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沒死 作者:未知 前面還有一章 ———— 盛實安最多隻見過肉搏,真沒見過這個槍子亂飛的陣勢,一向惜命,所以聽死了鄭寄嵐的話,絕不出來,在八仙桌下等到人聲寥寥,幾個人來拖走屍首,議論着今夜靈堂上的事,讚歎着陳嘉揚的前途。最後酒樓小二來清理血跡,彎腰看她,“我們要打烊了,您先走?” 她鑽出來,下樓走了幾步,巡警揮着棒子,告訴她已經宵禁。時下各地的規矩朝令夕改,說殺人就殺人,說收稅就收稅,說宵禁就宵禁,盛實安見怪不怪,轉身上燈火通明的紅香樓,鴇母吊着眼睛,“幹什麼?回來顯擺你有人要呀?” 她掏出錢來,“開房,喝酒,睡覺。” 這倒新鮮,鴇母親自帶她上樓,找間空房,送了些酒。盛實安咚咚灌了半壺,上牀睡覺,半天沒有睏意,爬起來接着喝。鴇母下去笑鬧一趟,已經跟各色人等打聽清楚了原委,走回來倚着門,“他把你忘在那裏了?” 盛實安不理人,不知道小身板哪來的那麼大胃口,灌完一壺,又開一壺,喝得臉頰發紅,神情卻發冷,頭一次知道自己酒量深淺,好倒黴,竟然喝了這麼多都不醉。 鴇母說:“緲緲啊,做女人就是這樣的,女人就是要被忘掉的。他們的心小,裝不下別人。” 盛實安喝多了,不穩重,把頭搖成撥浪鼓,大着舌頭指點江山,“不對,有的人就不被忘掉。” 她又不是瞎子。有一次陳嘉揚帶她出去喫飯,看到樓下一個高挑的短髮姑娘,移不開眼睛,還有一次,有個高個子白裙子的女老師在衚衕口攔住他們問路,陳嘉揚站直了纔回答,她從沒見過陳嘉揚那樣輕聲細語地說話的樣子。 他心裏裝着一個人,只是塞不下她而已,這兩件事有可能是因果關係,也有可能壓根沒有關係,總之一樣。 鴇母走過來,把酒壺從她手裏掰出來,語重心長,“可現在他不是隻有你嗎?” 盛實安茫然地張着小嘴。鴇母正思索這小玩意究竟聽懂了沒有,只見盛實安腰一軟,腦袋往桌上“砰”地一砸,就這麼睡着了。 陳嘉揚連着兩天忙到半夜三更,連取子彈的手術都做得浮皮潦草,剛接手的事全都繁難,不過他從小讀書之餘也顧得上惡作劇爬圍牆,向來有什麼事都搞得定,只是嫌自己渾身香灰味藥水味,逮了個空,回家洗澡換衣服。 他困得很,進門喊“盛實安放熱水”,洗澡時喊“盛實安找衣服”,換上衣服又喊“盛實安弄喫的”,最後坐在桌邊自己喫清湯麪,半天才發覺自己每句話都沒人搭理,他這才醒了,打量一圈,家裏都落灰了,顯然是幾天沒人住。 他跳起來去找人,酒樓裏自然沒有,打電話給鄭寄嵐,“你沒把她送回家?!” 鄭寄嵐語氣複雜,想想似乎確有此事,又想不起來自己爲什麼沒去接人,透着心虛,“……幾天了?……我他孃的,你……我那天把她塞桌子底下了,然後不就出事……”他還試圖甩鍋,“怎麼,你走的時候沒管她?哎,那天人多手雜的,她不會是……?” 陳嘉揚出了一身冷汗,來不及臭揍鄭寄嵐,先把那天處置屍首的人叫來盤問,幾個人一致搖頭,“死人都是男的。” 花了一天功夫纔打聽到紅香樓,已經是又一個夜裏了。陳嘉揚快步上樓,鴇母在後頭追着,“左手第三間!” 他一腳踢開門,裏頭好生熱鬧,一羣人在划拳行酒令,衣裳鞋襪脫了一地,荒腔走板地唱東洋歌曲,有兩個清倌,三四個大學生,兩個中年男人,還有個看樣子是大學教授的湊熱鬧,當中一個小個子女孩赤着腳、露着小臂和肩膀、圍着紅圍巾,正站在桌上舌戰羣英,舉着酒壺,“六——” ———— 你六什麼六 各位真的對陳嘉揚好嚴格,呼吸都是錯 接下來三天內如果大家不叫他狗而是叫他陳嘉揚我加更三章,不相信我能行的可以叫一叫(心機.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