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納吉長孫府
“今日在長孫府中,大婚之日去哪兒迎親?”
“回殿下,正妃爲平遙公主,這大婚自然是去宮中迎親。”
王運砸吧了一下嘴,去宮裏,那鶯鶯燕燕的一大羣,怕是不大出血的話接不走新娘子。
到了地方以後,全員下馬,開始列隊。
李綱整理了一番衣物以後,神色鄭重的接過小白嘴裏叼着的藤籠,把兩隻瑟瑟發抖的大雁從手裏接了過來。
雁是候鳥,隨氣候變化南北遷徙並有定時,且配偶固定,一隻亡,另一隻不再擇偶。
雁南往北來順乎陰陽,配偶固定合乎義禮,婚姻以雁爲禮,象徵一對男女的陰陽和順,也象徵婚姻的忠貞專一。
所以成婚六禮基本上處處都要用雁,南邊有些地方用的是鵝代替,地理條件所迫,沒有辦法。
後來大雁越來越少,用鵝、鴨的比較多了,用木頭雕刻的雁也有。
而這大雁也並不會讓它們出事,成婚之後兩位新人要親自放走它們,不過現在這時節,放走以後怕是活不了。
基本都是養着,養到碰到雁羣以後再放走它們,抓這些雁可是一件費力的事情。
王運娶的媳婦多,用到的也多。
而養雁有着專門的養雁人,基本不會出現意外情況,若是有意外情況,那也有補救辦法。
找專人作法,把這兩隻雁身上寄託的情意、寓意等等,轉移到備用的新雁之上,神神叨叨的那一套。
李綱做好準備以後,挺胸擡頭邁着八字步,肩膀隨着步伐幅度不小的晃動,看着有點好笑。
不過周圍衆人雖然都面帶笑容,但都是比較鄭重的,這是禮儀。
你這兒要忍不住笑出聲,那就是和王運以及長孫氏結死仇。
李綱上前之後就開始了奠雁禮,流程也比較簡單,李綱這位主持者持雁和女方的主要人物拜來拜去那一套。
禮儀也是躬身行禮那一套,只不過幅度比較誇張。
在這納吉禮上,王運就是一個透明人,因爲本來就沒他的份,他的日子在迎親。
包括今天來的很多人,其實都沒有他們的事情,它們就是跟着轉轉,該喫喫該喝喝,給兩家壯聲勢。
流程比較簡單,很快就結束了,接着就迎進府,李綱和李神通以及王績三人去和女方主家說定下的日子。
其他人入席喫喫喝喝,也有酒,但是不會多喝,因爲下午還有一場呢。
而王運帶着自己的禮物,跟着無憂的丫鬟往後府而去,這雖然於禮不合,但是所有人都當沒看見。
王運跟隨前來,就是奔着見諸女來的,而且送定情之物嘛,雖見面於禮不合,但是放在這納吉禮上也還算合適。
丫鬟帶着王運來到了一座院落裏,王運環視一圈,景緻應當是不錯的,但是冬日嘛,都蕭條了。
進了屋,看着坐在案桌旁的妙齡女子,王運不知道爲何,這心裏感覺就是一暖。
“來啦?”無憂笑意盈盈的看着走進來的王運。
王運點點頭,邊往她身邊走邊說道:
“前面正在定日子,我過來看看你。”
王運坐在她對面之後,放下手裏的盒子打開。
“這是什麼?”
李無憂有些好奇也有些臉紅和滿足,她猜到了一些情況。
王運拿起髮簪遞到她面前,讓她仔細看看後道:
“我送你的禮物,要不要我幫你帶上?”
李無憂有些緊張和慌亂,抿着嘴擡頭看着王運的眼裏滿滿的都是情意。
王運看她快要哭了的樣子莞爾一笑:
“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李無憂揚起頭眨了眨眼睛,隨後低下頭看着王運道:
“我不要現在戴,我要你在迎親之日來接我的時候幫我帶上。”
“好,都依你。”
王運寵溺的一笑,小心的把髮簪放進玉盒裏,雙手拿起放到她面前。
看着她把玉盒移到旁邊,喜愛之色溢於言表的樣子,王運開口說道:
“不過迎親之日…你也瞞着我?”
李無憂縮了縮脖子,吐了吐舌頭。
“哼哼,敢瞞着自己的郎君,等成了親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無憂紅着臉白了一眼王運,接着兩人閒聊了起來。
“無憂,她們都有愛好,你爲什麼沒有愛好?”
李無憂拉着王運的手,在他手上試驗着剛跟孫思邈學的活絡經脈的手法。
聽到這話微微一笑,擡手撩了撩垂下來的一綹頭髮:
“我不需要愛好,我有你就夠了!”
王運心裏一酥,看着眼前的麗人有些出神。
還沒成親,對於這時代來說,這種表達情意的話能出自她的口中,可並不只是代表她就是這麼想的。
兩人一直聊着,反正聊的什麼兩人估計自己轉頭都忘了,兩人的眼中都是彼此。
“大王…大王?”
王運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站着李無憂的小丫鬟。
王運扶着案桌心裏有些不捨的站起身:
“我們要回了,等我過幾日接你去我晉王府當王妃。”
李無憂笑着點點頭,起身來到王運身邊,彎下腰幫他整理扶平了一下坐皺的衣袍,又整理了一下袖口和衣襟,口中不由說道:
“你不喜跪坐,我都沒看到你的下襟平整過。”
“呦,這還沒入府呢,就開始管着我呢。”
李無憂白了一眼,看着王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她看了一眼小丫鬟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上前親了一口。
王運一臉的滿足:“行了,走了。”
隨後擡起手捏了捏李無憂的臉蛋,揹着手哼着小調春風洋溢的走了。
李無憂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的笑着搖搖頭。
等王運來到了前府後,過了差不多一刻鐘,衆人開始告別啓程,準備回府。
先回府,下午的時候再去隴西王府那邊。
長孫無忌看着王運,有心開口讓他對自己妹妹好點,但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王運對於他妹妹可比他自己好多了,但長孫無忌心裏很是不捨。
這個妹妹與他一母同胞,三兄妹最小的一個,小小年紀吃了那麼多的苦,現在算是找到了一個好歸宿。
但他心裏還是不捨,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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