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喂,你把我們t神怎麼了?”
李希冉被她突如其來的質問搞得一團霧水,反應了一小會兒纔想起來,她口中的t神指的是誰。
她忍不住笑了,“他怎麼了?”
“他過年那個星期都沒回基地,人家家長急得都找到我這裏來問我要人了。”
“他家長爲什麼打電話找你要人?”
“因爲沒有你聯繫方式啊。”
李希冉哦了哦,隨即想到一個關鍵問題——何厝的家長爲什麼會有陳末的聯繫電話。
於是,她又問陳末:“你剛說的何厝的家長,是誰?”
“wg戰隊的教練啊。”陳末奇怪地看着李希冉,“不然你以爲是誰?難不成是他爸媽?”
李希冉瞭然,然後回答了陳末的第一個問題:“不知道。”
“你不知道?”陳末不信,衝她翻了個白眼,接着道:“我聽林安說,放假那幾天,他跟你在一起呢,是不是真的?”
李希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眼神略帶審視地上下打量着陳末,“你跟林安,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陳末沒想到她會問起這茬兒,愣了愣,含糊其辭地開口:“也……就那樣吧。”乾咳幾聲,之後她重新將話題繞了回去,“現在說你跟何厝呢,別轉移話題。”
李希冉沒深究她口中的那樣是哪樣,言簡意賅道:“我們沒有在一起。林安跟你說的,應該是開年那幾天的事。除夕那天,他何厝因爲救我受了傷,我送他去醫院,照顧了他兩天,之後他就出院了。”
說着,她聳聳肩,作出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至於他出院之後去了哪裏,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陳末抓住重點問,“爲了救你?因爲啥啊?”
“無端背鍋,被人家惦記上了唄。”談及此,李希冉也深感無奈與無辜。
“那你沒事吧?”
李希冉搖搖頭,“我沒事……”有事的是何厝。
陳末繞着李希冉轉了幾圈,確認她完好無損之後才放心下來,皺着眉問:“你剛說的背鍋,是怎麼一回事?”
李希冉解釋道:“就年前我們辦公室發表的一篇稿子,不小心得罪了人,我是責編,所以對方將這件事的矛頭歸咎到了我頭上。”
陳末回想了一會兒,隱約記起自己此前的確聽說過這件事,嘖聲道:“我記得那篇稿子不是你寫的吧,那人腦子是不是有個大病啊,去找你。”
李希冉苦笑着搖頭,“沒辦法,誰讓我是責編呢。”
陳末癟着嘴吐槽,“那你也是有夠倒黴的。”
李希冉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誰說不是呢。”
陳末看着她若有所思,半晌,她摸着下巴揣測道:“我說,何厝這麼捨身救你,不會是因爲喜歡你吧?”
李希冉嗤笑,下意識反駁:“怎麼會,湊巧罷了。再說,我跟他攏共就見過一次,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喜歡上我。”
“怎麼不可能?沒準兒他對你是一見鍾情呢?”
李希冉不以爲然地笑了笑,“一見鍾情哪有那麼容易,你小說看多了吧。”
“我覺得有可能哦。”陳末堅持己見。
“你是不知道他之前看你的那個眼神……”她咂巴咂巴嘴,繼續說着,“那叫一個含情脈脈,心思全寫在眼裏,都快溢出來了。那種感覺怎麼形容來着?哦對了,就是我們常說的,我的眼裏只有你沒有她……要說他不喜歡你,我反正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李希冉想反駁他,說喜歡也是可以裝出來的,不過瞧她說的煞有介事的樣子,心裏冷不丁地一突突,沉默了。
或許,可能,大概,她應該是知道一點的。
受到家父的影響,從小起,李希冉對別人的視線就十分敏感。那天,她的確察覺到了何厝流轉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只不過被她有意識地視而不見了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何厝看自己的眼神,確實不純……
良久,李希冉纔出聲道:“哦。”
“就……哦?”
陳末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臉上一點高興的情緒都沒有。得知有人喜歡自己難道不是一件應該感到高興的事情嗎?
“不然嘞?”李希冉反問。
“大姐,你都快三十了,難道你心裏就沒有什麼想法?”陳末捏着小指,“哪怕是有一丁點也好啊。”
李希冉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瞥了眼陳末,說:“說事兒就說事兒,別總提年齡啊。”
“那你倒是好歹來點欲\\望啊,姐妹。每天活得跟尼姑就一樣,人生都失去了它原本的樂趣。”
尼姑:您禮貌嗎?
李希冉從容不迫地開口,“人尼姑得罪你了?。”
“你甭管!說你呢,別轉移話題!”陳末氣得想跳腳。
“哦,沒興趣。”
李希冉的回答很乾脆,讓陳末瞬間沒了接下去的慾望,沒忍住吐槽,“您還真是棵鐵梨花。”
鐵梨花好歹也是花不是?
李希冉想着,莞爾一笑,“謝謝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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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編輯部新招了兩名實習生。其中一名,被分到了李希冉手下。自那之後,一直到四月中旬,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李希冉一直處於忙碌狀態,邊帶實習生,邊弄稿子。每天公司家裏兩點一線連軸轉,至於那天陳末跟她過說的話,早不知道她拋到哪邊天兒上去了。
何厝都在聯繫人列表裏面生灰了,她都沒想得起這號人來。
兩人的聊天截止於2月25日,也就是何厝回到基地的那個週末,之後兩人就跟失聯了一般,再沒有任何的消息往來。
賽前的訓練,林安爲了讓隊員們收心,採取了封閉的訓練方式,明文規定了,除開經理和教練,以及基地負責打掃衛生和做飯的阿姨之外,其餘隊員一律不允許私自外出。
何厝嫌棄右手上的石膏妨礙了自己的行動,所以出院的第二天,他就瞞着李希冉回醫院拆了。
休養了一個多星期,他的手漸漸有所好轉,但爲了不留下什麼後遺症,在與林安仔細考量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決定讓他先休養生息,不參加今年的春季賽。
林安對他的要求就兩個: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裏,要保持遊戲手感,以及必須按時完成直播時長。
相對於隊裏的其他人來說,何厝是最輕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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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超負荷運轉的結果,是李希冉最近感覺到她在工作上有些力不從心。再加上最近氣溫持續降低,她很不幸的感冒了。
早上,李希冉一睜眼,便感覺頭昏眼花,整個房間都在旋轉。在牀上掙扎了十多分鐘,之後強忍着不適起牀,臨出門前,她還給自己衝了一包感冒沖劑,然後才匆匆趕往公司。
踩點上班,又渾渾噩噩地熬到中午,李希冉重新量了一次體溫,溫度不僅沒有下降,反而還上升了兩度。
研究證明,在生病狀態下,工作的效率會大打折扣,於是,李希冉果斷決定請假,休息半天。
請完假,走出辦公大樓,直奔家的方向。
畢業後,李希冉一個人在外面租了一個房子。她住的地方距離公司並不遠,開車只需要半個小時不到。
興許是上班期間的緣故,路上的車流量少,這大大縮短了她在路上的時間。
回到家,李希冉又衝了一包感冒藥,之後甩掉身上所有的束縛,褪去一絲不苟的polo套裝,換成絲滑的綢緞睡衣,將自己狠狠地摔在牀上,裹進被子裏,打算酣暢淋漓地美美睡一覺,睡他個天荒地老。
從兩點半到六點,她一共睡了三個多小時。
傍晚時分,窗外還有淡淡天光。昏暗的室內,牀上拱起的一坨稍稍動了動,又過了一會兒,被子裏伸出一隻手。
迷迷瞪瞪睜開眼,李希冉看了眼時間,然後抻着腰懶懶地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繼續趴着睡,完全沒有要起牀的意思。
早些年,李希冉有賴牀的習慣,但自從畢業參加工作之後,她被迫每天早起上班,這個習慣自然而然就改變了,賴牀成了她週末的‘必備單品’。
像今天這般,上班時間在家裏睡覺,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簡直是低得可憐。
手機就在枕邊,伸手就能摸到。
閉着眼睛緩了十多分鐘,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等她再醒來,整間臥室都陷入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待意識漸漸回籠,李希冉摸索着重新拿起手機。
本想着先點個外賣,結果卻點開了視頻軟件,刷起了小視頻。
這一刷,就是一個多小時。
肚子都唱反調了,李希冉方纔意識到已經快九點了。
在喫什麼上面糾結了幾分鐘,無果,最後還是選擇了自己經常喫的酸菜魚火鍋米線,之後她又點了一份炸雞和幾份烤肉。
四十分鐘後,李希冉窩在單人沙發裏,喫的和電腦一前一後地擺在矮桌上,旁邊還有一聽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冰闊樂。
明天是週六,所以李希冉今晚可以肆無忌憚地嗨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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