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內外勾結
內外勾結。
果然。
所有強大的組織，都是從內部開始開始爛掉的，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目前秦羽只知道這個知府名叫方斯年，其他的一概不知，也不好展開調查。
他總不能直接告訴方斯年，說你昨天跟那個誰誰誰說了什麼話，背後到底是誰指使的。
這太不合理了。
等方斯年絮絮叨叨講完一堆廢話後，秦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笑呵呵的道：
“行了行了，該記錄的都記錄了，方大人你就在京城住上一段時日，就當做是休假了。”
方斯年唉聲嘆氣：“可憐我那一方百姓該如何是好啊，如今正是準備春播的時候，本官心裏掛念的緊啊。”
“方大人不必焦心，此案的重點還是在那些押運人員身上，大人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既如此，今日秦大人已經問完話，本官是不是可以走了？”
秦羽啞然失笑：“方大人，現在丟掉的可是陛下的貢品，你要是這麼快就走了，陛下會怎麼想？”
方斯年苦笑：“那我留着也沒什麼用啊，秦大人接下來怎麼安排的？”
“本官要將那些押運人員全部過一遍，等確認他們沒問題，確認跟方大人沒關係後，方大人便可離開。”
“好，知道了。”
“方大人每日上午須得來大理寺報備，並且上稟所住之地，不得離開京城。”
“秦大人放心。”
方斯年表現的極爲配合，從外表看怎麼都不像個涉案人員。
爲了讓其放下戒心，秦羽沒有表現的太冷，也沒有表現的太熱。
等他走後，秦羽便對趙強說道：“派個人去吏部，將此人的履歷調過來，本官要親自查閱。”
趙強目光炯炯的道：“大人懷疑他？”
“談不上懷疑，現在任何線索都沒有，所以所有人都有嫌疑，只能對所有人都展開調查。”
“也只能如此了。”
趙強點點頭，眉頭緊蹙，顯然對這種沒有方向的調查方式很是無奈。
接下來便是詢問押送人員，秦羽交給趙強和姜青山兩人一起問。
他自己則以邊聽邊分析的理由偷懶，等着那位跟方斯年有勾結的押送人員。
第一個接受接受問詢的押運人員，是個精幹的中年漢子，在講述完事情的經過後，最後臉上浮現出些許猶豫之色。
趙強經驗豐富，見狀提醒道：“有什麼就說什麼，哪怕是猜測也無所謂，沒準就能從中分析出什麼也說不定，這也算是一大功勞。”
秦羽之前注意力就沒有在此人身上，聽到趙強的話這纔看了過去，配合着說道：
“沒錯，有什麼說什麼，那些死去的人，有不少跟你關係都不錯吧？難道你不想給他們討個公道？”
“好！我說，我懷疑那些劫匪其實是某支軍隊的士兵，而且還是其中精銳！”
“你確定？”
秦羽臉色微變，不由得站了起來，直勾勾的盯着他問道。
貢品被劫一事稟報到京城時，一直說的都是劫匪，大家都懷疑是某個世家乾的，或者真是某夥勢力強大的劫匪，甚至有可能是江湖人士。
從始至終，都沒有人往軍隊身上想。
如果真是軍隊的人乾的，那麼事情就有些複雜了，他們連效忠的皇帝的貢品都敢搶，還有什麼是不敢幹的？
當初同福樓一案的事情還歷歷在目，秦羽這心又懸了起來。
趙強和姜青山神色也都有些凝重，這麼淺顯的道理，秦羽能想到的，他們自然也能想到。
“大人，我說了，我只是懷疑！”
“好，知道了，告訴我你懷疑的理由。”秦羽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問道。
中年漢子以前當過兵，而且還是某支軍隊的精銳，後來因爲剿匪時不慎被攻擊到了腰部，以至於落下腰疾，便被清退去江南織造這個清閒咱們當差。
所以他對軍隊的進攻手段很是清楚，對照之下提出三個懷疑的依據。
第一。
劫匪所謂劫匪選擇的劫持點非常專業，是非常適合打伏擊的位置。
那是一片密林，便於隱蔽身形，密林背後是一條水流比較急的河道，任務失敗後可藉助河道迅速撤離，伏擊點有個不怎麼大的陡坡，便於阻擊敵人。
普通劫匪按理說選不出這麼專業的位置，所以他懷疑是軍隊的士兵。
當然。
這個實際上沒有太大說服力，劫匪也有懂兵法有腦子的聰明人。
但接下來的就多少有些說服力了。
第二。
弓箭手的攻擊方式。
軍隊有自己的一套射擊方式，一輪二輪三輪齊射，一波接着一波，其中一輪射擊時另外兩輪的人抽箭矢搭弓做準備，以達到人停箭不停，壓制和殺傷敵人的目的。
而劫匪即便懂得這些軍隊的射擊方式，在沒有經歷過長期專業訓練下，是不可能配合好的。
可那些劫匪就表現的很專業，射箭絲毫不雜亂無章，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
第三。
就是他們的攻擊方式。
兵器不是制式兵器，但長刀短劍匕首都有，甚至還有拿長槍的人，遠攻近攻貼身刺殺，一整套的武器和富有默契的配合。
聽完他的話，秦羽有些疑惑：“按照你所說的，應該完全就能確定他們是軍隊纔是，爲何當初上報時，沒有提及此事？”
“因爲他們隱藏的太好了！”中年漢子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就說第二點射箭。
那些弓箭手是分散開來的，而不是像軍隊那樣集中在一起，並且不是制式弓箭，更沒有像軍隊作戰那般有人現場指揮攻擊目標，完全是各自爲戰。
再說第三點攻擊武器。
紅纓槍，長木刺，殺豬刀，剪刀，菜刀剔骨刀，什麼亂七八糟的武器都有，只有一小部分人有正規兵器。
任誰那麼一看都覺得是夥子劫匪，但你仔細一看一想就會發現，這些亂七八糟的兵器，包含了遠攻近攻貼身刺殺的各種武器要素。
所以他們纔會被矇蔽。
而只有中年漢子一個人看出來的原因，是因爲他在真正的精銳之師待過。
其他一同押運的倒也有當過兵的，但都是地方駐軍的兵，說穿了就是鎮壓老百姓的，無論哪方面都比精銳要差，自然沒有這個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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