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有點眼熟
陳沐風很明顯怔了怔，隨後彎了彎脣角，淡淡回道：“不恨啊。”
“但你剛剛明顯猶豫了一下。”夏時苒一針見血地說道。
陳沐風斂了斂目光，搖了搖頭：“我沒有猶豫……我只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想過我恨不恨她。”
這下輪到夏時苒啞口無言了，隨後，她感到十分羞愧。
像是在一面純淨的鏡子面前，照應出了骯髒虛僞的自己。
“她是我媽媽，我怎麼會恨她。”陳沐風若有所思地想着，隨後嘴角彎起一抹笑容，聳了聳肩，“雖然有時候會生她的氣，但完全不會恨她啊。畢竟，她給了我生命。”
“嗯。”夏時苒輕聲說着，想到一個問題，“那……你是怎麼看待你親生父親的？”
陳沐風歪了一下頭，像是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隨後笑了一下：“他啊，年輕的時候確實是個英俊的男人，我應該也遺傳到了他這方面的基因。”
陳沐風大大方方地說着：“只是，他和我媽的愛情本來就是錯誤的……這一點上，我不能說我媽沒有錯誤，她畢竟是第三者。當然，我爸爸也有很大的錯誤，他作爲一個有婦之夫，實在不應該……”陳沐風頓了頓，隨後無奈地笑了一下，“算了，說這種話沒有意義，住在這裏的很多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歷，都是見不得人的身份。”
夏時苒很敬佩陳沐風，身處這樣的環境裏，至少三觀還是正確的。
也許是這裏的夜晚太過於漫長，也許是一些傷痛需要慢慢癒合。陳沐風和夏時苒像是姐弟倆一樣，望着外面的夜空，各自聊起了各自的生活和經歷。
夏時苒也回憶起了自己去世多年的爸爸媽媽，身處異鄉，對親人的思念更甚。
兩人不知不覺就聊了三四個小時，天色已經矇矇亮。陳沐風聽到從媽媽房間裏傳來的細微聲響，猛地一個激靈，連忙把夏時苒拉起來，跑回客房裏。
“噓……不要說話。”陳沐風壓低聲音。氣氛緊張兮兮。
“怎麼了？”夏時苒瞪着大眼，用手勢比劃着，無聲地詢問。
陳沐風只是搖搖頭。
沒過多久，夏時苒就聽到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陳沐風的媽媽起牀了。但是緊接着，別墅外就傳來車聲，隨後門口又是一陣紛紛擾擾的聲音。
夏時苒聽到陳沐風的媽媽說：“大哥們，今天不去了行不行？我實在太累了，就讓我休息一天，休息一天行不行？”
“不行，老闆的命令我們也不敢違抗。走，帶出去！”一個粗獷的男聲。
隨後，便聽到陳沐風的媽媽連哭帶叫的聲音，以及拉拉扯扯的聲音。
但是這些聲音全都漸行漸遠。
陳沐風指了指窗口。兩個人悄悄來到窗邊，扒開一點窗簾往外看，只見陳沐風的媽媽被幾個男人塞進了車裏，很快車就開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夏時苒皺緊眉頭，看到陳沐風臉色凝重，目光長久地凝視汽車消失的方向。
隨後陳沐風纔回過神來，斂下目光：“前幾天我媽言語上頂撞了我爸，於是我爸就把我媽當成商品一樣，給別的男人玩樂。爲期一個星期。算是懲罰。”
這他媽哪裏是懲罰，這分明就是變態！
夏時苒在心中瘋狂的吐槽咆哮，然而看到陳沐風眼底淡淡的憂傷，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陳沐風深吸一口氣，再重重地吐出來，似乎這樣就把心中的不愉快全都吐了出來。隨後依然是那張陽光燦爛的笑臉面對夏時苒：“走吧，夏姐姐，趁現在街道上沒什麼人，我帶你去左岸。”
夏時苒看着陳沐風臉上的笑容，心疼的點了點頭。對於他的家庭，她不好做什麼評價，只希望這個一心向往陽光的男孩，能過的快樂一點，開心一點，幸福一點……
兩個人一番收拾後便走出了家門，來到大街上。街道上依然是清清冷冷的模樣。
此時是清晨，空氣潮溼，溫度還很低，夏時苒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和身旁的陳沐風聊天：“你昨天說，街道上到處都是屍體？”昨天陳沐風向她描述了兩邊勢力鬥爭的慘烈畫面，然而夏時苒來到這裏之後只看到了冷清，並沒有見到那些血腥畫面。
“是啊，昨天早晨還到處都是屍體呢。在你來之前，黑羽手的人就在清理了。”
“除了黑羽手，另一邊勢力叫什麼來着？”
“北冥煞。”
“哦哦對……感覺真不可思議。聽你說這些，像是電影裏纔會出現的情節一樣。”
“然而這就是我們的真實生活啊。黑羽手和北冥煞，兩邊勢力的鬥爭，可把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害慘了。不過當初他們爭勢力的時候我還小，記憶有些模糊，嗯……仔細想想，要比現在的場面可血腥多了。”
夏時苒仔細嗅了嗅空氣，只覺胃裏一陣翻涌，默默戴上了口罩，說道：“我昨天來到這裏的時候，只覺得空氣裏有種腥腥的味道，讓人作嘔，但沒有多想。現在看來……那就是血腥味吧。”
“嗯。”陳沐風點點頭，突然拉住夏時苒的胳膊，把她帶到身邊，兩人背靠着牆壁，“先別動！”
下一秒，夏時苒看到街道上走過去一行身穿黑色統一制服的人，他們一行有六個人，身材個頭基本一致，活像複製粘貼出來的人一樣。
待他們走過去後，夏時苒看到他們衣服後背上一片大大的羽毛圖案，只是這片羽毛呈不規則形狀，看起來十分詭異。
“他們是……”夏時苒緊張又疑惑，這行人的穿着打扮和行動，簡直就像是某種邪教一樣。
“他們就是黑羽手的人。”陳沐風壓低聲音，“他們現在是在例行掃街，也就是查看街上有沒有暴動等異常現象。當然，他們不會濫殺本地居民，但你不是本地居民，我怕保不了你，所以我們還是躲着點他們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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