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事 第375節

作者:未知
許明意看着他,淡聲道:“那便得罪了。” 聲音剛落,抱着糖的阿珠單手向對方襲去。 猝不及防之下男人神色微驚,下意識地閃身躲避,只看動作,顯然是有功夫在身。 但早年傷了腿腳,這些年來又疏於練習,到底沒能在阿珠手下扛過幾招,很快便被擒住了。 阿珠將人死死地按在了椅子裏。 “東家!” 男人掙脫不得,唯有漲紅着臉喊叫求救。 前堂元德志喝茶的動作一頓。 他倒不知老梁的嗓門原來竟還能這般響亮。 在他的示意下,很快有一名僕從跑去了後院。 見得熟人過來,老梁心下稍安,正要急急開口時,只聽老熟人向那女孩子問道:“東家讓小的來問問姑娘,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老梁聽得眼睛一瞪——看起來需要幫忙的難道不是被按住的他嗎! 許明意道:“暫時不必了。” 僕人應聲“是”,快步走了出去,並貼心地將門合上。 老梁眼神震動,哪裏還有不明白的……東家這分明是把他給賣了啊! 還說帶他進京見識見識——見識人心險惡嗎! 而下一瞬,按着他的丫鬟不知是拿了什麼東西,突然往他脖頸後刺了一下。 針扎的疼痛感消失後,取而代之的是漸漸蔓延至四肢的麻痹之感。 很快發現自己竟不能動了的男人心中驚駭不安,好在暫且還能夠開口說話:“許姑娘這究竟是何意!” 這一切都太突然也都太奇怪了! 對方即便知道他當年的名字,和他原本的身份,可他同鎮國公府並無任何冤仇過節,對方爲何要抓他一個沒什麼用處的跛子? 許明意並未回答他,只對阿珠道:“讓人去傳信吧,便說人到了。” 阿珠應下,立時去了。 房內悶熱昏暗,在元德志的交待下,有僕人端了冰盆進來,並送了降暑的茶水點心。 看着忙來忙去的熟人,老梁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乾脆別過了頭去不再多看。 天色漸漸暗下,雖尚有餘亮,但僕從還是先掌了燈。 燕王和吳恙踏着最後一縷暮色而至。 許明意向來人行禮:“王爺。” 聽得這個稱謂,老梁臉色大變。 王爺?! 他朝那身穿暗藍長袍的男人看去,不由暗暗疑惑。 這是哪個王爺? 燕王掃了一眼對方之後,先是對許明意拱手道:“勞煩許姑娘了。” “王爺客氣。” 許明意說話間,吳恙已走到她身旁:“就是此人?” 許明意向他微一點頭。 燕王看着坐在椅中一動不能動、眉眼間依稀存有幾分熟悉之感的男人,道:“原來當年那一場突襲之後,你當真還活着——” 燭燈映照下,男人看清了那雙眼睛,也從聲音裏聽出了端倪,眼底不由現出詫異之色,一聲舊時的稱呼脫口而出:“……二公子?!” 第468章 所求真相 昔日俊朗出色耀眼的少年郎……怎竟長成如今這樣了! 視覺落差之大,讓老梁一時甚至有些分不清重點。 他當年離開時,謝氏一族尚未入京,軍中上下都稱燕王一句二公子—— 可是……燕王爲何要找他? 老梁不解至極,沉默了片刻後,拿沙啞的聲音說道:“當年我雖僥倖逃過一死,做了逃兵,可我本是紀家家僕,當時所求也不過只是活命而已,同王爺並無過節在……不知王爺費此心思找到在下,是爲何事?” 或因瞭解這位王爺的爲人,此時他反倒沒有先前面對許家姑娘時那種充滿未知的不安了。 “是爲了當年的舊事。” 燕王並未坐下,只站在他面前,問道:“我想知道,當年你家兩位公子在回營的途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他竟是問起此事,老梁,不,馮良的眼神有着一瞬的閃躲。 這件事,正是他做了逃兵的緣故所在,這些年來也早已成了他心裏的一個死結。 又聽燕王定聲問道:“殺了輕雲和輕承的,當真是敵方的追兵嗎?” 按說紀家兄弟回去的那條路,不該爲敵方所知。 馮良沉默了片刻後,卻是道:“我不確定。” “不確定?” “因爲他們穿的是黑衣……還蒙着臉,我並不知他們是誰的人。”提及這段往事,想到彼時的血腥場面,馮良的聲音愈發乾啞。 黑衣蒙面之人? 燕王眼神微變:“你既得以脫身,想來彼時並未被對方發現尚存性命,如此之下,當真不曾發現其它線索嗎?” 馮良一時未語,眼底明暗不定地變幻着。 “都已是陳年舊事了,二位公子死去多年……當時許多細節我早已記不清了。” 看出他的顧慮與掩飾,燕王道:“你放心,你既與當年之事無關,我便絕不會傷你分毫,我所求不過只是一個真相而已。” 這些年來,他之所以一直暗中追查此事,哪怕多次線索中斷,毫無頭緒,也依舊不曾放棄,爲的並非是證明自己所謂的清白—— 在這件事情當中,他沒有清白與不清白之說,他帶出去的人出了事,不管過程如何,都是他的責任。 他只是想查明,兩位好友當年真正的死因。 “……”對上這樣一雙眼睛,馮良到底是開了口。 “那些人是提早埋伏在那裏的,而從他們後來的談話中可知,他們之所以埋伏在此地,實則正是爲了截殺二公子你……” 確切來說,要將他們所有回去的人都盡數殺絕,可他們沒料到二公子不在其中。 燕王瞳孔微縮。 提早埋伏…… 爲了殺他? 聽到這裏,燕王心中幾乎已有了答案,聲音反倒愈發冷靜了,看着馮良道:“煩請將所記得的所有經過,仔細說一遍。” 馮良閉了閉眼睛,陷入了回憶當中。 他方纔說時隔多年,早已記不清細節,自然是假話。 當時二位公子慘死,他也險些丟了性命,如此種種情形,不僅不曾隨着時日淡去,反而日愈深刻,牢牢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裏。 “……” 聽罷馮良所述,燕王漸漸抿直了薄脣。 許明意和吳恙只是聽着,並未插話,也不曾幫燕王推斷分析什麼——許多舊事,並不會被歲月模糊真相,反倒會因爲時隔日久,而使一切變得明朗清晰,如水落而石出。 如此之下,誰是幕後主使,已是不言而喻。 “此事,理應要如實告知紀尚書。”一直沉默着的燕王此時開口講道。 於情於理,紀尚書才真正是最不該被矇蔽的人。 聽得舊日主家的名諱,馮良的神情複雜而慚愧。 當年他主要就是因爲不敢回去面對老爺,不知道該怎麼向老爺解釋兩位公子身死,而他卻活得好好的,後來纔沒敢回去。 這些年,他也不是沒想過要去找到老爺,說明當年的蹊蹺之處,但想了許多,終究沒能下定決心。 他給自己找了很多借口,譬如老爺或許早已得知了真相,又譬如人死不能復生,而老爺如今身居高位,重查舊事未必是好事。 他雖不確定那些黑衣人的來頭,當時一心只顧逃命,理不清思緒,但結合後來發生的一切,與這謝氏江山最終落在了誰的手上,便也就漸漸猜到了大概…… 許明意讓人取了紙筆來。 …… 兵部尚書府內,紀婉悠正對燈做着繡活兒。 她答應了要親自繡一隻香囊給父親,怎奈平日裏不專研女紅,腦海裏構想着的,跟手下繡出來的不能說一模一樣,甚至是毫無關聯。 “姑娘,您不妨明日再接着繡,晚上做這些傷眼睛。”丫鬟在一旁提醒道。 “無妨,偶爾一次。且時辰還早,總歸也睡不着。”紀婉悠說着說着,皺眉嘆了口氣,好麼,這一針又繡錯了,遂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捏針的手指——嘴巴說話,竟也能礙到你的事了? 這時,一名二等丫鬟從外面走了進來。 “姑娘,方纔有人送了封書信過來,自稱是許姑娘的人。” 許姑娘? 紀婉悠不由一怔。 許姑娘竟給她寫信了? “快給我。” 她近來一直想找許姑娘呢,道謝也好,坐一起喫茶說說話也罷,她是真心很想同這位姑娘來往。 可想到對方不欲同他們紀家牽扯太多的態度,到底也沒敢送信送帖子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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