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試探
秦羽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舔着臉繼續跟他攀談，畢竟雙方身份地位的差距在這擺着。
離開皇宮去往都察院的路上，秦羽仔細梳理今日發生的事情，覺得也不能對褚安平抱有太大的希望。
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場面話？
這種老狐狸嘴裏的話，不能全信。
支持自己最好不要奢望，能不給自己添麻煩就算不錯了，他今天如此作爲，沒準就是爲了在乾武帝面前表現。
回到都察院，趙強、薛嚮明等人已經在等候，他們還不知道今天朝堂上發生了什麼，紛紛上前詢問今日的安排。
秦羽環顧衆人一圈後，語氣低沉的道：“前日本官帶爾等去喝花酒，以及昨日本官刑訊逼供孫堅之事，被人蔘了一本。”
薛嚮明作爲直接對孫堅用刑之人頓時慌了：“大人，陛下怎麼處置此事的？沒有追究您吧？是不是要處置我？”
趙強就比較穩重了，瞥了眼秦羽身上官服沒有任何變化，沉聲道：“瞎說什麼？大人既然敢對孫堅動刑，豈能不會預想應對之策？肯定沒什麼大事！”
秦羽聞言不由得對趙強暗暗點頭。
是個聰明人。
至於薛嚮明，就有些蠢了。
此人不堪大用，必須排除在自己身邊核心人物之外，只能給他一些簡單的，干係不大的事情。
秦羽也沒隱瞞，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薛嚮明聞言鬆了口氣，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趙強則是勃然大怒：“那日留宿之後次日清晨我還親自問過此事，大人的一千兩銀子根本沒有花完，該死的老鴇肯定是在故意誣陷大人！”
對此秦羽倒是不這麼認爲。
他搖頭道：“老鴇沒有這個膽子，不是被馮志遠裹挾，就是馮志遠搞了個風聞奏事故意詆譭本官形象。”
風聞奏事，是前朝皇帝爲了整頓吏治而定下的一個規矩，監察御史可以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參奏當朝官員，皇帝可以根據內容選擇是否調查。
這樣做弊端很大，會增加案件偵破部門的工作負擔。
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會使監察御史和實權衙門的官員不合，甚至是內鬥，會使實權衙門的官員做事更加小心謹慎。
大乾立國後乾武帝沿襲了這個制度。
但都察院的監察御史也不是傻子，誰沒事幹去得罪人玩？
所以真正搞風聞奏事的監察御史很少，秦羽不過是被幕後更加強大的存在盯上了而已。
“大人，此事必須得搞清楚了，我去趟水月樓，倒是要看看是怎麼回事，老鴇要是不能給咱一個滿意的答覆，遲早給她查封了！”
秦羽也是這麼想的，便點了點頭。
趙強離開後，秦羽估摸着葛天運肯定也回來了，便想探探此人口風，畢竟自己來都察院是協助他的。
葛天運的差房距離秦羽差房不遠，沒走多久就到了，房門緊閉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
秦羽敲了敲門道：“葛大人，下官秦羽求見。”
“快進來吧。”
秦羽推門而入，一股熱浪撲面而來，葛天運從案几後起身朝他走來，臉上滿是唏噓感慨之色。
“今日早朝真是兇險啊！”
秦羽將門關嚴實，葛天運指了指火盆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自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長嘆了口氣。
“秦羽啊秦羽，你說你怎麼就敢做這種事情呢？刑不上大夫，這是從古至今的鐵律，你這樣做無異與跟天下官員爲敵啊！”
秦羽滿臉僥倖之色道：“此事下官確實做的有些欠妥，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
“確實有些欠妥，說起來此事你最需要感謝的還是都御史褚大人，你可不能忘記他老人家的大恩啊！”
“沒錯，今日全靠褚大人力挽狂瀾。”
“你身爲大理寺的官員，大理寺卿和少卿都沒有替你說話，反而褚大人替你說話，真是讓本官感到意外。”
葛天運盯着秦羽目光炯炯的說道。
聞言秦羽心中暗自冷笑連連。
這個見風使舵的老狐狸，是在試探他跟褚安平的關係，以確定以後對待自己的態度，免得行將踏錯影響仕途。
既然知道了他的意圖，秦羽哪裏肯將事情講明？
他露出失望的表情道：“大理寺的上司確實讓人有些失望。”
見秦羽話說不到重點上，葛天運挑明瞭問道：“秦羽，你跟褚大人是什麼關係？”
秦羽似笑非笑道：“葛大人，我能跟褚大人有什麼關係？不過都是爲陛下分憂的人罷了。”
聞言葛天運皺起眉頭仔細思索起來。
秦羽則轉移了話題，試探道：“如今下官官職被貶，不知葛大人對下官有什麼指示或者是安排沒有？”
葛天運收了收神道：“陛下只是降了你的官階，你的職責又沒變，一切照舊便是。”
秦羽起身拱手：“好，那卑職便去忙了。”
葛天運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料到秦羽這麼快就要走，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道：“以後做事仔細小心一些。”
“多謝大人葛大人提點。”
秦羽應了一聲後轉身離去，心想葛天運也不算蠢人，就算拿不準自己跟褚安平的關係，也能看出乾武帝的意思，就今日的態度來看應該不會再給自己下絆子了。
走出葛天運差房，秦羽剛來到自己差房門口，正好看到鄭經綸從裏面走出來，步履有些匆忙。
“鄭大人。”秦羽拱手打了個招呼。
“你來的正好，本官有點事情跟你談。”鄭經綸頓住腳步，眼中精光閃爍說道。
“鄭大人，請。”
秦羽笑着將鄭經綸請入房內，將門關好後道：“不知大人有何事要跟下官要談？”
“葛天運這個人本官知道，做事瞻前顧後患得患失，以後在查辦同福樓一案時，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可以來找本官。”
鄭經綸語氣深沉，神色鄭重的說道。
秦羽聞言微微一怔，爾後陷入了沉默。
他怎麼都沒想到鄭經綸跑來跟自己說這些話，一時間有點拿不定他的心思，皺着眉頭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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