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巫師大人果然是好人
模擬第六年，亡靈暗潮爆發，許系將瑟薇婭帶離孤寂的克勞菲爾領地。
今年是模擬第十年。
許系認識瑟薇婭已有八年時光，一齊遊歷的時間則是四年。
時間是捉摸不住的。
輕盈而無聲。
但在加入回憶與過往後，時光就會沉澱出獨特的重量。
每每回想，就會使得人的思緒下墜，沉浸在一次次的過去記憶，難以從中掙脫。
“轟隆隆——”
“轟隆隆——”
許系擡手，釋放出一環的清塵之風。
輕風揚起塵沙。
將荒蕪的廢墟清理乾淨。
現在的巫師世界，到處都是這種無人地帶，許系把它作爲臨時突破的地點。
“多虧生死交錯和靈魂收集者的詞條效果。”
“不然，我的靈魂強度，以及自我真理的收束，也不會這麼快。”
漆黑的太陽，仿若被濃墨浸染。
許系看不見絲毫光明。
閉關前，許系望着那輪黑日，回想起數年來的模擬經歷。
他清楚記得，在這段旅途中發生的點點滴滴，如瑟薇婭爲了變強，堅持不懈揮劍鍛鍊，以至於骨骼磨損嚴重，不好意思的求許系進行修復。
那時，瑟薇婭低着頭。
羞愧得雙手不知放哪好。
又比如兩年前，許繫帶着瑟薇婭，深入曾經大名鼎鼎的魔獸山脈。
那裏曾棲息着上位魔獸種族，以及強大的五色龍種，在瑟薇婭生活的年代，是無數傳說故事的發源地。
儘管受到冥界氣息侵蝕。
魔獸山脈凋零枯寂。
但瑟薇婭依然高興，高舉許系贈送的騎士劍，呼喊“勇者瑟薇婭，出擊！”的羞恥口號。
很矛盾。
明明喊的人是瑟薇婭自己，但事後她獨自蜷縮牆角，說被許系聽見過於害羞。
這些年來，許系與瑟薇婭走走停停。
曾見過王國的廢墟，也見過巫師勢力的滅亡，人們的屍骨在腳下鋪滿，與精靈、獸人、地精等異族混在一起。
像是在譜寫真正的勇者史詩。
在這過程中。
瑟薇婭跟隨在許系身邊，一同見證更大的世界，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那些苦難的人們。
不知不覺間，瑟薇婭已然成長起來，擁有巨大的變化。
許系望向右側。
身穿灰銀甲冑的騎士，正靜靜站立守候。
“那麼，瑟薇婭，拜託你了。”
“請您放心，巫師大人。”
多年時光過去，瑟薇婭的氣質變得沉穩許多，不復曾經的脆弱模樣。
與其說成長，許系覺得用“恢復”更爲恰當。
現在的瑟薇婭。
纔是名副其實的克勞菲爾綠寶石。
眼眸散發的堅毅，爲那份翠綠的寶石增添光澤，當其眨動時，像是清澈的湖水在泛着漣漪。
純粹，無瑕。
五指在銀甲中舒展。
彎曲握劍時，指背的弧形甲片便如月相般次第起伏，呈現金屬魔具的美感。
優雅而美麗。
精準而勇毅。
不需要過多的裝束，僅靠那褐色的半身斗篷，以及一身灰銀甲冑，模樣殘缺的亡靈少女，看着就頗具氣質。
許系笑道：“嗯，我相信你，瑟薇婭。”
“你沒有讓我失望過。”
檢查一遍天象，確認沒有打雷下雨的可能性後，許系又取出一本術式典籍，交給有些茫然的瑟薇婭。
“巫師大人，這是……”
“提前錄入術式的觸發式魔具書，可以幫你屏蔽聲音，以及提供光明。”
“誒，可我應該用不到……吧？”
瑟薇婭輕咳幾聲。
想要維持自己作爲騎士的尊嚴。
但對上許系的平靜目光，很快就敗退下來，老老實實接過魔具書。
金屬與封皮摩擦細響。
沙沙的有些悅耳。
見此，許系才放心的走進廢墟深處，準備在安靜的狀態下閉關突破。
瑟薇婭則是安靜站在原地，一手抱着魔具書，一手握着騎士劍，注視許系的背影消失在盡頭。
接着目光下移。
望向懷中的魔具書。
眼神柔和。
只覺有些盪漾的暖意。
“巫師大人，是個好人呢……”
女孩又一次給許系發了好人卡。
……
“巫師體系與魔法體系相似，但本質上存在不同。”
“魔法的關鍵，是以精神力掌控元素，再以元素撬動世界，成爲世界法則的主人。”
“而巫師的關鍵，全程在於靈魂，去學習、去升格、去蛻變，元素只是其中一種認知的方向。”
“也就是說。”
“巫師在以靈魂的視角，去剖析世界的本質。”
“直至收束全部，達成知識與靈魂的統一，成就永恆的不朽者。”
廢墟深處。
光線晦暗，難以辨明。
許系放出幾顆巫師之眼，充當廢墟內的光源，爲自己進行短暫的照明。
再接着。
魔杖以水平的姿態，懸浮在他的身前。
恆動，刻畫，釋放出多個二環級別的輔助術式。
如消除雜音的，保護身體的，以及沉心靜氣的。
“這些年來，藉助靈魂收集者的效果，我的靈魂早已抵達極限，真正欠缺的，是收束自身的真理。”
許系輕握魔杖。
盤坐在地，靜放在附近。
“對世界的認知，對萬物的邏輯，對自我的思考。”
“比起魔法，巫師體系更加看重個體的獨立性。”
“唯有對自己保持清醒認知，區別於世界之外，才能以旁觀的視角，去見證世界之妙。”
許系靜坐着。
腦海中，快速閃過現實世界，以及這些年來遊歷巫師世界，全部有關於三環巫師的闡述。
對從零開始的普通人來說。
收束真理，存在很高的難度。
但許系不同。
“我前幾次模擬刻苦努力，早已明心見性，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結合巫師世界的經歷，收束符合世界規則的真理。”
許系侃侃而談。
面露笑意，靈魂力量激發所有術式符文。
模擬那麼多次，吃了那麼多軟飯，許系自身也是有在成長的。
“抹消。”
銘刻在靈魂上的術式，除卻本命天賦，其他全部消散。
靈魂恢復純淨。
卻反而變得更加盛烈。
許系的過往，許系的經歷，許系的思考，全都化作有形之物，源源不斷融進純淨的靈魂裏。
以靈魂爲核心，收束所有自我，形成全新視角。
獨立於廣袤的世界。
這是巫師體系裏，凡人邁向不朽，不可或缺的起步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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