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毛骨悚然
乾武帝擺了擺手說道。
“是，陛下，微臣告辭，諸位大人告辭。”
連九卿都沒有資格參與的事情，秦羽就更沒資格了，能讓乾武帝親自給他寬心，已經算是極爲難得。
只是他心中還有許多不解，在臨走之前吩咐系統，對乾武帝展開時光回溯，希望將鎮南大將軍任遠山的事情徹底搞明白。
一路上秦羽都走得很慢。
注意力全在腦海中的畫面上。
昨日，乾武帝和左丞相金興騰、右丞相蘇天鵬、御史大夫褚安平，以及太尉嚴治談了一個下午。
秦羽終於知道了一些乾武帝沒有說的事情。
韋家跟鎮南大將軍任遠山勾結在了一起，當初乾武帝下令剿滅韋傢俬軍的就是任遠山，結果至今沒有任何戰果，韋傢俬軍似乎早就知道了消息。
諜報司在這個時候發揮出了巨大作用，探聽到情報是任遠山提前泄密，韋傢俬軍才得以逃脫。
現在任遠山還在興師動衆的尋找韋傢俬軍，實際上就是做給乾武帝看的，也就是說到目前爲止雙方還沒有撕破臉皮。
除此之外。
還有一個非常勁爆的消息。
也不知道韋家使了什麼手段，讓其一個十來歲的幼子認任遠山爲義父，後來更是直接過繼過去正式成了任遠山兒子，兩家徹底綁在了一起。
要錢有錢，要兵有兵。
是個大麻煩。
而且任遠山現在已經在收攏漫長邊防線上的士兵聚攏一處，有了成爲大兵團的趨勢，如果全部歸攏便是二十萬大軍。
褚安平提議以懷柔之策，讓任遠山歸順，令其回京首封，許諾以御史大夫之職，趁機解除其軍職，其麾下軍隊打散，從西南邊軍和東北邊軍調遣將領過去率領分化。
結果蘇天鵬和金興騰都表示反對，認爲以任遠山的性子走上這條路就不可能回頭，況且京城還有肅親王在。
他們兩個一致認爲任遠山想做鎮南王，而不是鎮南大將軍，唯有將其徹底按死，然後用大軍將淮南暗中支持任遠山的世家一句剿滅，才能永絕後患。
乾武帝採納了兩人的建議。
金興騰長子金元浩，將率領五萬大軍從西南方向圍剿，蘇天鵬長子蘇松山，將率領五萬東北邊軍從東南而下圍剿，直隸總督將率領八萬地方駐軍從中部圍剿，三支軍隊將形成合圍之勢。
按照他們的設想。
等戰爭勝利，金元浩和蘇松山率領的軍隊將在南邊駐紮，西南邊軍和東北邊軍也將打散分佈在邊境線上，設立多個戍邊將軍，將兩個軍團分散開來。
因爲西南邊境外的蠻族，以及東北更東的毛子，這些年已經被大乾兩大軍團打怕了，如今大乾國力也愈加鼎盛，不需要大軍團作戰。
這便是他們商議的內容。
不過太尉表示擔憂，擔心年輕一代的將領怕是難以招架任遠山這位名將，尤其是東北軍可能還會出現嚴重的水土不服。
建議讓蘇天鵬統帥全軍。
結果卻被乾武帝否決。
理由是他們這些老傢伙總要退下來，得讓年輕一代的將領成長起來，這才調兵遣將用的也大多是年輕將領。
等他們能扛鼎了，大乾才能後繼有人。
對此金興騰和蘇天鵬都表示贊同，而且蘇天鵬也表示打了一輩子仗了，現在只想過點舒坦日子，在大乾培養大乾未來的年輕一代。
這下秦羽算是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整體戰略沒有任何問題。
但卻是建立在對金興騰和蘇天鵬的信任上。
金興騰的忠誠毋庸置疑，上次被誣陷的事情中就可見一斑，當時他是有絕佳機會和理由舉起反旗的。
倘若起事。
任遠山也跟着起事。
雙方互爲犄角之勢，乾武帝和蘇天鵬怕是也要頭痛不已。
至於蘇天鵬的忠誠。
秦羽不敢妄言。
但至少他們是皇親國戚，現在也沒有反的必要。
這期間褚安平曾質疑啓用武將，然後待他們犯錯後再打下去的必要，不如直接解除其兵權來的乾脆利落，只要有金興騰和蘇天鵬壓着，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金興騰、蘇天鵬和嚴治都表示贊同。
乾武帝卻表示反對。
說是他當初許諾了權勢和富貴，就絕不辜負跟着他一路走到今天的任何人，只要他們不要瞎搞，這權勢富貴就是他們的。
對此秦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只能說乾武帝是個重承諾的仁義皇帝。
商議完這些，乾武帝晚上在皇后宮中就寢。
皇后問了下當今天下大勢，得知任遠山造反，乾武帝又對兩位丞相重用時，表示了極大的擔憂。
然後乾武帝說了這麼一段話。
“這天下是我李家的，也必須是我李家的，他們若是敢起二心，朕的黑水臺不能滅盡千軍萬馬，但能將他們滿門老小幹掉。”
秦羽聽完直接毛骨悚然。
原來不是他對金興騰和蘇天鵬足夠信任，而是他有在任何時候斬首叛軍首領的底牌，黑水臺的恐怖遠在想象之上。
絕對有二品宗師！
否則也不會有如此自信。
這讓秦羽暗暗心驚，就自己這三品小宗師的實力，就算逃出京城這個漩渦，乾武帝要是想幹掉他，怕是也無力反抗。
走上這條道，就沒了回頭路。
只能繼續在朝中做事了。
而且是時候考慮繼任太子之位的是何人，早早下注暗中投靠，將來乾武帝駕鶴西去，才能繼續保住自己的權柄和富貴。
很快秦羽就回到了大理寺。
有人前來向他傳話，說是新任大理寺卿召見。
秦羽收了收心神，來到大理寺卿差房，見到了這位金興騰的老部下，西南邊軍的參將郭遠懷。
“下官拜見大人。”
秦羽躬身行禮，暗暗觀察着此人。
這是一箇中年漢子，留着長鬚，剛毅的面孔上帶着些許笑意，眼中精光閃爍，一看就是個極爲聰慧之人。
他還保持着軍旅作風。
在椅子上坐的筆直，像是一杆長槍，多少帶着點凌厲逼人的感覺，氣質跟那些文官截然不同。
“不必多禮，快快起來，正好本官有點事情跟你說。”郭淮元起身虛扶，面帶笑容的說道，一點架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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