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原來這就叫虛僞
有人輕敲門口。
許池陽轉身望着門口,疑惑這個時間還有誰會來。
門口傳來清澈甜美的女聲:“琛哥哥,是我。”
許池陽斂了下目光,走到辦公桌拿起桌上的紅外線遙控,按下解鎖後說道:“門沒鎖,你進來吧。”
白璃輕輕推開門,穿着一身絲紗的連衣裙,裙子很有垂墜感,將她美好的身材毫無餘力的展現出來,她的手裏還提着一個保溫盒,款步輕盈地走過來。
白璃把保溫盒輕輕放在辦公桌上,溫柔地望着許池陽,眼底柔情似水:“琛哥哥,我煲了雞湯給你送過來,別累壞了身體。”
許池陽坐下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都這麼晚了,你自己來的嗎?”
“嗯。”
“很危險的。”
“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白璃說的是實話,但她是第一次這麼露骨的表達自己的情緒,因此說完這句話後便臉紅心跳,面色更加迷人。
許池陽看着她,眼底流淌着一片墨色。
他當然懂白璃這句話裏摻雜的曖昧不清的意味。
許池陽沒動桌子上的保溫盒,面無表情地說道:“四弟和五弟也在這裏加班,我剛喝了咖啡,不想喝雞湯,你給他們送去吧。”
說完,許池陽便開始瀏覽電腦上的文件。
白璃咬了咬嘴脣,臉色變得蒼白,許池陽認真工作的側臉很迷人,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絕情。
腦海中迴響着趙氏的話,白璃鼓足了勇氣,問道:“琛哥哥,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對我,之前你和我的感情很要好,怎麼現在就……”
“你真的不明白嗎?”許池陽冷冷地打斷她的話,擡眸看着她,看的她心裏直發毛。
“以前我和你也只是朋友關係,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有了小苒,有了未婚妻,就理應和其他女性保持距離。這一點你應該明白吧?”
許池陽說的很直接,也很坦然。
事實上,他知道和白璃說話沒必要這麼冷酷絕情,但白璃一向是個很有分寸的女人,她今天這樣的打扮、以這樣的時間出現在這裏,很難保證沒有其他人的教唆和指使。
許池陽說的很傷人心,白璃的眸子垂了下去,眼裏瀲灩着水光,喃喃道:“爲什麼不是我呢?”
“嗯?”
“你的未婚妻,爲什麼不能是我?”白璃擡起頭,眼中流露出痛苦糾結之色。
“琛,我一直都很愛慕你,所有人都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你卻從來沒有正面迴應過我。”
“你只是回了一趟國內,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帶了未婚妻回來,你讓我情何以堪?”
“你在許宅住了四年,這四年你從一開始的叛逆、不甘,到後來接受、隱忍,再到後來變得越來越優秀……我一直都陪伴你,支持你啊。”
“你什麼時候能夠看看一直在你身邊的我呢?”
白璃說話的時候情緒很激動,原本白皙的臉變得漲紅,脖頸也有青筋凸起,一向溫婉的她很少有這樣情緒激動的時候。
許池陽漆黑的眸子像潭淵一樣深不可測:“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和照顧。”
頓了頓,繼續說道,“但就像曾經你問我的那個問題一樣,我的回答依舊是——不會。”
白璃的身形怔了怔,眼底升騰起一片霧氣。
她曾經旁敲側擊的問過許池陽,他們之間的感情會不會慢慢的轉變了性質。
他告訴她:不會。
那時候她以爲他像她一樣羞澀、不好意思說出口。
現在她知道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白家和許家是世交,所以許家的每個人都很尊重你,爺爺也很喜歡你。希望你在許家能玩的愉快。”
許池陽說着,把保溫盒往前推了推,示意她拿走。
白璃的心中涌起一股複雜又奇妙的感情。
她忽然笑了。
琛哥哥還是過去的那個琛哥哥啊。他並沒有變。
孤傲,冷漠,她當初喜歡的他不就是這樣的嗎。
只是現在她眼中的他又增加了另外一個標籤:專情。
不得不說,每一種他的樣子都讓她沉迷其中。
白璃的臉上帶着微笑,吸了吸鼻子,控制着想要流下淚水的衝動,溫柔體貼地把保溫盒打開,雞湯的香味瞬間溢了出來。
“好,是我太敏感了,看到你帶未婚妻回來,一時間沒有接受。”
白璃說話頓了頓,手中溫溫柔柔的拿出餐具,遞給許池陽:“今天你這樣一說,我也明白了,我會把握好分寸,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不對,哪有人還能回到從前啊。”
白璃失笑,聲音悅耳動聽:“總之呢,你說的我都懂了,放心吧,我不會摻與你和時苒的感情的。”
白璃眼眸亮亮地望着許池陽,熠熠生輝。她把雞湯推到許池陽面前,揚了揚眉:“嗯?嚐嚐?我小火慢燉煲了好長時間的。”
許池陽看到白璃的轉變,感到十分欣慰。白璃是個好女孩,他也是怕她聽了別人的教唆做出一些“不正常”的舉動。
既然她明事理,他也不必擺着一張冷冰冰的臉對待她。
許池陽的面色緩和下來,禮貌又紳士的拒絕:“雞湯我真的不喝了,謝謝你這份心意。”
白璃眉眼帶笑,許池陽現在對她的態度就是他一直以來對她的態度啊。
溫和,禮貌。謙遜,優雅。
白璃款步走到許池陽身邊,假裝生氣:“怎麼?這個面子都不給嗎?”
氣氛活躍,很像他們之前共事時的氛圍,空氣中游蕩着一絲慵懶。
但白璃的內心卻在滴血,從她剛纔說出那番話,她說她不會摻與他和夏時苒之間的感情……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臟就像破了一個個漏洞,血液從洞裏嘩嘩的流出來,她的心臟迅速枯萎,彷彿慢慢的停止了跳動。
以至於她都不知道現在的她是怎麼笑出來、怎麼帶着恬靜的表情給他盛雞湯。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的靈魂脫離成了兩部分,靈魂在哭泣,在流血,在遠離;身體卻帶有目的性的在靠近。
原來……這就叫虛僞。
其實……也不是很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