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僅我一人的寶物
可想要製作它，卻極其耗費時間。
“嘩啦啦~”
“嘩啦啦~”
小麥種子被許系均勻鋪撒在簸箕，因吸收充足的水分，第二天便冒出小小新芽。
之後。
便是每天固定的灑水。
維持一定溼度。
“兄長，還要這樣多久？”，女孩好奇詢問。
“大概五天吧。”
屋內，在陰涼通風的角落，許係爲小麥種子灑水：“等麥芽長得更濃密些，佔滿這張簸箕就行。”
清水落在麥種上，發出細微的噼啪聲。
沿着青綠的小小新芽。
嘀嗒，嘀嗒。
滴落在下方的簸箕，又滲入簸箕的縫隙之中，形成一灘小小的溼潤痕跡。
許莫漓趴在許系身後看着，漸漸走了神，彷彿所有思緒和念頭，都隨着那灑落的水滴而流逝。
只剩下對眼前人的歡喜。
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兄長，我也來幫忙吧”，少女突然笑着說道，臉蛋無妝，卻顯通紅興奮。
……
五天後。
簸箕表面的小麥種子，全部長出修長的綠芽，茂盛且密集，佔滿簸箕上的全部空間。
遠遠望去，像極一塊草坪。
“兄長，接下來要怎麼做？”
“要煮糯米了。”
許系提前將糯米浸泡好。
淘洗，翻動，最後和許莫漓一起，合力倒入巨大的鐵鍋中，開火悶煮。
“等米熟了，和麥芽攪拌混合，就能榨出糖汁。”
許系一邊爲女孩解釋。
一邊走向簸箕。
麥芽長勢喜人，翠綠欲滴，在炎炎夏日的金色陽光裏，彷彿每一根都在閃閃發光。
每一粒麥種都牢牢紮根於提前鋪好的布。
好在許系力氣頗大。
一一拔下麥芽。
丟入盆中，混合清水進行淘洗，挑去個別壞掉的芽種。
許莫漓學着許系的樣子，同樣半蹲下來，對麥芽進行清洗和挑揀。
十指撥動間。
水花濺躍，零散跳落在肌膚上，那微微涼意，正好與夏日的燥熱相互抵消。
待到挑洗結束。
許系取出乾淨的布。
包裹住少女的雙手，連同指間縫隙，都一同細細擦乾。
“謝謝兄長~~~”
許莫漓嬉笑着道謝。
將已經擦乾，但還帶有涼意的雙手，貼在許系臉上，聲稱在幫許系驅走夏日的炎熱。
嗯，許系勉強信了。
他屈起手指，輕彈下妹妹的額頭，隨後抱起滿滿一盆麥芽。
邁開步伐走進廚房。
這些拔下的麥芽，還不能直接投入使用，必須用刀切碎，切得無比細碎，才能展開後續的榨汁流程。
很快。
廚房內響起“啪啪啪”的吵鬧聲響。
許系手持菜刀，快速切碎麥芽，許莫漓則是坐在不遠處，悠哉悠哉等待着許系忙完。
她其實是想上前幫忙的。
但被許系拒絕了。
“兄長越來越愚笨了”，少女輕聲嘀咕，覺得好笑，“居然擔心我靠得太近，被那把刀傷到。”
她是至高。
凌駕無盡世界的至高。
怎麼可能被小小的菜刀傷到。
更何況，這種凡鐵打造的刀，連初入修行的人，都不會放在眼裏。
“真的是……”
口中說着抱怨的話，但女孩臉上沒有半分不滿。
笑得柔和，笑得幸福。
……
約兩個小時後。
切碎的麥芽，煮好的糯米，被許系放在一起攪拌。
充分拌勻，彼此混合。
這是個聽起來容易，實際操作很累的過程。
吸滿水分的糯米和麥芽，變得極爲沉重，想要讓二者攪拌均勻，對於手臂肌肉是一項巨大考驗。
“有點懷念現實世界的身體了。”
攪拌過程中，
感受雙臂的麻木和疲憊，許系不禁發出感慨。
哪怕專注精神的魔法師。
在踏入超凡後，體力也會比普通人強上許多，不會變得如此疲乏。
好在。
這項工作只需要做一次。
等到麥芽糯米充分拌勻，許莫漓爲許系遞來一塊大布，雙手鋪展，這塊布被許系蓋在麥芽上方，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八小時的發酵了。”
許系長呼一口氣。
甩了甩雙手。
只覺得肌肉痠痛，格外的“爽”。
“兄長。”
許莫漓爲許系端來一碗水。
“謝了，莫漓。”
許系一飲而盡，只覺得疲勞的體力活後，水都變得甘甜起來。
“兄長，這樣做就能出糖了嗎？”
“嗯，再晚一點，就可以讓莫漓喫上糖了。”
麥芽糖是什麼極爲稀缺的珍品嗎？
並不是。
它只是普通人之間的零嘴。
算不上珍貴，更談不上價值。
但女孩感受着溫柔的心意，看着喜愛之人的身影，心中對於麥芽糖的成型，變得愈發期待起來。
那或許。
會成爲她的“寶物”。
僅屬於許莫漓一人的“寶物”。
“如果不好喫，我也會全部喫掉的，兄長。”
“那可不行。”
許系輕撫女孩的頭頂，以極其細微的力度，點了她一下。
“不好喫的話，我會重新做一份，不能勉強自己。”
“……我知道了，兄長。”
許莫漓乖乖答應。
那清澈而躲閃的眼眸，無處安放的雙手，讓人覺得很是可愛。
……
八小時的時間。
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等到八小時結束，已是傍晚時分，夕陽化作熔金揮灑大地，爲萬物披上最後的殘陽。
在那份染透半邊天地的橘紅裏。
許系掀開遮布。
對發酵結束的麥芽糯米，進行紗布包裹、壓緊榨汁的工序，讓那份過濾的麥芽汁悉數流入鐵鍋，進行大火熬煮。
“咔嚓！”
“咔嚓！”
柴火燃燒，噼裏啪啦響個不停。
沒多久。
麥芽汁就從一開始的清澈透亮，變得渾濁不清起來，朝着許系記憶裏的顏色蛻變。
“這些浮沫得撈起來纔行。”
許系一邊攪拌熬糖，一邊去除鍋中的雜質。
冒泡。
粘稠。
滾燙的糖汁隨着鍋鏟的動作而拉絲。
逐漸的，呈現出琥珀般的沉澱顏色。
“嗯，這下就差不多了。”
許系微微點頭，拿出一雙筷子，在鍋中快速攪拌拉起，粘稠的糖漿在空氣中凝固，形成一大塊麥芽糖。
“莫漓，你試試看味道。”
“嗯，兄長。”
許莫漓接過筷子。
凝視上面的麥芽糖片刻。
雙脣輕啓，含着剛做好的糖，細細品味那份甜意。
“兄長，這個糖好好喫。”
許莫漓臉上，是滿溢而出的幸福，溫暖照亮周遭一切：“兄長做的糖，又香又甜。”
“莫漓很喜歡……”
“喜歡兄長…做的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