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家變化
其實,不用王湛鈞暗示,林如海自己也猜到了。他中的是慢性毒藥,時間也不斷,也只有林家人才會有機會給自己下毒。林如海唯一沒有頭緒的就是王湛鈞的最後一句話,不願捲入林家的家事中。
林家到了自己這一代,只有女兒黛玉一個孩子,女兒又不會害自己,家裏又怎麼會有什麼爭鬥。這在揚州並不是祕密,很多人都知道,王湛鈞是揚州人,對自己又比較熟悉,也應該知道這些。
那麼他說的並不是女兒,可林家也沒什麼人了。林家宗族與林如海這一支的關係已經出了五服,近些年也沒什麼聯繫。林家宗族也有些沒落了,就算是想要暗害自己也沒有機會。
林如海想不出來,對着跟在自己身邊的管家問道:“林安,你說那個王湛鈞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會有林家人想要我的性命呢。”
林安是林如海的書童,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林如海最親信的人就是管家林安。林安聽了林如海的話,表情有些猶豫。
林如海正好見到了這一幕,問道:“林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要是知道,就趕緊說出來。這可是關係到林家存亡的大事。”
林安咬了咬牙,說道:“老爺恕罪,老奴有個大膽的猜測,那位王公子說的可能是老爺的岳家,榮國府賈家。咱們府內有機會給老爺下毒的人也沒有多少,出了林家的家生子,就是太太帶來的陪嫁。太太的那些陪嫁,都把咱們府裏的習氣帶壞了。”
剩下的話,林安沒有勇氣再說下去了,跪在地上向林如海請罪。
林如海落寞的坐在了椅子上,默默的思索着。良久,林如海隨着管家說道:“林安,你找一些可信之人,把咱們府上查一查吧。”
“是,老爺。”管家聽了林如海的話,就去安排了。
林如海是不願相信賈家會暗中算計自己的,岳母來信對自己那麼關切,太太又與自己恩愛有加,林家唯一的孩子也已經託付給賈家。無論無何,賈家也沒有理由算計自己。
可林如海也知道,金陵甄家與賈家是老親。甄家多次拉攏自己,都被拒絕了。看在賈家的面子上,自己沒有對甄家太過追究。可自己的一些作爲,免不了要動到他們頭上,他們要對付自己也不奇怪。
原本以爲把女兒託付給賈家,自己就能全心爲上皇辦事了,報效上皇的知遇之恩。可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林家已經絕後了,他們對於林家已經沒有什麼顧及了。上皇是不是也放棄了自己呢,皇上登基前,自己上摺子請辭巡鹽御史的職位,理由就是體弱多病。爲此上皇也曾派太醫過來給自己看病,可太醫也沒有說自己中毒的事情。
林如海想到這裏,身上嚇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被權利迷昏了雙眼。上皇和皇上雖然是父子,但忠於上皇跟忠於皇上還是不同的。他一直標榜是上皇的忠臣,對於那些皇子的拉攏不屑一顧。可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現在拿的是皇上的薪水,對於皇上來說,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忠。
林管家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很快就把林家下人的事情查清楚了。他也沒有擅自動手,把所有的證據全部交給了林如海。
這些人裏面,太太所有的陪嫁都沒有幸免,各種罪行五花八門,數不勝數。林如海這是也顧不得顧及太太的面子,根據那些人的罪名全部處理了,所有身揹人命官司的全部交到了官府。林家的家生子也不算乾淨,有些是和太太陪嫁結婚,有些事眼紅太太陪嫁的,也跟着偷偷的做些違法的事情。這些人林如海同樣沒有手軟,一個都沒有放過。
至於給他下毒的那些人,經過審訊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榮國府。林如海名人重新審問了一遍,才發現榮國府內也不乾淨,被人摻了沙子。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有榮國府插手,是錯不了的。林如海嘆了一口氣道:“也是我太過的自負了,從沒有往賈家想過。賈家的心思……如今不好說。林家後繼無人,榮國府另起心思也就不奇怪。”
林管家默默的點頭,但並沒有言語。
林如海接着問道:“這些年和榮國府的交往,是那些人負責的,怎麼從來沒有彙報過這些事情。”
林管家回道:“老爺,太太在時,和賈府的交往都是太太安排的,太太走後,您吩咐過按照太太的舊例,負責的人都是太太的陪嫁。”
林如海聽到林管家提到太太,面露苦笑。太太出身榮國府,那時賈代善還在,榮國府正是如日中天,賈家的排場就很大。林家也不缺少那些身外之物,林如海就顧着賈敏的喜好。爲了不讓賈敏在孃家丟面子,自己也萬事都順着她。可沒想到,賈敏連自己的陪嫁都管不好,給林家留下了這麼大的危機。
林如海想着賈敏的事,林管家悄悄的走到他的身邊問道:“老爺,大小姐那邊是不是要派人去看看。”
“是了,賈家連自己都騙,又怎麼會好好的對待玉兒。也不知道玉兒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每年就只有隨着節禮帶回來的幾封問安的信。”
原本林如海以爲這是女兒對自己送她到京城不滿,心底怨恨自己。當時的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覺得女兒怨恨自己也好,等到自己去了就不會那麼傷心了。但是現在看來,裏面要沒有貓膩,那就根本說不過去。玉兒是自己啓蒙的,她的性情怎麼會怨恨自己那麼長的時間。
“林安,你安排人到京城查查大小姐的事情,看看她過得怎麼樣。”管家低頭退了出去,這次查探林家的下人,讓他對賈府的規矩大喫一驚。任何事情,只要隨意的一問,賈家的那些下人就全部交代了,根本不費任何功夫。想必,京城賈府的下人也差不多,隨意扔給他們幾兩銀子就差不多。
自從林如海處理的那些下人之後,林府的事情變得順利起來,林如海的身體也一天好似一天。林如海也知道給自己看病的大夫被人收買了,花了大力氣從外地找了一個有名的大夫,請到府裏專門給自己調養身體。
可惜,就像是王湛鈞說的那樣,自己的身體幾近油盡燈枯,大夫也無能爲力,現在就靠着王湛鈞的丹藥維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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