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神廟的祕密（二合一）
使團一路向前，最終停在了北齊邊境的城門口。
使團在城門口安營紮寨，迎接他們的錦衣衛，早早就在城門口等着了。
“在下，錦衣衛指揮使沈重。”
沈重的大名，範閒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不管是費介還是陳萍萍，在提醒他的時候，都提到了這個人的名字。
而這位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指揮使，表現也的確不凡。
他幾句話就道破了，大慶背後的種種算計。
比如說，給司理理下毒。
一旦司理理跟北齊的小皇帝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他們在大慶，可就有樂子看了。
範閒被說的十分尷尬，雖然這些餿主意不是他出的，但他作爲大慶使團的代表。
你要說他一點責任沒有，那怎麼着都說不過去。
兩人一番交鋒，沈重佔據壓倒性優勢。
然後沈重志得意滿的，看着大慶使團衆人忙碌的衆人問道。
“小范大人，這是何意？”
他們迎接的人，都已經在這裏等着了。
按說這個時候，範閒就應該將人犯肖恩以及司理理交出來。
然後跟着他們一塊進城。
但範閒看起來，絲毫沒有那個意思。他們整個使團，都在城門口，安營紮寨。
“抱歉，沈大人。我雖然是這一次使團的負責人，但我上面也有人。現在那位大人還沒出來，人犯還不能交給你們。我們也沒有辦法進城……”
“什麼？”
沈重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問題。
他都親自跑來迎接了，大慶使團的人說自己不去？
他們怎麼敢？
要知道這裏可不是大慶的地盤，而是他們北齊的地盤。
“範大人，這是要踐踏我北齊的威嚴嗎？”
聽到沈重的質問，範閒無奈的攤開手。
“這我也沒辦法。要不您親自去問問？”
“好！”
沈重當即答應下來，然後他就往前走。在走的過程中，沈重也留了個心眼。
他低聲詢問範閒。
“不知那位大人是？”
“家兄，範斌。”
聽到這四個字，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沈重，都是一個趔趄。
“你說誰？”
“我大哥，範斌。就是那個吞併了伱們半州之地，赫赫有名的大慶戰神。就是在那處亂山中，跟苦荷國師打了一天一夜的那個範斌。”
說完，範閒俏皮的攤開雙手。
“雖然我是使團的負責人，但官大一級還壓死人呢。更別說我大哥，比我高了個六七級吧。這於公於私，我也不敢僭越。”
說完，範閒還一臉佩服的看着沈重。
“沈大人就不一樣了，要是您親自去說，我大哥沒準就同意了。不過我大哥正在閉關，他要是一個心情不好，真氣爆發。沈大人可躲遠點兒……”
沈重的臉都白了。
“那沈某就不打擾了，我們就在城裏恭候。什麼時候範將軍大人出關，我們什麼時候再進京。”
面對天下第五位大宗師。
沈重非常明智的，選擇了妥協。
範斌跟苦荷的那一戰，雖然北齊的所有人都說兩人打了個平手。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打完之後，人家範斌肆無忌憚的，跟着大慶使團直接到了北齊的地盤。
這打的可不光是北齊的臉，還有那位苦荷大師的臉。
但苦荷大師，說一句話了嗎？
沒有。
苦荷選擇了默認。
這種事情，都不能仔細想。一旦仔細想，後背都涼颼颼的。
真要是沈重上前，人家範斌說自己正在閉關，懷疑有人對自己不利。
然後順手滅了他沈重。
估計北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範斌是兩天後出關的。
他出關以後，範閒立刻就找了過來，並把北齊的安排說了一遍。
“大哥，我們真的要把人交給他們嗎？”
要是範斌不跟着，那範閒也只能乖乖聽話。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哪怕他實力達到了九品，在人家北齊的地盤上，也只能在人家定好的條條框框裏行事。
但現在，範斌不是跟着嘛。
那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有他大哥在，他們根本就不用擔心北齊的人，會對他們不利。
估計北齊也沒有那樣的膽子。
這樣一來，範閒他們完全可以把肖恩和司理理扣在手裏。
等着北齊將言冰雲交出來，他們再一手交人，一手交人。
要不然的話，範閒估計北齊不會這麼容易就把言冰雲給還回來。
範斌沒有理會範閒的問題，這在他看來一點都不重要。
身份不同，所帶來的不同是方方面面的。
別說他們手裏有籌碼，還掐着肖恩和司理理。
就算範斌現在什麼都沒有，以他大宗師的身份，開口向北齊要人。
北齊也只能乖乖將人交出來。
在跟苦荷這一戰之前，範斌是沒有這種切身體會的。
但是跟苦荷打了這一架之後，範斌真正意識到了，一位大宗師究竟意味着什麼？
這也難怪，苦荷一封書信，說自己門沒關嚴，要收範若若爲關門弟子。
慶帝都不得不唾面自乾，收回他賜婚的聖旨。
當然，這主要是因爲慶帝還想隱藏他大宗師的身份。要不然，慶帝也不用畏懼苦荷。
可即便如此，也不難看出大宗師的威懾力，究竟強到了什麼地步？
如今範斌就是大宗師。
範閒的苦惱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些許小事，無需在意。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如實回答。陛下讓你來北齊，可有什麼祕密任務？”
“殺肖恩，並設法獲知神廟的位置。陛下說，當今天下只有兩人知道。一個是大宗師苦荷，另外一個就是肖恩。”
範閒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直接將慶帝交給他的祕密任務說了出來。
“你打算怎麼辦？”
“這我還沒有想好，見機行事唄。”
範斌點頭，然後繼續開口問道。
“你覺得陳院長，爲什麼要撤走黑騎？”
範閒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道：“我懷疑，跟肖恩有關。”
範閒的確聰明。
哪怕沒有任何明示，他也通過蛛絲馬跡，猜到了部分真相。
“這兩個任務，你是想要自己做，還是我來幫你做？我出手很簡單，不過回到慶國之後，除了那樁婚事之外，其它的東西你都得不到了。”
“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範閒不明所以。
他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爲，隨着範斌突破成爲大宗師。
不管是內庫，還是鑑察院。
都跟他無緣了。
就像葉家，他們雖然是京都的超等家族。家族核心成員，一個個也算得上是位高權重。
但葉家的人，是沒有辦法掌握慶國核心部門的。能夠執掌京都的守備師，就已經是葉家的權力極限了。
內庫和鑑察院，究竟有多麼重要？
範閒心知肚明。
範家成爲大宗師家族，就算範閒是慶帝，他也不可能再讓一個範家人，去接掌內庫和鑑察院。
“你現在也長大了，有些事該讓你知道。你母親的名字，你已經知道了。但你應該還不知道，你母親來自哪裏？”
聽到範斌的話，範閒的一雙眼睛，瞪的溜圓。
他心裏琢磨着，難不成他大哥，要自曝身份了？
“你母親來自神廟，是一位天脈者。而五竹叔，同樣來自神廟。我們父親，你也瞭解。憑他老人家的魅力，還不足以讓神女動凡心。”
“大哥，你是說？”
“你猜的沒錯，你並不是範家人。你父親是當今陛下，你也可以算皇子。”
範閒瞳孔地震，他不敢置信的盯着範斌，顫聲問道。
“那我還能叫你大哥嗎？”
關於自己並不是範建親生的這件事，範閒早就知道。
所以他並不驚訝。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親生父親竟然是慶帝？
他竟然是大慶的皇子？
這也能夠解釋通，他童年爲什麼會遭遇那樣的刺殺了。
什麼事情，跟皇室扯上關係，都不讓人驚訝。
但這些在範閒眼中，顯然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他首先問的是，範斌還認不認他這個弟弟。
“你少年早慧，也從來不以血緣判斷，誰是你的親人？怎麼現在長大了，思想還變古董了。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大哥。”
範閒用手拍着自己的心口，“那就好，那就好，靠山保住了。”
如今範斌就是範家的當家人。
有他這句話，那也就意味着，範閒依舊是他們範家的二公子。
這一點，不會變。
“這你就能明白，我之前那個問題的意思了。如果你真的是範家二公子，那你就不能選。但你有那層血緣，所以你是可以選擇的。”
“那我當然選範家。你們可是我的親人，沒有血緣勝似血緣的親人啊！”
範閒說的情真意切。
這小子顯然弄明白了範斌的意思，才故意這麼說。
“我說了，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範家人。”
聽到範斌的語氣，開始變得嚴肅。
範閒也跟着正經起來，“那我能問一下大哥，爲什麼想要讓我掌管內庫和鑑察院？掌握了這它們，基本上就算是掌握了半個大慶。再加上大哥您大宗師身份，咱們就算造反，也有個五六成的勝算了。”
這話，半點不誇張。
大宗師作爲最強底牌，他們範家不缺。
光是一個範斌，就足以鎮場。
實在不行，五竹也可以幫忙。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要是再掌握了那兩個部門。
那他們範家就真的可以跟皇室分庭抗禮了。
“我也沒有想好，我要做什麼？”
範斌說的是實話。
他之前的目標，就是突破成爲大宗師。
如今他的目標達成了。
雖然範斌心中還有幾個想法，需要一一去實現。
但範斌也說不上，哪個想法更重要？
不像之前，不管他做什麼，實力突破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都要往後排。
等他真正突破以後，他當然還要繼續修行，熟悉大宗師的種種手段。
甚至是想辦法，讓自己的實力更進一步。
但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那需要水磨工夫，一點點去磨。
想來想去，範斌這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增強範家的實力。
別以爲有了大宗師坐鎮，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姑且不說以後的麻煩。
就算是這十幾年，已知的三位大宗師也有過得好的，過得不好的。
你比如說葉流雲，葉家有一位大宗師，但葉家行事卻無比低調。
要知道，他們之前可是大慶的第1家族。
有了大宗師之後，過得還不如之前呢。
就連葉流雲本身，也不得不雲遊天下，免得讓慶帝不喜。
那日子過的，一點不痛快。
再看人家苦荷，作爲北齊的國師，人家甚至能夠選定國家未來的繼承人。
雖說，苦荷也有掣肘。
已經成長起來的小皇帝，有時候會忤逆他。
但整體來說，苦荷的日子還是不錯的。
過得最好的，當然還是四顧劍。
四顧劍在天下最大的城池裏，當土皇帝。
他們範家以後要如何？
同樣要看他們自己的選擇。
葉家那樣的方式，範斌顯然不喜歡。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我們既然已經踏上了這條路，那就必須要順着這條路走下去。就算你沒有掌管內庫和鑑察院，皇室看我們也不會順眼。一旦有機會，皇室也會想方設法的滅掉範家。與其把主動權交到別人手裏，還不如把主動權，握到我們自己手裏。難道你想以後，我們範家人過得唯唯諾諾？”
範閒也是有野心的。
當個富家翁，也得沒人敢得罪纔行。
要不然的話，你那不叫富家翁，叫待宰的羔羊。
“行吧，那這任務我自己做。大哥不必插手！”
範閒想通了。
“錦衣衛的沈重，知道大哥出關，已經過來了。你要不要見見他？”
沈重沒有一點架子。
當他得知範斌出關的第一時間，他就帶着手下來拜見了。
“讓那位沈大人等等吧，我還有事情要辦。”
“什麼事？”
“當然是去找肖恩。接到那個祕密任務的，不光是你，還有我。哪怕你哥我現在是大宗師，我也依然是慶國人。陛下交代的任務，總要有個交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