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過分要求
據姜欣悅說他不過二十八歲，但給秦羽的感覺卻像是三十八歲，臉上滿是細細的皺紋，膚色很黑，像是一個長期被風吹雨打的莊稼漢子。
長得很普通，屬於丟在人羣中絲毫不起眼的存在，但眼睛很亮，帶着一股子隱藏不住的凌厲氣勢，很有精氣神。
秦羽注意到他的左右手虎口上都有非常厚的老繭，關節都很粗大，兩隻手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這讓他有些喫驚：“你是使雙手刀的？”
姜青山點頭：“沒錯，是雙手刀。”
“三品小宗師？”
“沒錯，剛剛突破就回來了，卻不曾想家父病逝。”姜青山輕嘆了口氣，滿臉悲切。
“節哀順變吧，人總得向前看。”
“好了，客氣話咱們就別說了，妹妹的心思我知道，讓我給你做事是不可能的，我堂堂三品小宗師，還怕能找不到事做？”姜青山收斂了下情緒，毫不客氣的說道。
秦羽臉色僵硬了一下。
三品小宗師，自然有自傲的本錢。
見他不願給自己做事，秦羽也不求着他，便笑道：“既如此，那就不提此事了，喝一杯？”
“這個可以。”
姜青山點點頭，來到火盆前坐下。
秦羽安排人去弄幾個下酒菜，等他安排好坐在火盆另一邊，姜青山突然開口道：“你要了我妹妹的身子，打算怎麼處理？”
秦羽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你該娶她。”
“……”
秦羽跟面無表情的四目相對，片刻後搖了搖頭：“不可能。”
放在原來的世界，說出這種話毫無疑問是妥妥的渣男。
但在這個世界，他的私生活算是極爲乾淨的了，整個府上就兩個婢女，整個京城的權貴怕只有他一人了。
他倒是不在乎娶一個婢女。
問題是，他對姜欣悅真的沒有多少感情。
他不可能委屈自己。
“那我只能殺了你了。”
姜青山輕描淡寫的說出了這句威脅的話。
聞言秦羽神經瞬間緊繃。
姜青山沒拿雙刀，秦羽也沒有拿劍。
即便比拼拳腳功夫，秦羽都不可能是姜青山的對手，境界差距帶來的巨大的內力差距，是一道無法跨越的巨大鴻溝。
秦羽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分析一番後，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你不敢，或者準確的說是不能，這樣的威脅沒有任何意義。”
三品小宗師是強，但對於整個朝廷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個人再怎麼武勇也對抗不了朝廷。
而襲殺朝廷命官本就是滅九族的重罪，這種事情不單單是乾武帝，哪怕是其他權貴也會全力支持抓捕兇手。
道理跟秦羽對士大夫用刑一樣。
倘若哪個武林高手襲殺朝廷命官，不將其九族滅掉，其他人有樣學樣，權貴們還敢出門？
姜欣悅既然這麼在乎自己的妹妹，就不會幹這種滅九族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在嚇唬秦羽。
再說了。
赤手空拳自己雖然不是三品小宗師的對手，但在《移形換影》的加持下，撐幾個呼吸沒有問題。
陳戰等肅親王派來的軍中高手就在門外侯着，姜欣悅也還在府中，怎麼想自己被弄死的可能性都很小。
姜青山沒有動手。
但他的眼中有殺機沸騰。
“那我妹妹豈不是被你白睡了？”
秦羽壓下心中緊張，沉聲道：“姜青山，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妹妹是自願賣身葬父的，本官可沒有逼她！
要說她今日的遭遇，歸根結底還是怪你，倘若你在家照顧你父親，事情豈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聞言姜青山眼睛紅了，臉上逐漸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秦羽又道：“再說姜欣悅，她應該跟你說過當初她差點被狄俊傑買走，要不是本官硬將她買回來，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你可知因爲此事，本官被與刑部侍郎交惡，以至於被彈劾降低官階？”
“那是你現在查的案子得罪了他們！”姜青山怒聲反駁道。
咯吱！
陳戰等今晚值守的四人推門而入，唰的一下將長刀抽出來，神色戒備的盯着姜青山，只等秦羽一句話就要殺來。
此時姜青山眼中已經沒了殺機，秦羽眼神示意他們沒事，讓他們在門口侯着，等他們出去後語氣低沉的道：
“你說的沒錯，但如果沒有你妹妹這檔子事，我會招惹他們給自己找麻煩？你妹妹在我府上是喫得不好還是穿的不好，還是說我虐待她了？”
“我說的不是這些！我說你應該娶她！”
“不可能！這天下就沒有這樣的規矩。”秦羽斷然拒絕道。
“規矩？你不是也壞了刑不上大夫的規矩，跟我你有什麼資格講規矩？”姜青山嗤笑一聲說道。
“我壞刑不上大夫的規矩是爲了大乾，是爲了天下百姓，如果你知道同福樓一案的話，就知道我不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而你呢？是爲了一己私利！這能一樣嗎？”
“呵呵，你以爲你是什麼好官？以爲我不知道你以前也曾貪贓枉法，是個十足的混蛋？”
秦羽知道前身確實幹出那種事就沒有辯解，反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就不能浪子回頭？我貪一時就該貪一世？我就不能有大局觀？”
姜青山啞口無言，怔怔的看着秦羽。
秦羽知道他的心理防線幾近崩潰，便展開反攻。
“倒是你，出身書香世家棄文從武，父親死了竟然要妹妹賣身葬父，她甚至捨不得將留給你的祖宅賣了，你又做了什麼？
作爲一個兒子，你不孝！
作爲哥哥，長兄如父，你沒有盡到照顧她的責任！
你父親下葬用的是本官的銀子，而且本官還給了你姐姐高於市場價一倍的價錢！
你姐姐到我府上後喫的好住的好，也是本官照顧的，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指責本官，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你說我睡了你妹妹，她若是被狄俊傑買走，睡膩了然後賣到青樓，睡的可就不是我一個人了！”
“夠了！夠了！你閉嘴！”
姜青山唰的一下站起來，臉上交織着憤怒和自責的複雜表情，身軀微微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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