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大軍到來(二) 作者:未知 唐澋稽依舊站在拜將臺上望着遠處江面上出現的黑壓壓的船隻,放下心來,這場準備了數月之久的東征終於要拉開序幕。那幾位將領也在臺上瞭望着波濤滾滾的江面,其中一人不禁說道:“終於又能戰一場了。”,其餘幾人雖未說話,但是從其面色來看對此贊同,他們雖說對北境調到東境有些看法,但是身爲軍人,他們對於即將而來的大戰不禁有了一絲期待,生於亂世,征戰沙場,方纔能博得一世功名,青史留名。 碼頭上的人不斷和船上的船工打着手勢,讓其有序的停泊在這片水域裏,而隨着一番交流,最前邊的船隻已然靠到了岸邊,隨着一聲“下船”的命令,所有士兵整齊劃一,排隊下船,順着引導之人走向練武場。而這艘船立刻返回,下一艘船立刻入港,井然有序,沒有絲毫慌亂。 整個上午,整個渡口一直處於高負荷運轉的狀態,所幸籌劃得當,也並未出現意外。知道下午時分,隨着最後一隻戰船的離去,整個渡口的沉重的步伐聲方纔停止。練武場內,數千頂帳篷被安札起來,唐澋稽坐於東北營帳中,接受了田兮啓,廖盛遠率領的一衆將官的叩拜,唐澋稽也是讓他們請起。 “這些日子行軍有勞諸位將軍了。”唐澋稽笑說道。一班將官齊聲回答爲國效力。掃視了這些人等,多數還是老面孔,田兮啓依舊是那般少言寡語,這麼多天的行程也並未在其剛毅的臉上露出疲態,不過並排而立的廖盛遠卻感覺蒼老了許多,他雖說一直在軍中,但是如此長距離的行軍實屬第一次,而且他本就不是一個喫苦的人,往日征戰沙場也是將自己侍弄的舒服。田廖二人其下便是各營營將,望着排在最後的唐澋相,兩個月的苦訓,讓他膚色黑了不少,多了幾分凌厲之色。不過還是從其身上發散出疲勞之感。唐澋稽也是簡單說了幾句,便讓這些人和今日前來的士兵休息,一切重擔都落在前軍身上。 不多時,從小城裏趕來了數百隻肥豬和羊,軍中的伙伕們早已將屠刀磨的明晃晃,殺羊宰豬,脫毛扒皮,順着肌理切割成大塊,下鍋烹煮,佐料蔬菜一樣不少,猶如一道流水線一般將豬羊變爲一道道美味。今日三軍齊聚,這是唐軍出征習慣,聚兵必要大宴,是爲喫在一口鍋,必要戰場上生死與共,相互扶持。此次亦不例外,只是多了些肉食,這是唐澋稽特意安排的以安撫軍心,化解那些因遠距離行軍而產生的怨氣。 晚飯時間,休息好了的士兵出現在練武場上,一顆顆樹木堆成的篝火燃燒着,將這片天地都照亮了,而後一口口大鍋裝着大塊肉食被擡了上來,在聽得可以放開來喫後,整個練武場爆發出一陣歡呼聲,而後便是一羣人圍在大鍋跟前,不斷爭搶着,口中大罵你喫多了,他拿少了。底層的士兵沒有了太多的追求,拿一些兵餉,喫一些好東西,上戰場撿條命回來,便已是他們最大的希望。千古帝業,一統江山也只是他們在說書人和戲曲中聽聽而已。 營帳門前,一堆小小的篝火上一直烤全羊正在唐澋稽的手中撒下去的佐料下散發出陣陣香味。而後手中小刀飛舞,將烤好的地方切下來,就這樣站在篝火旁邊用手抓着喫。 “王爺。”,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喫過了?”,唐澋稽不回頭也知道是餘飛英,揮了揮手讓其走上前來,讓其動手切肉。 “嗯。”,餘飛英上前來,不斷翻動着全羊。 唐澋稽手上翻弄着羊肉,轉頭看了一眼,“怎麼,有事?” “……沒事。” “這可不像你啊,往日但凡有戰事,尼可是最興奮的,今日怎麼這般模樣?”,看着餘飛英臉上猶豫的表情,“有什麼事情你就說,不必藏着掖着。” 聽得此言,餘飛英也是直言,“近些日子,我心中總感覺不安,總覺得東征會發生些什麼?” “大概是你多想了吧,去往左衛軍,一個新環境。而且我們行伍出身,這些冥冥中的感覺,無需在意。”見得唐澋稽不在意,餘飛英也是沒有將自己那日夢中情景說出來,那日那夢太過真實,讓的餘飛英不得不相信:唐澋稽身穿破敗鎧甲,手持一杆黑色長槍,一人站在靈水城上,面帶決然之色,城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天地一片血色,連空氣都變爲紅色。 “澋相呢?” “三皇子和營中的士兵一起喫着呢,應該一會兒過來。” “知道能與士兵同甘共苦,那這兩月便沒有白白度過。”唐澋稽也是說道,餘飛英也是說了些唐澋相的事情。正說話間,唐澋相也是過來行禮,唐澋稽也是揭過侍衛遞來的手帕擦拭雙手,而後用力拍了拍唐澋相的肩膀,笑道:“兩個月沒見,身子骨結實了不少。” “二哥,你這力道可是要拍死人啊。”,唐澋相也是齜着牙說道。 大笑了兩聲,唐澋稽三人圍坐在篝火旁的斷木上,唐澋稽問了些唐澋相的近況,一旁餘飛英補充,也讓唐澋稽對於唐澋相有些瞭解。 “父皇看到你這樣一定會很欣慰。”,聽完之後,唐澋稽說道,雖然澋相現在遠遠談不上精於軍事,但是與在麟陽城相比,已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唐澋相第一次聽到唐澋稽誇讚自己,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不過之後,唐澋稽卻是態度直轉,將唐澋相批的一無是處,最後,“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別以爲現在這點水平就可以了。”,唐澋相也只能接受這頓批評。 這時,田兮啓和廖盛遠也是相伴而來,見過唐澋稽之後,唐澋相和餘飛英便識趣的退下了,此地便只剩這三人。一番談論,唐澋稽有些餓了,便邀那二人共進烤全羊,田廖二人也未推辭。三人便圍在篝火,手拿小刀,割肉喫食,不過只有大部分都是唐澋稽在喫,田廖二人因爲已喫過,所以只是象徵性的切了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