本的敲門磚！……”
……
另一邊，商務車載着江立飛一行人到達了麗絲卡爾酒店。
和焦良濤掛斷視頻後，他一直在等待史清鬆的電話，但直到到達目的地，也沒見史律師給他打過來。
商務車的自動車門緩緩打開，明美美第一個跳下車子，隨後發出一聲輕呼：“啊！皇后娘娘……趙姐好！”
江立飛聽到趙珏來了，趕緊下車。
只見趙珏穿着一身藍色長裙，裙襬處的大開叉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
她上身批着一件乳白色的紡紗小外套，腳踩高跟鞋，手裏提溜着一個名牌小包。
此時明美美站在她的面前，就像一個可憐兮兮的小丫鬟。
“紫毛小姑娘？”趙珏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之前在電話裏聽到有人問江立飛缺不缺女朋友，應該就是這個妹子吧！
“看上去身體蠻好的嘛！”趙珏的目光停留在明美美的八塊腹肌上，評價道。
明美美連連點頭：“是的，趙姐！我身體賊棒，硬拉100kg，當你和飛哥的保鏢絕對沒問題！”
“今天多虧了明美美和鄒姐！”江立飛走上前去介紹道。
“要不是她倆，我可能在律考中心就被擠成人餅了。”
明美美擡了擡手，謙虛道：“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貢獻！”
趙珏笑了笑，看向江立飛：“早上我回了趟家，沒有看你的聽證會直播。”
“中午咱們一起喫點吧，邊喫邊聊。”
江立飛點點頭，一行人跟着趙姐走進酒店。
路上，海大富滔滔不絕地給趙珏複述了一遍聽證會的全過程。
畢竟“江立飛律師團夥”不養閒人，總得給自己找點活兒幹。
“今天律考中心那個副主任——段方，着實幫了不少忙！”海大富說道。
“一開始幫飛哥確認09答覆的真實性，後面又主導恢復了飛哥的成績，還蠻靠譜的！”
“對，他後來還跟我偷偷加了微訊。”鄒姐說道。
“他說小飛這一次得罪了不少律考中心的領導，以後萬一有個什麼事，好跟我通風報信！”
江立飛搖了搖頭，輕笑道：“那他還挺有正義感的，就是腦子不太靈光。”
“嗯？”鄒樹奈和海大富同時發出一聲疑問。
“腦子不太靈光？啥意思？”鄒姐問道。
“試卷複覈程序是律考中心的內部程序，規定和流程都是不公開的。”江立飛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看段方今天主持複覈程序，我大概搞清楚了他們的玩法。”
“複覈程序並不要求出題人委員會，或者複覈委員會的人全體在場，只要參與程序的人發表意見，就能決定這個程序的結果。”
鄒姐點了點頭：“是的，今天只有段方、羅楷、王鑑三人在場，他們三個人都是站你這邊的，所以很輕鬆就能恢復你的成績。”
“對，但是之前呢？”江立飛反問道。
“之前出題人委員會全部出國，只有代表郭文開的劉芳，還有段方留在國內，此時的票數是1比1。”
“他如果真的想要幫我，其實有更具性價比的方法，甚至在成績公佈前就能搞定，而不是通過喻麗給我通風報信，讓我來帝都折騰一番律考中心。”
聽完江立飛的話，趙珏笑了笑：“說折騰就太謙虛了，你這是把人家屋頂都掀了。”
“額，或許他是害怕郭文開呢？”鄒樹奈猜測道，“所以當時不敢明確表達自己的態度。”
“現在他就不怕了嗎？”江立飛幽幽說道。
“現在的郭文開，也沒有比之前弱吧？”
“完全沒有，”趙珏開口道，“甚至因爲‘大義滅親’，在我三叔那個年齡層的圈子裏，口碑還提高了。”
江立飛點了點頭：“所以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段主任要麼就是真的腦子不靈光。”
“要麼……他是想通過我來帝都這一趟，得到一些什麼東西。”
衆人陷入沉默，開始思考江立飛的話。
“我知道了！！”海大富忽然在一旁大聲喊道。
鄒姐被嚇了一跳，擡起腳來就要踢他。
海大富往旁邊蹦了蹦，繼續說道：“我知道了！故事一定是這樣的！”
“段方是郭文開的學生，他看不慣曾經智慧超羣、儒雅隨和的老師，因爲劉芳那個狐狸精而變得不理學術、沉迷享樂！”
“於是，他利用這次飛哥被判0分的機會，想辦法把飛哥引到了帝都，藉助飛判官的力量，把劉芳送入大牢，解救了自己的老師，從此，兩人過上了幸福而美好的生活！”
聽完海大富的故事，衆人停頓在餐廳大門前，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怎麼樣，飛哥？你覺得合理不？”大富問道。
沒等江立飛回答，他又得意地看了一眼馮新樂：“阿樂，你覺得呢？你有異議嗎？”
“編的很好，下次別編了。”馮新樂翻了個白眼，走進餐廳。
“別聽他的，其實前面都挺好的，”鄒樹奈拍了拍大富的肩膀，“就是後面幸福生活那一塊，有點噁心了。”
衆人走入餐廳落座，開始聊別的話題，試圖把海大富這個故事在腦子裏覆蓋掉。
鄒姐坐在座位上，環顧四周，發現偌大的酒店餐廳裏，竟然只有他們這一桌。
“麗絲卡爾生意這麼差嗎？”她好奇道，“大中午的沒人喫飯？”
“這個餐廳我包場了，”趙珏輕聲說道，“慶祝一下立飛重新拿回屬於自己的成績！”
鄒樹奈吐了吐舌頭：“趙姐破費了……”
趙珏搖了搖頭：“不破費，這酒店是我家的。”
“噗——”馮新樂轉過頭去，一口水全部噴在地上。
江立飛怕不是拿的主角劇本吧？
律師考試全國第一，治安部、最高監保駕護航，還有又富又美的姐姐用自家酒店給他辦慶功宴……
“不好意思……這檸檬水太酸了。”馮新樂解釋道。
“是的，太酸了。”海大富也是滿臉扭曲。
這時，餐廳經理從門口走了過來，衝着大家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大小姐，江先生，以及各位客人，大家中午好！”
除了江立飛，大家的目光都朝趙珏看去。
大小姐？這什麼貴族稱呼？
趙珏的“趙”，該不會是趙氏集團的“趙”吧……？
“我是餐廳經理李思，今天中午由我爲大家提供服務，希望大家能夠用餐愉快！”
李經理說完，衝着身後做了個手勢，幾個服務員立刻走上前來，將菜單遞到每個人的面前。
“請點餐！”
李經理說完，從身後拿出一個特製的菜單，交給趙珏：“大小姐，這是您的菜單。”
後者面色平淡地接了過來，嘴裏唸叨着：“這菜單還在啊？我都多少年沒回帝都了。”
大家一邊點菜，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地瞥向趙珏。
在私下場合沒啥正形的鄒姐和明美美，都不自覺地坐直了一點，舉手投足之間都優雅了很多。
“嗯……立飛啊，”趙珏一邊看菜單，一邊問道，“你明天沒啥事兒吧？”
“沒事啊，後天去荊楚。”江立飛說道。
“哦，那你明天陪我去個地方吧？”趙珏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眼睛卻一直在瞟江立飛。
“可以啊，去哪兒？”江立飛滿口答應下來。
這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趙姐的別墅，他都是三進三出，帝都還能有啥他不敢去的地兒？
趙珏怔了下，似乎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爽快。
她有瞟了一眼江立飛，臉上忽然飄起兩朵緋紅。
“咳！”她清了清嗓子，向江立飛的身邊靠了靠，輕聲說道。
“明天我三叔擺家宴，你跟我一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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