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桃李看了半天,似是有些不滿意。又朝店家道:“再給我一對兒。”
店家於是又甩出一對兒來。
桃李付了錢,拉着青藍往桌子那邊去:“你平日用刀麼?……你用墨罷。小心切了手指。”
桃李捉了把刻刀,先拿了一對兒木牌來,挑出母牌,往上面寫了“宋辛”兩個字。青藍瞥了一眼,心下微微一黯,沒說話,只默默把另一對的木牌裏的母牌拿出來,半天沒動手,只是看着發呆。
桃李刻完了就把他那對兒裏的子牌從紅線上解了下來,丟到一邊去,然後湊過來看他:“寫完了沒——怎麼不寫呀!不會自己的名字麼。是不識字嗎?”
青藍搖搖頭:“……在想要不要使刀。用墨的,萬一給別的什麼東西抹花了怎麼辦?”
桃李看他那副認真的模樣就喜歡,禁不住逗他:“還能抹掉?那就是緣分不夠了,沒法子的。”
青藍看他的牌子,伸手要去拿刀:“你的是拿刀做的,刀刻到底牢靠些。可是子牌怎麼不用?”
桃李把刀握在手裏不給他拿,挑着眉毛要罵他:“你怎麼的就倔起來了呢?你拿得慣刀麼……把牌子拿來,我給你刻。”接着便拿刻刀寫了青藍兩個字,“就叫青藍麼?”
青藍道:“我沒有家姓呢……大奶奶?”
卻看桃李把他的那對兒也解了,兩個母牌的子牌都撂一邊去,母牌拿兩股紅線綁在一起,使勁兒地拽了拽:“你瞧,牢了,走,丟牌子去。”
青藍原以爲他是要用子母牌,眼見他乾脆利落把兩個子牌都扔了,還在那怔怔地發呆:“大奶奶——”
桃李從樹底下回頭。
那姻緣木正巧開着花,一片紅豔豔的,都堆在一處,像是一團赤雪飛天。可是樹下的桃李面若煙霞,比那花還豔sèbī人,驀然回首,朝他露出不自覺的笑來:“又怎麼了?還不過來!字是我刻的,牌子該輪到你丟了。”
青藍喉頭髮堵。他快步走到桃李身邊去,被桃李握住手塞進兩個依偎着的母牌。母牌小巧,和子牌配在一起的時候,便全給寬粗些的子牌包着,正如陰陽相調,男女相對。可是這兩個小母牌疊着的時候,大小都是一樣的,緊緊靠在一處不分彼此,卻也讓他很心安。他道:“……萬一掛不住呢——誒!”
桃李已經捉着他的手把木牌甩出去了。
“掛不住就再買再刻再掛,掛到穩爲止,大奶奶不差這個錢。”
子牌大母牌一圈,放在手心前頭往上丟,能丟得準些。
兩個小母牌卻不知如何。
青藍屏着呼吸瞪眼看那甩到半空去的對牌。
牌子穩穩地掛在枝丫上。
桃李丟的時候急迫,其實心裏也緊張,終於看到掛上去了,欣喜跳起來:“準的,準的。青藍的手果然靈驗,你瞧,這不就掛上去了。青藍,你和我在月老面前露過臉走過一遭了,往後你不能丟下我了,月老會罰你的。”
青藍看着,也傻傻笑起來。
那可是他和大奶奶的牌子,沒秦瀧更沒別個,指不定老天爺當真——
當真能把他和大奶奶,欽點成一世的夫妻。
一陣風吹來,枝頭綁着的紅色綢緞就柔柔地飄起來,把那對依偎在一處的牌子蓋着,像是蓋住了一樁無人知曉的情事,隱祕難知,卻繾綣而纏綿。
第16章求子鈴
還是在帶腦婆粗去丸
青藍頭頂上濃翠色的鈴鐺還在細密作響。
姻緣木也看了,祈福牌子也掛了,桃李就說着要拉他去喝花酒。
青藍微微皺起些眉頭。
“大奶奶,那起子地方——”
桃李倒是不怎麼在意。“是沒見過姑娘?也不是什麼稀罕的地方,秦瀧能去,你我不能去?我想喝酒。”
青藍給他拉着往樓裏走。漂亮的姑娘,全都迎上來,看到是不認識的身影,全都嬌嬌軟軟地衝他們招呼:
“爺呀,好久盼您來了。”
桃李把青藍摟在懷裏,一人貼着一副面具,笑道:“不必,一間房,上點水酒。”
那些姑娘,看桃李高了青藍些許,一個一身青一個一身水紅,二人摟得緊緊的模樣,就猜他們是一對兒,於是喫喫笑起來,都散了。
廂房裏的佈置,一水都是寬木牀掛軟紅春帳,地上鋪軟席,茶几上滿着酒,甚而窗邊還有梳妝檯,有些來往的客人,喜歡玩些把戲的,經常把那伎子按在妝鏡前,學着新婚夫婦的恩愛模樣,給她描眉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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