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發現
京城時間凌晨1點07分。
“維克多，維克多……”
維克多感夢到他躺在陽臺上的椅子裏舒服地曬着太陽，媽媽已經喊了兩次開飯，但他只想睡覺不想下去，於是房門被敲的咣咣響，同時媽媽還不斷喊着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媽媽喊了多久，他總算從午睡的昏沉中清醒了些許，準備起來去喫飯，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
身上的毯子好像有千斤重量，維克多想起了自己滿身的健壯肌肉拼命要起來，終於感覺鬆動了些，就連空氣都變得更清新。
“媽媽，媽媽！”
“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維克多。”
維克多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女人臉。
克里斯提娜·科赫正趴在地上將自己的面罩和他的面罩緊緊靠在一起，用震動傳遞着聲音。
“我睡着了嗎？科赫，對不起我沒能幫上你什麼，我實在是太……”
“不，不。”
科赫的聲音同時在無線電和麪罩中響起：
“你差點死了，剛剛伱因爲氧氣濃度過低暈了過去，你還記得嗎？”
維克多皺着眉開始回憶，這才發現自己的頭像針刺一樣痛，但記憶還是慢慢回到了腦子裏。
那時候科赫已經連續呼叫了近兩個小時身體疲憊不堪，遲遲也見不到任何反應，決定進行自救。
爬上去是不可能的，於是科赫冒着被砸死的風險沿着溶洞往登陸器被砸進來的路線往外走：
這是個又大又長的溶洞，登陸器從入口處砸進來然後開始滑行了一大段距離，然後在現在這個地勢變高的地方停止並弄壞了頭頂。
科赫去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卻發現距離地面還是太深，根本找不到辦法上去。
結果當她回來的時候就發現維克多沒反應了，她最開始以爲是睡着，走近才發現維克多的宇航服在閃紅燈，那是氧氣濃度過低的警告。
按理說一個宇航員宇航服內不正常的時候會向其他宇航員發出警告，但現在這個裝置顯然也壞了，正如本應還能用六七個小時的氧氣不知道爲什麼就快耗盡。
科赫拼命弄出了一個小縫隙去檢查維克多的宇航服，幫助他打開了備用管道，這才重新恢復了供氧。
知道自己在鬼門關晃了一圈的維克多冷汗直流，他因爲精神壓力太高和很疲憊的原因注意力下降，居然毫無察覺地就暈了過去，當真是過於兇險。
“科赫，你找到出去的路了嗎？”
“沒有，我走到了進來的位置都沒找到，我不敢再往深處走了。”
科赫悲慼地搖頭，饒是經過重重訓練的心理素質現在也不由得有些頹廢。
“曙光三號的宇航員肯定已經在休息了，他們剛剛在全世界面前出了風頭，然後心滿意足地喫飽睡一覺……”
“別這麼說科赫，他們肯定也發現了不正常，說不準正在和NACA聯合尋找我們呢，我們要一刻不停的堅持，要繼續，繼續對外求救，月球上沒什麼無線電信號，我們的求救一定會被發現。
想想裏德，還有傑里米，還有四億民衆，雖然我們確實出了一點點意外，但我們還是踏上了月球是吧？”
“……”
科赫嘆了口氣又重新振作了一起來，重新爬上了登陸器的最上方，然後將粗劣的天線高高舉起，檢查電池沒問題準備繼續發送信號。
兩人都在不停地聊天，維克多的宇航服故障給她也敲響了警鐘，稍微疏忽很可能就有一個人突然死去，迫降的時候着陸器不斷翻滾，鬼知道撞壞了什麼。
但畢竟已經已經十幾個小時沒有休息，兩人的睏意越來越重，對話頻率在不可察覺地慢慢降低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科赫握着發射器的手已經沒有動作只是手指微微晃動，整個人已經在向一旁傾斜，快要倒下去的時候她才突然回過神猛地抓住了一個棱角。
“藍月”有十幾米高，要是摔下去哪怕是月球重力也得嚴重骨折。
心有餘悸的科赫大喘着氣擡頭，然後看到了上方洞口處的長着紅色獨眼、頭髮綠色的怪物。
14蹲在洞口邊緣，正在尋找剩下一個宇航員的位置以及確認他們是否活着。
因爲現在已經進入月夜失去了可見光，所以它打開了胸前的主動紅外大燈和麪罩內的微光夜視儀，在黑暗中像是一團移動的紅綠光。
這兩種視野可比照明燈清晰得多。
科赫雖然被嚇了一跳，但宇航員的心理素質讓她沒有叫出聲，而是顫抖着打開了頭上的高功率探照燈。
這一次，一個稍微有些瘦的宇航員身影顯現了出來。
對方也因爲她的燈光做出了手勢，愣了一下科赫才反應過來是讓她打開公共頻道無線電。
“請問，你是阿爾忒彌斯二號的哪一位宇航員？（英語）”
聲音是一個稍顯年輕的男聲，而且語法能夠很明顯聽出來是亞洲人——準確的說只有華國人才會說那麼冗長繁瑣的英語。
“我是克里斯提娜·科赫，阿爾忒彌斯二號任務載荷專家，我的同伴是維克多·格洛弗，他是登陸器駕駛員，正被埋在下面的碎石中。
請你們救救我們，維克多的宇航服出了問題隨時可能死亡，我們迫降到了溶洞中，通信系統幾乎全毀……”
不知道是不是在腦海中太多次想象過現在的場面，科赫一開口就是說不完的話，不過都是很有價值的信息而非情緒宣泄。
而在地面，剛剛通過14和她通話的翻譯飛速在筆記本上進行翻譯速寫記錄，提取關鍵信息。
短短几分鐘，指揮中心就想象出了“藍月”的悽慘遭遇：
下降到一半各種電子系統陸續死機不能用，嘗試入軌失敗、發動機停車、外部疑似發生爆炸導致重心嚴重偏移，要不是維克多拼了老命機械操縱加上運氣好發動機重啓成功了一會兒，絕對是機毀人亡。
但更倒黴的是迫降區域正好砸進了溶洞又沿着洞窟滑行，除了保護措施到位的內部艙室外部幾乎全毀，可以說地面團隊還是挺給力的，至少維克多還能順利打開艙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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