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麟陽城之戰(三) 作者:未知 望着空蕩蕩的宮殿,唐洐禮第一次感覺到孤家寡人的味道。而其內心深處,亦有一絲懊悔,若是料到三族會反叛,他寧願頂着一個殺功臣的罵名,也要將那三人的狗頭砍了,也就不會有如今的禍事。 而在唐洐禮爲自己的優柔寡斷而懊悔時,遠在麟陽城的唐澋稽卻並沒有這樣的時間來感慨。望着城下已經頂着烈日發動兩次攻城的黑衣軍退去,唐澋稽心中的警惕,纔有所下降。剛和唐洐信坐定,商議接下來的部署時,宮裏便派人來說姬貴妃嚷着三皇子走了,她要去尋三皇子,如今正鬧得兇。唐澋稽聽後,沉默不語,其實他心中知道按照路程推算,今日澋相和飛英確實應該到了衛城了,一旦到了也便意味着他們將遇到最壞的局面。一旁的唐洐信和李回亦是無言,他們都是軍人,對於戰爭的殘酷最清楚不過,對於唐澋相和餘飛英的結果是怎樣亦是清楚。 緩緩靠在椅背上,這幾日的擔憂終究要變成現實,唐澋稽內心深處第一次感覺到一股無力感。陪伴了自己數年的好友,以及自己的兄弟可能會死於屠刀之下,而他卻無能爲力。揮揮手,讓宮裏的人下去。唐澋稽不知道盯着地面看了多久,那裏面有回憶、有畫面,有感情。直到被唐洐信推了一下,唐澋稽方纔清醒了過來,夜幕已經降下。唐澋稽強打起精神,隨着李回一起巡視城防。 夏末秋初,南原的夜風,竟然有些涼意。巡查完畢,唐澋稽轉身望見這滿城燈火,萬家炊煙,似有所思。回到王府,比以前更少人煙。坐於正堂,唐澋稽閉目養神便是天亮。而隨着天明,隨之而來便是黑衣軍的又一次攻城,唐澋稽走在街上,麟陽城的百姓雖然驚恐,但並未絕望,畢竟一連數日都是這般動靜,而麟陽城卻巍峨不動。一連兩日,唐澋稽望着城下黑衣軍不計傷亡的攻城,頗爲傷腦筋,畢竟隨着時間的累積,黑衣軍有兩次攻城以上了城頭,與京衛營,虎衛軍短兵相接,這意味着雙方的決戰已然不遠已。 而在衛城,同樣傷腦筋的還有那位老人,此人手中拿着一封信,臉色頗爲難堪。一旁的田兮啓將信看過之後,臉色西安市陰沉,不過仔細觀察其神情,其中又有幾分害怕。 “沒想到你們這位大皇子竟有如此能力。倒也是一位奇才。”那老人感嘆道。這封信上寫的就是唐澋清提前率領右衛軍回京,而後在半路伏擊左衛左威二軍的事情。 “他要是沒有能力,也不會在如此年紀,掌握着唐國十數萬精銳部隊。”田兮啓解釋道。對於唐澋清的計劃,讓田兮啓這個身經百戰的老將有些驚嚇。只因爲這與他們的計劃衝突,在他們的計劃中,襲擊泰陵就是爲了活捉唐洐禮,以防出現最壞情況,將其當做人質。而在京城起事,一是爲了逼迫趙族反叛唐國,只因爲趙耿志在唐國的深厚人脈在日後是他們急需的;二是爲了給整個計劃打開突破口。而之後,便是以京城爲中心,通過猛烈進攻麟陽城,迫使唐澋稽向外求救,讓唐澋清率軍回京,而後左衛左威二軍在路上伏擊右衛軍,只有重創右衛軍才能在以後的戰局佔據主動權。只是本應該是左衛左威二軍在路上伏擊右衛軍的,卻未想到唐澋清搶先一步。若非這封信,恐怕就會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廖盛遠看後,有些詫異,“這封信的筆跡好熟悉,”仔細想了想,廖盛遠擡頭看向老人,“是他。” “這件事情日後再議,如今唐澋清,要搶時間,那我等就要比他還要快,田將軍下令吧,一切按照計劃行事。”老人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做討論,而後向田兮啓說道。 “一切都已準備好,很快大軍便可出發。”田兮啓躬身道。老人點了點頭,而後田廖二人也是出得帳外,下令大軍開拔。數萬人同時行動,卻未發出多大動靜,這是兩個月以來訓練的結果。三個時辰後,在衛城監視的鎮北營的將士,將此地無事的消息傳往鎮北營大營。 一連三日,唐澋清經過仔細準備,終於帶着右衛軍出發,而同時唐洐禮的旨意亦到,唐澋清看後,讓丁誠回書一封,稱他已經率軍出發。六萬大軍,在唐澋清的率領下,揮師返京。望着在中軍身着金色頭盔,銀色鎧甲的唐澋清的背影,丁誠總感覺一絲不安。而在軍中的唐澋清卻並未有這種感覺,此刻的他恨不得肋生雙翅,直飛到麟陽城上空。 在右衛軍回京的途中,終於關於京城兵變的消息,四散至唐國諸境,人們紛紛議論的同時,整個唐國開始陷入恐慌,尤其是恆水以西的人尤爲害怕,畢竟自從唐太祖建立唐國之後,他們便未曾經歷過戰爭,有由此引發的各種物資價格的瘋漲,儘管在滄州的唐洐禮已經下令,由官府穩定物價,但是仍禁止不料漲價行爲。而另一邊,因爲徵兵,更讓許多百姓覺得朝廷已然要傾倒,因而一些富商大賈已經開始打算搬離唐國。雖然鎮北營和右威軍封鎖了邊境,但是仍有大量百姓外流。 而在此期間,從青州調來的五千精兵,終於到了,在這股生力軍的助力下,黑衣軍措手不及之下,,損失慘重,因而大部隊不得不退向西北麟山支脈附近,而唐洐信率領着虎衛軍及右衛軍不斷追擊,目前只有唐澋稽帶着京衛營留守京城,防止黑衣軍的小股潰軍趁此機會攻擊京城。而在唐澋稽在一天之內收到兩封信,其中內容天壤之別。一封是唐澋清向其說明他的作戰計劃,讓唐澋稽相機配合。另一封,便是許久未曾露面的小德子的來信,這封信唐澋稽看過之後便焚燬了,儘管他表現的若無其事,但是從其一直顫抖的指尖可以看出他內心的不平靜,而後其想了許久之後,方纔提筆給姜越寫信,儘管手指仍在發抖,但是他不得不寫,只爲了抓住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