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2qq.Com 112-113天生埋汰 作者:未知 張總編不知道盛實安的窘境,只當小美人天生埋汰,對她愛答不理,丟下大量翻譯工作,自己穿衣服理頭髮,預備早退去應酬。盛實安則琢磨着下月初才發的工資,磨過去問:“那個……請問可否預支……” 他對鏡打了個鬆鬆垮垮的領帶,自以爲俊美瀟灑,得意道:“廢話,你當報社是你家開的?還有沒有規矩?自然不行。” 盛實安只好作罷,老實加班,去印廠送了明天的稿件,又回來翻譯一份講現代裝修與男女平等之關係的文章。 文章寫得狗屁不通,她的水平又實在一般,同事們全都走了,只剩她在書桌前苦幹,幾乎要把頭髮抓禿,才突然想起,李鈞安當初說的難道不是兼職翻譯笑話?如今翻的都是些什麼?還有這樣欺負臨時工的? 正在憤怒,總編桌上電話鈴響,她去接聽,電話那邊的張總編鬆了口氣,“誰在報社?” 盛實安正老大不滿,隔着電話線吹鬍子瞪眼,“就我,幹嘛?” 張總編道:“我桌上有幾份樣刊,你拿上,來送一趟。在桃源酒家。” 盛實安慢條斯理道:“那可挺遠的。” 張總編讀出弦外之音,拿她沒辦法,“……坐黃包車來,錢我出,明天和工資一起預支給你,這總行了吧?” 盛實安又高高興興地點頭,“行,那行,那太行啦,您等着吧,我速速來也。” 她拿起樣刊,坐黃包車去桃源酒家。中式飯店,光線總是昏暗曖昧幾分,包間都關着門,走廊裏人影幢幢,好在盛實安來過無數次,認路認得熟,到張總編說的包間去,敲開門,遞去樣刊,張總編與撰稿人們連連道謝,稱辛苦辛苦,她笑眯眯地搖頭,“不辛苦,只是有點餓。” 張總編眼看這人又要掉鏈子,不由分說把她一推,推出包間,乾脆道別,“趕緊走!” 盛實安在走廊上撓撓頭,又開始計算存款,琢磨着能不能在桃源酒家叫點喫的帶走。 她邊走邊回憶這家飯店的招牌菜,陳嘉揚偏愛小炒,西芹百合、花菇燉蛋、豆醬空心菜,還有一道風味獨特的豌豆黃,其餘的,燉肘子膩、醬肉絲鹹,開業那天被陳嘉揚批得體無完膚。 老闆是劉襄理的妻弟,請他來剪綵捧場,沒想到反而捱罵,萬分無奈,“我們北平人的口味就這樣啊,我們覺得可太好吃了。” 陳嘉揚難以置信,問鄭寄嵐和盛實安,“真的假的?” 鄭寄嵐忙着跟傳菜員眉來眼去,盛實安叼着山藥泥點頭,“我也覺得可太好七了,裏色頭有毛病吧?” 的確是陳嘉揚舌頭有毛病,他去了一趟東北,舟車勞頓難免上火,這次白罵了老闆一頓,回家後喝水都嫌鹹,次日發起高燒,自己渾然不知,還連打帶罵地鞭策四體不勤得身體虛弱的盛實安跟他去打網球,於是在網球場痛快淋了場大雨,高燒險些轉成肺炎。 已經算不清有多久沒想起過那位凶神惡煞的舊情人。盛實安恍惚間走到走廊拐角的燈下,燈光如晝,明晃晃打在眼睫上,她驟然清醒過來,發覺自己走反了方向,竟然習慣性地往裏面走,已經走到了一向爲貴客留着的那間包廂。 門關着,裏面有推杯換盞的嘈雜聲響。盛實安傻站半分鐘想要轉身離開,卻有服務生端着托盤走來送菜,一眼沒認出來這位簡樸的、圍巾遮臉的姑娘,再走幾步推開了門,還是覺得姑娘眼熟,回頭一看,姑娘已經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нàǐTànɡSнuщц(嗨棠圕剭)點CoΜ 昨晚搞了點存稿,我飄啦我飄啦!4550評論的時候加更嗎! 113蔥花專家【很多評論的加更】 盛實安跑出了桃源酒家,邁出門檻,腳步仍然沒停,越跑越快,圍巾鬆了,邊跑邊吐出滿口白氣。 不知道陳嘉揚有沒有看見她,但她一眼就看到他了。坐在上首,轉着酒杯,垂目聽旁人說話,手裏夾着雪茄,白襯衫挺括得不近人情,肩膀像是瘦了,面龐依舊白皙英挺,但有幾分蒼白,也許是不勝酒力。 實在太巧,害得她像做賊似的心虛,一口氣跑開了一條街,撐住膝蓋大口喘氣。んаitаńɡShúωú.Cǒм 天早已黑透了,盛實安喘完這口氣,還是要儘快回家。餓了一天,飢腸轆轆,路經報社合作的印廠,她想起印廠西門外有個雞蛋餅攤子,價格公道,醬料格外可口,於是難以自控地繞了個圈,在攤子前跟老闆說:“我要兩套,一套不要蔥花,一套多加蔥花。” 她沾沾自喜,自己最近生活常識大增,已經知道了蔥花隔夜就變臭,所以留一套不放蔥花,正好當明天早餐。誰料時間晚了什麼事都有,老闆說:“蔥花沒了,你跟他們商量。” 她這纔看見排在前面等雞蛋餅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印廠經理,傍晚才見過,跟她微笑打招呼;另一個也眼熟,冷淡文雅的臉上有幾分詫異,半晌,他拉下圍巾,呼出一口白氣,“安小姐?” 人生何處不相逢,這人竟然是還沒接受過致謝的救命恩人陳軻。 盛實安始終惦記着要謝謝他,然而此時身無長物,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謝禮,力所能及的只有請陳軻喫個雞蛋餅。 陳軻收下雞蛋餅,問了盛實安如今的住址,和她一起邊走邊喫,順路送落魄潦倒的學生走夜路回家。 有賴於陳軻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盛實安幾次三番沒請出他來,因此對他始終好奇心旺盛,此時打聽一遭,瞭解到陳軻不像她是個兼職工,他方纔也不是去分報紙,而是組織老師及朋友開辦了一份經濟學刊物,她上次在銀行門外遇到他時,他已經通過面試談到了第一筆資金,眼下刊物已經基本成形,創刊號稿件已經全都約好,方纔是去跟印廠經理談生意。 四處打工的家教老師已經徹底變成一位有頭有臉的才俊,盛實安一邊羨慕一邊爲自己打氣,三心二意地喫餅走路,而陳軻依舊以照料兒童的態度照料缺心眼的學生,起風時他錯開一步,擋在盛實安前面,以防她灌一肚子冷風。 盛實安餓,一個雞蛋餅沒喫飽,掏出沒蔥花的另一隻,繼續狼吞虎嚥,含糊道:“謝謝,不好意思,餓死我了。” 喫相全然不復北海秋遊時的斯文,盛實安自己都覺得好笑,想明天給張總編個笑話講,然而陳軻似乎不覺得幽默,皺眉看她喫雞蛋餅,“晚飯就喫這個?” 盛實安會錯了意,又咬一口餅,確認食物是美味的,疑惑道:“不好喫?那等我發工資,請你喫別的。” 陳軻無奈,“好喫,不用。但你以前不愛喫這些,缺錢?” 盛實安唉聲嘆氣、搖頭晃腦,“當然缺錢。你看我這個衣服、看我這雙鞋、看我這個頭髮,都是上個月的款式了。” 路過的嬸嬸們聽到落難公主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論,回頭看她,一人翻一個白眼,盛實安還渾然不覺,以爲她們看中她的雞蛋餅,連忙大咬一口,和街邊護食的野狗相映成趣。 一片混亂,陳軻搖頭微笑,“那報社的事忙不忙?還有沒有空做別的工作?我這裏也需要你幫忙。” 紳士至極,比張總編賞臉一千倍,分明是給她賞個工作,說得好像雜誌社運轉缺她不可。 нàǐTànɡSнuщц(嗨棠圕剭)點CoΜ 嗚嗚嗚嗚感謝大家!我給盛10安發了個男人以示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