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作者:連亓
kpl春季賽的總決賽那天正好是週六。

  休息室內,隊員們散在各處,各幹各的事,唯獨少了一個野狗。

  眼見着十分鐘過去,人還不見回來,餘洋朝北辰那邊看去,調侃道:“北辰,你不去找找你家野狗嗎?”

  北辰注意力全在手機上,隨口應道:“不去。”

  “真不去啊?”餘洋又問,“萬一野狗被人用骨頭勾走了,你不着急?”

  以一換三拿下三殺,北辰擡起頭說:“他要是連那點誘惑的抵抗不了,拿他來有什麼用,過年喫狗肉嗎?”

  衆人被他這句話逗笑了。

  說他是對野狗充滿自信吧,可他的下一句話又不像是那麼回事兒,說他不在意吧,但從北辰時不時就往門口瞟的表現來看,一點也不像是不在意的樣子。

  zone隨後附和了一句,“相愛相殺組合,果然名不虛傳。”

  南瓜退役之後,zone被林安從青訓隊提上來,正式成爲wg戰隊的正式現役成員。按年齡算,他是戰隊裏最小的一個,今年纔不到十九歲。由此,原本年齡最小的北辰退位讓賢,把老幺的位置讓給了他。

  北辰聞言,翻了個白眼,“麻煩把相愛兩個字去掉好嗎?”

  zone:“你看,還不承認。”

  北辰:“……”

  他面上笑嘻嘻,心裏罵咧咧:小刺佬,你就仗着自己年齡小,大家都讓着你!

  另一邊,一宿沒睡的何厝被他們吵得頭疼,想換個地方清淨清淨,剛起身就被餘洋叫住,“去哪兒?”

  “出去透透氣。”

  何厝頭也沒回地往門口走去,結果剛一開門,就與來人撞個正着。

  兩人均是愣了一下。

  餘洋見他在門口停住,上前問道:“怎麼了?”

  何厝沒回答,反而去問站在門口的人,“有事?”

  “額,那個……我剛剛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看見你們隊的野狗和天狼戰隊的人起了爭執……”

  剛巧遊戲結束,北辰聞聲,從何厝身後探出頭問:“啥事啥事?”

  那人剛要回答,話到嘴邊被何厝一個眼神制止了。

  他與餘洋相視一眼,而後道:“走吧,去看看。”

  北辰出於好奇,也跟了上去。

  —

  幾分鐘前,野狗從衛生間出來,好巧不巧地與對家碰見。

  野狗跟天狼隊的上單不對付是整個電競圈都知曉的事。

  比賽在即,他本沒想跟對方計較,可對方卻將他的忍讓當成懦弱,得寸進尺,在他的底線上來回蹦躂,甚至用北辰來挑釁、激怒他。

  北辰付出的努力和他取得的成績,野狗比誰都清楚,也正因爲如此,他才聽不得旁人詆譭他一句。他最恨那些不知青紅皁白就詆譭北辰沒實力,說他靠着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才成爲wg戰隊主力隊員的噴子。

  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個上單,“你他媽有種再給老子說一遍!”

  大老遠便聽見野狗的怒罵聲,北辰心下一緊,徑直越過何厝和餘洋朝那邊跑去,何厝和餘洋也加快步子,緊隨其後。

  待看清形勢,餘洋上前抓住野狗鉗制着對方脖子的手,試圖將他的手從對方領口扒開,“鬆手!”

  見野狗無動於衷,餘洋加重了語氣,“這是在比賽,你想被禁賽嗎?鬆開!”

  餘洋和北辰在忙着勸野狗,而對方卻在火上澆油,一點沒把野狗放在眼裏,譏誚道:“怎麼,敢做不敢認啊?我就說,你能拿我怎麼着?”

  那人的視線落在北辰身上,眼神意味深長,挑釁意味十足。

  幾乎是他看向自己的瞬間,北辰就明白爲什麼野狗會被激怒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能讓野狗如此不顧場合對人動手的,無非不過是因爲自己。

  瞧那人的語氣,那眼神,不能說十分欠揍,只能說是囂張至極。

  這tm能忍?!

  忍得住,野狗就不叫野狗了。

  “你還看!你再他媽給我看一眼!”

  野狗現在就是一頭護食的狼,凡是覬覦自己東西的敵人,他統統都會將他們一一驅逐。

  “眼睛長在我自己身上,你管得着麼?”說罷,那人打量北辰的眼光更加肆無忌憚了。

  瞭解野狗的人,都知道北辰就是他的底線。

  何厝面色一凜,冷聲警告那人,“你最好閉嘴。”

  話落,他重新看向野狗,“別衝動,先放開他。”

  見野狗死盯着對方,何厝又往前一步,“比賽期間故意挑釁滋事,難道你沒看出來對方的意圖嗎?動點腦子,別中了他們的計。”

  聞言,野狗總算找回幾分理智,手上鼓起的青筋隨着力道的放鬆隱於皮下,他反手將北辰護在自己身旁,呈一種保護姿態。心口劇烈起伏着,眼睛卻一瞬不移地盯着那人,好似只要那人再說一句北辰的不是,他就會撲上去將那個人撕碎一般。

  餘洋看了眼時間,視線落在周圍看熱鬧的衆人身上,提醒道:“比賽快開始了,都回去吧。”

  北辰拉着野狗的手就沒放開過,深吸了一口氣,拉着他往人羣外走,“走吧,我們回去了。”

  野狗從鼻子裏發出一個“嗯”,低頭看着那雙微紅的眼睛,氣就不打一處來。

  臨走前,他指着對方的鼻子惡狠狠地說:“有什麼事情就衝着我來,我野狗都不帶怕的。今天這件事就算了,但是你記住,別讓我聽見你到處亂造謠,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北辰怕野狗再作出什麼衝動事兒來,不等他說完,拉着他轉頭就走。

  餘洋和何厝緊隨其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過了拐角,野狗突然停下,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去個廁所,馬上回來。”

  說完,丟下衆人轉身就走,過程中也沒看北辰一眼。

  說到底,這件事的起因在北辰身上,結果到最後,最難受的人卻變成了野狗。所以,要說現在最不放心野狗的人是誰,非北辰莫屬。

  眼看着他走遠,北辰回頭對餘洋和何厝說:“我去看看,你們先回去吧。”

  餘洋點頭,“嗯,別耽誤太久。”

  “知道了。”

  話落,北辰飛快地朝野狗消失的方向追去,可到了拐角,他連野狗的人影都沒看到,急得在原地直打轉。

  他想起野狗說要去廁所,擔心他返回去找那個人,於是他折身往洗手間跑去,結果卻撲了個空。

  之後,北辰又去找了別的地方,依舊沒找見野狗。

  回休息室的途中,何厝的手機進了一條短信,來自未知號碼,他臉上滑過一抹不耐,然後連內容都沒看就毫不猶疑地刪了它。

  耳邊,餘洋還在因爲剛纔野狗的事情絮絮叨叨,猜測野狗不顧場合與人大打出手的原因。他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見何厝搭都沒搭理自己,於是側頭問:“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話落,何厝收起手機,一臉平靜地岔開話題,“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

  距離比賽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北辰和野狗一起回到休息室,林安緊隨其後也回來了。

  ——還帶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回來。

  他打開門後並未立馬進去,而是堵在門口。

  衆人一臉不解。

  林安笑看着他們,問:“給你們準備了個驚喜。猜猜看,我帶來誰來給你們加油來了?”

  然而,衆人也只是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自己幹自己的事兒去了。顯然,他們對他口中的驚喜並不感興趣。

  林安自討沒趣,也不兜圈子了,往旁邊站了站,原本被他擋在身後的人隨之出現在衆人眼前。

  南瓜退役之後,他們幾個人又重新建了一個小羣,只有他們六個人。訓練之餘,他們總會在羣裏聊天說笑,偶爾詢問南瓜的復健情況。

  昨天他們還在羣裏討論,問南瓜來不來看比賽,當時南瓜給他們的答案是大概率來不了,結果今天,人卻突然出現在了後場。

  沒等南瓜開口和衆人打招呼,就被北辰一個猛撲抱住了。

  “哥,真的是你!”

  南瓜熟練地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柔聲道:“嗯,是我。”

  隨後,他的目光一一投向室內的其他人身上,目光在空中交匯,皆會心一笑。

  ……除了野狗。

  一旁,野狗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總有種自己頭上長草了的感覺。明明他倆纔剛確立了關係,結果北辰轉身就投入其他人懷抱。

  雖然知道北辰對南瓜沒有別的心思,但那聲“哥”從他口中叫出來,野狗就覺得怎麼聽都不舒服。

  他上前把人拉回自己身旁,俯身在北辰耳邊低聲說:“你男人我還在這兒呢,你就敢當着面兒投入別人懷抱了?”

  北辰有些心虛,悄悄握住野狗的手,衝他眨巴眨巴眼睛,“我太激動了嘛。”

  “哦……”野狗故意拖長聲音,“那我也激動一下?”

  北辰從他語氣中聽出了幾分不懷好意,想去找其他人,不想卻被野狗牢牢禁錮住左手。

  這下,是怎麼逃也逃不脫了。

  —

  zone是林安直接從青訓隊選出來的人,在南瓜退役之前,兩人並未打過照面。

  換句話說,就是他們不熟。

  見衆人圍在一團有說有笑,他融入不進去,就只能幹坐在一旁,用玩遊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和拘謹。

  他沒想南瓜會主動找自己說話,所以當南瓜面帶笑意地站在他面前時,他既驚訝又緊張,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蹦出一句“前輩好”。

  “你好。”

  南瓜沒想到,就打個招呼,他都會緊張成這樣。

  南瓜不說話的時候,是有些嚴肅的。不過,他都已經儘量放鬆面部表情,語氣也已經很溫和了,卻不料還是嚇到新人。

  見他面上難掩的侷促,南瓜衝他笑了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再友好一點。

  誰知,zone“嗯”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你之前不是還說沒見到真人,覺得可惜嘛?”野狗上前調侃他,“怎麼現在見到了,反倒還不說話了?”

  “我……”

  zone被他說得羞紅了臉,“我”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南瓜主動開口替他解了圍,“行了,別欺負人。再說下去,把人惹急了,等下比賽誰上去。。”

  zone垂着頭,小聲說道:“不會……”

  他纔沒有那麼小氣,而且,他已經習慣了。

  他的性子比較內向,平時也不愛說話。因爲是最小的一個,所以野狗和北辰老喜歡逗他,跟他開玩笑,他知道他們的好意,知道他們是在幫他融入集體,所以他不會介意。

  他很喜歡大家相處時這種有說有笑的氛圍,讓人感覺很自在很舒服。

  他剛剛不說話,只是因爲第一次見到真人,且他們並不熟,所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南瓜沒聽見那兩個字,只當他是不好意思,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出聲提醒道:“你下塔快沒了。”

  “!!!”

  zone這才反映過來,自己還在遊戲裏,聞言忙低下頭,熟稔地操縱着英雄往下路跑。

  沒過一會兒,他臉上的潮紅褪去,漸漸恢復了常態。

  與張揚外向的野狗和北辰不同,zone是偏內斂的。用現下流行的一句話來說,他大概是屬於小奶狗一型的。五官偏柔,長得也白白淨淨的,頂着一頭細軟的頭髮,或許是因爲沒有仔細打理,頂上還翹着幾根。

  從旁側看去,鬢邊的碎髮遮住了還留有餘暈的耳尖,讓人忍不住想去替他撩開。

  南瓜暗戳戳地想着,隊規裏有對髮型的規定嗎?

  ……好像是沒有的。

  兩人相鄰而坐,在與餘洋他們說話的同時,南瓜還不忘把注意力分點給旁邊的人。

  左右看了不到五分鐘,未觀全局,南瓜卻隱約知道林安將zone招進隊裏的原因了。

  單看技術,zone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但他的意識、操作、以及與隊友之間的配合度卻是一點都不輸於他們這些打了上百場職業賽的職業選手。

  等他收起手機,南瓜方纔側頭,主動與他搭話:“第一次打比賽,感覺怎麼樣?”

  zone搓了搓手,實話實說:“有點緊張。”

  南瓜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第一次都這樣,放寬心態就好。”

  zone點點頭:“嗯。”

  話落,頭頂忽地傳來一陣輕笑,緊接着,他就感覺到自己頭上多了一隻手。

  zone沒想到南瓜會突然來一句:“你怎麼這麼乖啊。”

  臉頰頓時變得滾燙,頭也埋得更低了。

  在某些方面,zone與何厝是有些相似的,比如都不愛說話。但兩人也有很大的差別,比如zone很容易害羞,但何厝不會,他只會扮關公。

  比如現在,他們左右不過才說了幾句話,他左耳便跟充血了似的,說話也是小聲。南瓜側頭去聽,就總覺得是有隻貓用鬍鬚在自己耳邊輕撩,讓人忍不住想挼他。

  沒多會兒,工作人員來通知選手進場,南瓜一一與昔日的隊友碰拳打氣。

  視線相匯,zone照葫蘆畫瓢,右手握成拳,誰知南瓜卻不按常理出牌,手伸到一半突然變了方向,又放在了他的頭頂上。

  短短十秒,zone的心理活動像是跑了幾公里。

  他回想起方纔南瓜進門時,他伸手揉搓北辰頭的熟稔動作,心想:這是他的個人喜好吧。

  反正大家都是男生,自己既不反感,也不喫虧,讓他揉揉好像也無所謂。

  南瓜說:“比賽加油。”

  zone臉上的溫度就沒下來過,不敢跟他對視,只輕點下頭,“前輩……”

  話到嘴邊,他一下遲疑了。

  他本來是想問,你會去看我比賽嗎?可轉念一想,人都在這裏了,不看比賽,難道是來趕集的嗎?

  南瓜略帶詢問的眼神看向他:“嗯?”

  “沒什麼。”zone搖搖頭,揚起嘴角,“前輩再見。”

  南瓜莞爾,“嗯,再見。”

  去的方向不同,等他們消失在拐角,南瓜才收回視線。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柔軟的觸感還留有餘韻,三指相合,他意猶未盡地又摩挲了幾下,之後才調轉方向去觀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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