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縱火犯是……林家小少爺,林易燦
他難以想象,處於昏迷中的她究竟如何發現他在害怕,又是怎樣艱難而無意識地發出微弱的聲音安慰他。
天底下怎麼會有她這麼好的人?別人都說她冷淡,可在周淮肆這裏,她就是溫柔的代名詞。
周淮肆把林瀟荷抱得更緊,護得更嚴實,好似獸類在守護寶藏。
“四哥,嫂子!”見到從火海中衝出的人影,沈卓安快步衝上前,將用水浸泡過的溼潤外套搭在周淮肆身上。
又趕緊打開車門,等周淮肆抱着林瀟荷上車,他匆匆坐到駕駛座,把提前準備好的溼毛巾和醫藥箱遞給周淮肆。
這系列操作完成,沈卓安立即發動引擎,驅車去往最近的醫院。
路上,沈卓安小心翼翼地透過後視鏡往後看,由於之前周淮肆把林瀟荷抱得結結實實,現在他纔看清林瀟荷此刻的模樣。
她很憔悴很虛弱,臉頰染上灰塵,清麗的旗袍錯布着大火灼燒的痕跡,和昨天陪他去遊樂場那個寵着他、縱容他、照顧他,和想象中的姐姐一樣強大溫柔的她,截然不同。
沈卓安紅了眼眶,扁着嘴,眼淚吧嗒往下掉。
都怪他。
“要哭等她醒來和她哭,”周淮肆冰冷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起,“開好你的車,我不希望去醫院的行程中出現任何端倪。”
沈卓安趕緊抹掉眼淚,連連點頭,全神貫注地盯着前路。
周淮肆再沒說話,他的視線一處處略過林瀟荷皮膚上灼紅的痕跡,俊臉兇得滲人,但給她處理傷口、清理灰塵的動作卻又那麼輕柔、那麼小心翼翼。
兩個人都專注於各自的“任務”,誰都沒發現,灰色的麪包車和他們的車交錯而過。
麪包車上,林易燦咬住手指,兩眼灼灼地盯着不遠處高高竄起的大火,身體哆嗦不停。
陳規不明所以,弄不懂他這是怎麼了。
在大火附近停下車,眼瞅着林易燦要往火裏莽,他趕緊拽住他的胳膊:“你瘋了嗎?”
林易燦攥緊戒指項鍊,臉上的肉抽動顫抖,“我要、要把林瀟荷帶出來,放開我!”
“她可能……我、我可能被騙了,她、我……”
陳規不知道他後半句在說什麼,只能回覆他前一句話:“帶出什麼?骨灰嗎?”
他指向熊熊燃燒的大火,“你睜開眼看看吧,這麼大的火,你還把你姐打暈綁起來扔進去,她現在還能有命讓你帶出來嗎?她肯定死了,死透了!”
“你犯罪了,我是幫兇,咱倆現在得趕緊離開,否則這輩子就完蛋了!”
林易燦聽不清陳規後面在說什麼,他耳內反覆迴響:“她肯定死了,死透了!”
雙腿一軟,他的膝蓋前屈,無力地跪倒在地。
他想支起身重新站起來,身上絲毫沒力氣。只能狼狽崩潰地往大火裏爬,整個過程,他的眼淚蒙了一臉。
如果是別人不聽勸阻強行要燒死親姐,然後又崩潰地要衝進火海救人,陳規早調頭走人了,可面前這人是林易燦。
陳規家裏窮,這些年林易燦幫了他不少忙,他是真心感謝林易燦,否則他不會陪他做違法的事情。
他咬咬牙,就近撈起根棍子,直接把人打暈,強行帶走。
另一邊,周淮肆已經帶林瀟荷來到醫院。
路上他已經提前和醫院打好招呼,車停,馬上有醫護人員將林瀟荷轉運到手術室。
夜晚的醫院格外寂寥,長長的走廊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到。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每一秒對於周淮肆而言,都變得格外漫長。
他站在長廊窗戶前,右手兩指之間掐着根沒有點燃的香菸,如果仔細看,能看得出香菸在抖,他的手也在抖。
沈卓安蹲在手術室外,雙手抱膝,兩眼直勾勾盯着手術室的門。
久久沒等到動靜,他往周淮肆的方向看,他四哥側臉冷硬,薄脣拉成直線,讓他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將近一小時,手術室緊閉的大門終於徐徐打開,醫生從裏面出來。
周淮肆心口一緊,把那根沒點的煙扔進垃圾桶,垂在腿側的手握住攏起,迎上去,“我妻子怎麼樣?”
“很慶幸,”醫生對周淮肆說,“再晚一會兒,極有可能一氧化碳中毒,輕則休克,重則死亡。”
周淮肆後背竄起後怕的涼意。
隔了幾秒,他找回聲音,低沉沙啞地啓脣:“謝謝。”
將林瀟荷轉移到普通病房,周淮肆全程陪在她身邊,沈卓安嘴巴張了張,想說一句“四哥這裏有我,你先去處理身上的傷吧”,但沒說出口。
他很清楚,四哥現在只信任自己,絕不會再將嫂子交給其他人守護。
沈卓安悄悄離開病房,去往醫生值班室。
他拜託醫生,能不能幫忙到病房幫他四哥包紮一下。
醫生答應了。
病房門口,沈卓安正要推門進去,聽到病房裏的周淮肆不知道在和誰通電話,他說:“京市祁山寺最近在募捐整修,派人捐筆資金過去。”
沈卓安一下子愣了,在他的記憶裏,他四哥崇尚事在人爲,向來不喜神佛那套。
可他現在主動要給寺廟捐款。
這是不是說明,不求神不拜佛的四哥在等待嫂子消息時,向萬千神佛祈過福?
沈卓安猛地意識到,四哥是真的超級愛嫂子,比他想象中更愛,愛到信仰、性命都可以不在乎。
周淮肆原本打算趁着休息陪林瀟荷回趟林家,再陪她到周邊玩玩,事與願違,接連兩天,他們在醫院。
林瀟荷的確沒有生命危險,但48小時過去,她仍舊處於昏迷狀態。
周淮肆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冷暗,周身戾氣濃郁到滲人,活像是條擺脫繩索隨時會發瘋的瘋狗,唯有捧起林瀟荷的手,親吻她的指尖時,還能看出點人樣。
“周總,”陳河在沈卓安的帶領下來到醫院,肅聲說,“綁架太太的縱火犯確定了。”
周淮肆輕輕放下林瀟荷的手,涼薄地瞥了陳河一眼,“找個人找了兩天,一羣廢物。是誰?”
“老大,並不是我們速度慢,只是調查出來的縱火犯實在太出乎意料,我們不得不多查了些時間。”
陳河在周淮肆極具威壓的眼神下,皺眉說,“縱火犯是……林家小少爺,林易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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