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孤臣
三皇子馬上就要離開京城去地方赴任，是公之於衆的皇位爭奪者，這個時候請他赴宴，去與不去都是個麻煩。
去了。
會被人們認爲他站三皇子這邊。
不去。
則是不給三皇子面子。
畢竟人家是身份尊貴的皇子，不去肯定會被記恨，萬一他沒有把大皇子扶起來，將來三皇子上位定會清算。
有些事情逃避是沒有用的。
總要面對。
秦羽帶着姜青山趕往三皇子府上。
他本以爲會有很多人蔘加酒宴，畢竟三皇子馬上就要走了，這一走就是三年，在離開前怎麼着都要聯絡一下感情。
結果出乎他的預料。
只有他一人。
所謂的酒宴也不存在。
簡單的一張小几，擺在三皇子府邸後花園，一壺清茶兩個茶盅兩碟點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秦羽滿心疑惑上前行禮。
“下官拜見三皇子殿下。”
“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搞這些繁文縟節了，坐吧。”
三皇子微微一笑，指了指對面的軟塌說道。
“是，三皇子殿下。”
秦羽應了一聲，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正思索如何開口，三皇子先說話了。
“是不是很意外？”
“沒錯。”
秦羽點了點頭說道，乾脆不再多想，看三皇子怎麼說見招拆招便是。
爲了掌握主動權，他暗自吩咐系統對其展開了時光回溯。
“其實本皇子沒有記恨你。”三皇子突然說道。
“呃……”
秦羽微微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三皇子沒有任何鋪墊，就這麼直截了當的直奔主題是他沒有想到的。
三皇子面帶微笑，風輕雲淡的道：
“因爲你不是刻意針對本皇子，先是牽扯到了老大，然後是老二，最後纔將本皇子查出來，只能說是事趕事趕上了，換做其他皇子也是同樣的結果。”
單憑三皇子說的這些話來說，給人感覺是個胸懷寬廣通情達理之人，但秦羽卻不這麼認爲，他差點斷送了三皇子的前程，不能這麼輕描淡寫的揭過。
他心裏是這麼想。
但表面上卻是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拱了拱手道：“殿下胸襟令人佩服，你能這麼想太好了。”
三皇子點了點頭笑道：“老實說，本皇子對你的辦案能力非常認可，自認爲謀劃的天衣無縫，連父皇都騙過去的事情，卻被你揭露了出來。”
“巧合，都是巧合，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而已。”
“自謙的話就不用說了，本皇子可不是在拍你馬匹，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你可知道今日本皇子請你前來的目的？”
“不知，請殿下明言。”
秦羽拱了拱手說道。
他知道今天最重要的談話要開始了。
神經不由得緊繃了起來。
連腦海中的時光回溯畫面都沒有精力去看。
“那我就直說了。”
三皇子臉上笑容不變，眼眸中多了幾分傲然，語氣平靜的道：“不會有任何意外，將來繼承大統的必然是本皇子，過程可能會比較曲折，但這個結果絕不會發生改變，但誰又會喜歡曲折的過程呢？所以本皇子需要你的助力。”
“這個……”
秦羽沉吟了一下搖頭苦笑道：“殿下，您真是太高看下官了，下官哪有什麼本事幫助到你？”
“又自謙了。”
三皇子端起酒杯輕輕把玩着說道：“放眼整個大乾，除了三公也就只有你一人能不經通稟就可入宮，連我等諸位皇子入宮都得乖乖等着，可見父皇對你的信任，怎麼說沒本事幫助到本皇子？”
“這個……陛下給予如此優待，不過是爲了彙報案情方便而已，昨日去求親不是也沒進去嗎？”
聞言三皇子皺起了眉頭，目光炯炯的盯着秦羽：
“沒想到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還在刻意疏遠本皇子，不，不用急着否認，你我心裏都清楚，你不看好本皇子能繼承大統？”
見三皇子如此直接，又是個不好糊弄的角色，秦羽想了一下，決定不再敷衍下去，半真半假的應對。
他略微沉思一番後道：“老實說，下官對殿下的謀略，以及處變不驚定力非常敬佩，甚至覺得諸皇子都不是你的對手，認爲你是最有希望繼承大統之位的，但是……”
說到這裏秦羽頓了一下。
三皇子來了興趣，放下茶盅身體略微前傾問道：“但是什麼？”
“但是下官是個孤臣，一個只能忠於陛下，或者說是當朝皇帝的孤臣，任何時候都不站隊纔是真正的孤臣，殿下您能明白下官的意思嗎？”
三皇子略微沉吟一番後道：“也就是說父皇在位時你只忠於父皇，將來誰做了皇帝你就忠於誰，那個人是本皇子你就忠於本皇子，是其他皇子你就忠於其他皇子，哪怕是太子已立，你也只忠於父皇？”
秦羽鄭重點頭：“殿下所言極是。”
“有趣，有趣。”
三皇子饒有興趣的看着秦羽輕笑着說道。
說話的同時拿起茶壺往秦羽茶盅裏倒了杯茶，風輕雲淡的說道：“按理說本皇子應該生氣的，但站在皇帝的視角來說，這纔是值得信任和倚重的大臣，現在本皇子能理解父皇爲何如此寵信你了。”
秦羽拱手道：“多謝殿下理解。”
三皇子將茶盅遞向秦羽，待秦羽接住後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等着將來給本皇子做個孤臣吧，喝下這杯茶你我便算是定下了君臣緣分。”
“下官期待着那一天。”
秦羽將茶水一飲而盡。
心裏卻在暗暗冷笑。
這個三皇子多少有點自大了，似乎太子之位已經是囊中之物那般，實際上他肯定面臨着巨大的挑戰，否則蘇天鵬也不會謀算着將蘇憐雪嫁給自己了。
待茶水喝下。
三皇子臉色一變，眼眸中多了幾分狠厲之色，語氣認真的道：“記住，是你說自己是個孤臣，你既然拒絕了本皇子的善意，最好也不要接受其他人的善意。”
這話帶着很明顯的威脅之意，就差直接明說不要去支持大皇子了。
秦羽心中有些不悅。
但也只能忍着，點了點頭。
“殿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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