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章:罰俸
這件事馬周還恰好知道,所以他就忍不住想笑:
“回大王,孫道長自從回了長安之後,一直被宮中的貴人邀往查看身體,小白也是被文紀公拉着娶親撐場面。
兩者都被摧折的夠嗆,故而前段時日脫困之後,孫道長就帶着小白去了驪山那邊,說是要進山採藥。”
王運也是沒忍住笑了笑,估計他這位孫師叔對李世民恨的牙癢癢,要不是爲了看長孫無垢,他纔不進宮呢。
一路來到了承天門前,衆人已經聚集在這兒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沒看見,估計到了兩儀殿前就能見到他們,其他人等在這兒估計是在等他自己。
門下省正二品的侍中兩位,原先本來竇抗一位,楊恭仁遙領一位,陳叔達掌實權。
現在竇抗還在,陳叔達上位了,楊恭仁沒了。
他在西北那邊有點叛亂拖的久了點,李淵順勢給降職了,安排到了正三品的門下侍郎,侍中的屬官。
邊關大將,說撤就撤了,也就李淵有這個底氣,完全不怕你造反。
不過多給了一個左散騎常侍,正三品下,也是門下省的,言諫官,通常安排勳貴,權不大但是很貴。
陳叔達上位是李淵的意思,不過王運也說了兩句好話幫他下了點決心,幹了這麼久了,也該上位了。
另一位門下侍郎不太熟,不過和他有點淵源,他對此人有恩情。
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劉政會,李淵的老部下。
他本來在太原輔佐李元吉,後來李元吉跑了,他被抓了,回來後一直待在晉陽那邊。
這幾次跟着王運立了不少的功勞,只不過並未上前線,王運也只回程路上見了他一次。
不過他在門下侍郎這個位置上呆不久的,三省的侍郎一般都是宰相預備役。
除了楊恭仁這種遙領,或着準備上任宰相的,一般不太常安排人。
門下省的兩位宰相,竇抗和陳叔達坐得很穩,所以他過段時間估計會前往六部,擔任一任尚書吧。
歷史上是刑部尚書,這一世不知道會不會變動。
中書省比較簡單,兩位中書令是王運和蕭瑀,兩位中書侍郎是房玄齡和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歷史上洛陽之戰過後就是這麼個職位,房玄齡纔是異軍突起,年紀輕輕就是預備宰相了。
不過他一直跟在王運身邊,掌管後勤大任,功勞那是足足,也就年輕和資歷這一個缺點。
但是李淵和王運發話了,這個缺點也不算是缺點,反而是好處,年輕就代表着未來啊!
尚書省的尚書令是李世民,正二品,按理來說這個位置纔是宰相,但是李世民坐着,唐初基本就是虛職。
李世民上位之後,這個職位也一直沒有安排人,所以宰相是尚書左右僕射,從二品的官職。
尚書左僕射空缺,右僕射是裴寂。
唐朝是羣體宰相制,宰相們權利還是不錯的,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一般官職,六品以下的重要官職都可以直接短暫任命。
皇帝發話了之後,軍政大事也能夠一己決斷。
當然,隋唐的宰相跟秦漢的宰相沒法比。
秦漢的那叫相國,真正的執掌軍政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國家並不光是你皇帝的國家,也是我相國的國家。
尚書省下轄六部,吏部尚書空缺,一般由裴寂管着,也就相當於是李淵直接掌控。
民部尚書,也就是戶部是鄭善果。
禮部尚書唐儉,兵部尚書空缺,邢部尚書竇誕,工部尚書武士彠,也就是武則天她老爹。
門下省四人,陳叔達是王運和李淵的人,竇抗是李建成的人,楊恭仁是李淵的人,劉政會是李淵的人,靠向王運。
中書省四人,那全都是王運自己人。
尚書省裴寂不用說,李淵鐵桿,鄭善果這個應該算是李建成和王運的人,李建成佔比例大一些。
唐儉是王運和李淵的人,竇誕李建成的人,武士彠這個不太清楚,應當是李建成和李世民中間徘徊,靠的估計是李世民。
現如今的三省六部就這麼個情況,要說朝廷上官員裏現如今誰最貴,那自然是李世民。
尚書令現如今是有實權的,但是要說誰最牛皮,王運覺得是他自己。
尚書令下來就是中書令了,沒有尚書令,中書令就是首席宰相,而且名義上大唐大半的兵馬都在他的麾下。
今日的大將軍也來了不少,羅士信和王君廓來了,劉弘基和柴紹也來了。
算過來算過去,朝廷大半都是自己人,看來還是想要中立的多啊!
或者說歷史上那些大名鼎鼎的人物,目前還都沒有上臺,現如今當家做主的就是這些。
就這勢力幫李世民直接上臺都沒有絲毫問題,但是需要這些人的鼎立支持,所以目前還不行。
等這兄弟倆打生打死,讓這幫子“自己人”體驗到危機,讓他們意識到不插手不行的時候再幫忙。
王運也沒想着殺了李建成,要是以前殺就殺了,無所謂,現在都混熟了。
雖然有點小算計,但是不夾雜其他只親情而言對他還是不錯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可跟歷史上不同,有自己支持李世民平穩上位,李建成翻不起風浪。
來個大勢所趨,李建成威脅不到李世民,那他活下來的機率還是挺大的。
後續直接封到域外嘛,要是真的可以不殺,李世民肯定也是不願意殺的,誰願意背個殺兄的名頭啊!
“吾等見過晉王殿下。”
王運來到衆人面前迎着衆人的行禮翻身下馬,連忙回禮道:
“哈哈,諸位叔伯太客氣了,行道乃是晚輩,怎麼可讓諸位長輩施禮,罪過罪過。”
蕭瑀撇撇嘴沒有說話,裴寂笑呵呵的說道:
“殿下乃是親王之爵,又是朝堂極權中書令,我等行禮是應當的。”
王運攏了攏大氅,笑容滿面的來到衆人中央:
“這打仗嘛,我自詡不弱於人,但是這朝堂之事我還年輕,日後還要多請諸位長輩多多指點。
而且我也是個憊懶性子,我就忙忙外面的事,朝堂大事還需要諸位長輩做主。”
王運說到這兒不等衆人回話,轉頭看向房玄齡:
“玄齡你雖有功勞,但是從未踏足朝堂,經驗淺薄,日後做事當小心謹慎,多多請教諸位長輩。”
房玄齡連忙對着王運和諸位行了一禮:
“回大王,臣記下了,日後還請諸位宰執與同僚多多照拂。”
衆人都是對着房玄齡笑呵呵的點頭,臉上笑容更熱情了一些。
王運這意思很明顯,朝堂的事我一般不參與,我就在外面忙我的改建,你們要是有事就找房玄齡就行。
不過大家心裏都清楚,你王運想幹什麼由不得你,李淵給你一箇中書令就是讓你做事的。
所以這話其實聽聽就好,目前的朝廷除了隨後會到來的奪嫡之爭,還算是風平浪靜。
所以王運明顯表態不會在朝堂之上攻城略地,這就是一個好情況。
衆人聊了兩句之後,一起往宮中走去,王運雖然可以在宮中騎馬,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
衆人來到兩儀殿前,李建成和李世民已經在這兒等候。
“臣等拜見太子殿下,拜見秦王殿下。”
王運也跟着衆人行禮拱了拱手。
“諸卿免禮。”李建成笑着擡擡手。
衆人接着在這兩儀殿外等候了起來,王運年齡最小,在李世民兩人和蕭瑀的帶領下自然就成爲了衆人的調侃對象。
“行道這大半月,怕是過得樂不思蜀吧?”
看着李世民那揶揄的表情,王運直接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晉王妃賢良淑德、精明強幹,這剛過門沒多久,就已經開始巡視產業,此乃是晉王殿下之福啊!”
王運聽到宇文士及的話臉上露出笑容,不過依舊沒有說話。
聽着衆人的吹捧,時間就這麼慢慢的過去了,等了沒一會李敬就走了出來行禮說道:
“請諸公卿入殿。”
衆人回禮,李敬別看是個給李淵跑腿的,但是也是朝堂重臣,內侍省監,從三品的大員。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宦官,掌權程度跟後面沒法比,但是李淵的親信,衆人也不敢小視。
衆人脫了鞋和大氅,摘下配劍配刀開始入殿。
裴寂感受着腳底的溫暖,對着前面的王運說道:
“晉王殿下這地暖之法可真是不錯,老夫年老體衰,受不得凍,不知可否幫老夫改建一二?”
王運回頭笑了笑,點頭說道:
“當然可以,我已經跟家中說好了,諸位若是誰想學的,直接遣工匠來學就是。”
王運雖然跟同安商量了一下,但是並沒有付諸於實際行動,後面同安又把這事交給了無憂。
原因自然是讓她多接觸一下人脈,王運今日這麼一說,諸府學習之前,府中夫人們自然是要去拜訪一下無憂。
“那很好啊,老夫的工匠也可以去學學,不知作價幾何?”
聽着蕭瑀的話,王運嘆了一口氣,這老頭還沒順心:
“不要錢,誰願意學直接來就是,府中的工匠等忙完了宮內,就去丈人府中改建。”
蕭瑀滿意的點點頭,衆人一個個入座閉目養神。
朝堂之上,除了皇帝其餘人也不論親戚。
所以李建成坐在高臺二臺的側坐,李世民左首位,王運右首位,其餘人按照官職一一排列。
衆人坐下沒多久,李淵就來了。
“陛下駕到,諸卿恭迎。”
衆人起身來到中央,躬身行禮:
“臣等拜見陛下!”
李淵笑呵呵的擡擡手:
“諸卿免禮,都入座吧。”
“謝陛下!”
等衆人行禮入座了之後,李淵直接就把目光放在了王運身上,冷哼一聲道:
“晉王爺大婚結束也有幾日了,這朝堂之上你是一次也不來啊!”
王運面露尷尬,直起身子拱拱手說道:
“稟陛下,外甥這不是忙嘛,昨日出城看了看改建事宜。”
總而言之,我也沒閒着啊!
李淵哼哼唧唧了一番,然後說道:
“中書令王行道聽詔,命你擬詔,晉王、河東道大行臺尚書令、河北道大行臺尚書令、上柱國、中書令、左右武衛大將軍、光祿大夫、鎮軍大將軍王行道擅離職守且目無尊上,罰俸三月。”
擅離職守說的是不來朝堂,當中書令多久了,一次政事堂都不來。
目無尊上顯然說的就是剛剛回話連個身都不起。
不過讓我自己擬詔懲罰自己,也真是……
但是擬詔書這個職責還真是中書省的,掌軍國政令,草擬詔令。
所有詔書政令都是中書省負責,執掌全國軍政大事,朝廷最高機關。
至於李淵說了所有官職,自然是所有官職的俸祿全都罰一遍,不過只是俸祿,食邑和田產不會罰。
總共四千四百四十石,三個月一個季度,一千一百一十石祿米就這麼沒了。
唉,王運嘆了一口氣,起身行禮道:
“臣領詔。”
李淵看着不情不願的王運嘴角微微勾起,接着直接說起了事情,小朝廷議室,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今日議事主要有三,一爲春祭大典,二爲改建大業,三爲兵部尚書之職。”
王運挑了挑眉毛,他猜對了一半。
這次的春祭大典跟以往的可太不同了,春祭和以往一樣,但是後面又加了一個春獵,這事情可不簡單了。
昨日看了看馬周的總結,這個春獵可不單純只是打獵,可以理解爲是閱兵大典。
號召諸方異族耀武揚威一番,放在這個時節還真就是合適。
這估摸着是今年朝廷上最大的事情,只是朝廷。
整個朝廷都要動起來,不過最忙的應該是掌外交的鴻臚寺,掌祭祀的禮部、太常寺、光祿寺。
他這個左右武衛大將軍也需要忙起來,不過手底下有人,他也不會太忙。
改建大業的事,王運只是簡單說了說,沒詳細給李淵說過。
讓劉德威也只是挑人,他準備搞定好一切事物之後再給李淵說,然後再拿到朝廷上。
但是李淵肯定能看出來關鍵所在,現在拿出來商討也合適。
至於兵部尚書,左僕射和吏部尚書一句不提,顯然沒有安排人的意思。
而安排兵部尚書,估摸着也是明後年的裁軍事宜,兵部是一個繞不開的衙門,沒人主事可不行。
但是王運有種不好的預感,改建大業他本來就是要做的,但是這春祭大殿的總指揮怕不是要落在他的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