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說親
賈母鄭重地接待了南安太妃,兩人扯了幾句家常,就說到了正事上。
“老太太,我這次來是有件喜事要求你成全的。林大人的女兒聽說還沒有定親,你看我們家世子怎麼樣。世子的正妻難產去了,我一眼就相中了你的外孫女。咱們兩家本就親厚,這樣親上加親,對娘娘也有不少的好處。”
這南安世子在京城的名聲可不怎麼好,原來的世子妃就是被他沾花惹草的行爲給氣死的。南安太妃在京城一直給世子找續絃,奈何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誰也不願意送女兒入火坑。
王夫人對於林如海上次打臉賈元春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內心裏是不願意林黛玉嫁到好人家的。要是林黛玉嫁給南安世子,自家的娘娘就能得到南安王府的支持,還愁不能懷上皇子嗎?
“老太太,太妃說得不錯。咱們這樣的人家,怎麼能把女兒嫁到小門小戶人的家裏。林姑爺選的那個王湛鈞,連住的宅子都是林家的,你怎麼捨得玉兒嫁到他家。趁着玉兒現在還沒有定親,咱們一定要勸勸林姑爺,不能毀了玉兒的一輩子。”
賈母其實早就動心了,和南安王府的親事,怎麼看都沒有不妥之處。要是能夠勸說林如海答應這門婚事,也能緩和林家兩家的關係,這樣對寶玉也有好處。
可賈母也沒有把握林如海會答應這門親事,但南安太妃的面子不是那麼好拒絕的。賈母沒有給個明確的答覆,只是答應要幫着去試探林姑爺的意思。
南安太妃也沒有逼迫賈母答應下來,只是道,希望賈母儘快地和林大人說一說。
等到人離開後,鴛鴦看着老太太緊皺着的眉頭,不免問道:“老太太,這門婚事有什麼不妥嗎?”
那當然沒有,在賈母看來林黛玉嫁過去,早晚是超品的郡王妃,唯一的問題就是續絃的名聲不好聽。
她心裏想的是寶玉和林家的家產,王夫人不清楚林家的家產有多少,賈母可是從賈敏的心中知道得一清二楚。這麼一大筆家產,早就被她當成是寶玉的了。之所以這麼不遺餘力地撮合兩個玉兒,甚至賈寶玉結婚了也沒有放下心思,就是爲了這個。
原本以爲娘娘能夠給寶玉弄個爵位,自己再用點手段,讓玉兒給寶玉做續絃。可是,賈家終究是敗落了,這終究只是自己的幻想罷了,根本不可能實現。
賈母靠在榻上:“哪裏有什麼不妥,只是我私心裏是不願意的。既然老太妃開口了,不管願不願意,都得問上一問的。”
鴛鴦說道:“老太太,這件事情不管成與不成,姑老爺也會記着你的好。即使這門婚事不成,不是還有別的人家嗎?姑老爺平日裏要忙於公事,哪裏有時間爲林姑娘着想。老太太是林姑娘的外祖母,這樣的事情,還是要老太太出面才成。”
放下了把兩個玉兒湊在一起的心思,賈母的精明又回來了。要是自己幫着給玉兒找上一門好親事,林如海還敢不給自己面子嗎?至於那個王湛鈞,能得到林姑爺的看重,想必是個有本事的。寶玉以後需要人幫襯,這樣的人也值得好好的籠絡。家裏的女孩年紀都大了,不能都留在家裏,便宜這個窮小子了。
賈母拿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就起身去了林家。
巧合的是,今日正是林如海休沐的日子。若不然,沒有下帖子,事先也沒有派人來打聲招呼,就這麼突然來了,根本見不到林如海的人。
到底是長輩,林如海親自出門把人迎到了客廳,奉上了茶。
見賈母放下了茶盞,林如海問道:“老太太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情,讓下人傳話就是了。”
要是下人傳話管用,她怎麼會專門跑上這一趟。自從林如海到了京城,賈家就專門設置了一個跑腿的職位,專管着給林家送信。就是這麼頻繁的邀請,林如海也沒答應下來,還是仗着老親的面子,在朝堂上給林如海壓力,他才勉強地答應了幾次。
“林姑爺,我這次過來是爲了玉兒的親事。”
林如海不願賈母拿女兒說事,直接回道:“老太太,玉兒的婚事,我自有計較,就不勞煩你了。”
賈母氣的臉色發黑,說道:“我知道林姑爺看不上寶玉,這次說的不是寶玉。南安太妃看中了玉兒,想要給她們家世子說親。我這次過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
這還不如賈寶玉呢,至少能把賈寶玉當廢物點心養着。
“老太太,玉兒福薄,當不起南安王府的看重。”
賈母是真的生氣了,說道:“如海,我還能害了玉兒不成。咱們這樣的人家,都是高門嫁女,低門娶婦。無論從哪一個方面看,南安王府都是玉兒的好去處。”
林如海暗暗地心想,南安王府難不成察覺到了什麼,怎麼會這麼突然地想要結親。實在是南海的局勢不容樂觀,南安郡王那個草包,喫相太過難看,弄得軍心不穩。皇上幾次想要更換主帥,都被太上皇壓了下來。
“老太太,我已經給玉兒選好了夫婿,就等着過段時間就給他們定親,這件事情不要再說了。”
賈母用柺棍使勁敲了敲地面,苦心地說道:“如海,你怎麼確定那個王湛鈞不是看在林家的家財上答應娶玉兒的。你要是真的看重他,我可以答應把迎春她們姐妹中的一個嫁給他。”
在賈母看來,自己爲林如海考慮得很全面,不僅給林黛玉找到一個好人家,還顧全了林如海的面子,甚至王湛鈞能夠娶賈家的女兒,也是佔了大便宜的。
“老太太,林家的事情自有我做主,王湛鈞是什麼人,我還是清楚的。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南安王府的世子,就敢來林家提親。我看在岳父和敏兒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但老太太,我林家也不是好欺辱的。若是老太太再打玉兒的主意,就不要怪如海不近人情了。”
“你。”看着拂袖而去的林如海,賈母氣的說不出什麼話。
鴛鴦見到林家下人不善的目光,連忙走上前來扶着賈母,說道:“老太太,這件事情咱們從長計議。”
賈母見到鴛鴦使勁捏了一下自己的手,也緩過神來,只好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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