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紙和印刷術
看了一眼路兩邊的車馬，這應當是商鋪掌櫃和管事們的車馬，今日過來應該是受到無憂的召喚來彙報情況的。
王運並沒有從府門那邊入府，而是直接從西邊的側門入了府中，然後一路來到了一個防守比較森嚴的大院落之中。
王運進入大院落之後就看到了北邊一口口的大陶缸，矮身粗壯的那種。
南邊的陰涼處放着一堆堆碼放整齊的材料，樹皮、麻皮、竹竿、破爛漁網、各種這樣的草等等。
在這些材料的旁邊還有些三口大鍋和兩架大磨盤，西邊的房子裏還有着石臼等東西。
這就是造紙工坊，不過這兒並不會大規模的生產紙，只是前期的實驗和總結，弄出最合適的技術。
造紙整個流程也算是比較簡單，怎麼製造出光滑平整，潔白，墨水不擴散的紙張纔是真正的難點。
整個流程大概八個部分。
第一步叫做浸漚切碎，把樹木和草這些原材料先泡一段時日，隨後切碎。
然後再悶在一個大鍋裏面蒸煮至爛，蒸好了的就叫做紙漿。
第二步，把這些紙漿原材料放入灰水浸泡，起到脫膠、分散纖維和漂白的作用。
第三步就是把紙漿放入石臼中舂搗，增強紙的牢固度和細密性。
第四步是洗滌，洗滌，洗掉紙漿裏的灰漿和雜質，增加紙的潔白度。
第五步叫做打槽，用木棒將紙槽內的紙漿打勻，使紙漿均勻地漂在紙槽中。
接下來的三步就比較簡單了。
第六步抄紙，用方型漏網在紙槽中一抄，水流下去纖維留下。
第七步曬紙，把抄網拿去曬乾，第八步就是揭紙了，把曬乾的紙從紙上接下來。
這八步一過，紙基本就造完了，不過這種紙還是比較粗糙的。
後面經過一些手段打磨，或者二合一、三合一什麼的會更好一些。
造紙流程可以說是相當的簡單，只要不是個傻子，基本都是可以做一做的。
難點是怎麼把選擇原材料，怎麼把原材料紙漿弄好，什麼樣的材料細膩，造出來的紙張光滑且合用。
這種材料要泡多長時間，煮多長時間，期間漂白和除壓制加什麼東西等等。
這些事情比較麻煩，需要一一的實驗，不過王運給出了小範圍，所以還算是比較簡單的。
簡而言之造紙很簡單，怎麼製造出好用還便宜的紙比較難。
王運看到北邊那放着曬太陽的抄網，走過去蹲下看了起來，看着看着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因爲雖然還達不到他想要的標準，但是已經可以用了。
有點泛黃，看着很平整，但是摸着還是有點粗糙，紙張已經很柔軟了。
“郎君覺得怎麼樣？”
王運起身回頭，看着李抒有些期待的神情舉起大拇指，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非常的不錯，再稍微改進一下就可以進工坊大規模量產了。”
這些紙都是烤乾的，所以質量相比於曬乾或者是晾乾的自然是不如的。
不過最近天氣不太好，要想曬乾和晾乾也沒有這個條件。
看這樣子今晚又要下雪了，天氣開始轉暖了，估計是這一冬最後一場雪。
聽到王運的誇讚，李抒笑的眉眼彎彎。
王運給她交代的事情她完成的很好，而且還是她自己喜愛的事物，所以她很開心。
王運上前拉起她的手，邁步緩行出院落往後府走去，開口埋怨道：
“你手這麼冰，這麼冷的天就不要沾水了嘛。”
李抒笑了笑沒有說話，只不過把另一隻手攏進袖子活動了起來。
“郎君，現在技術已經差不多了，是否可以開始準備工坊的事宜了？
這紙張拿出去所有紙張的價格會大減，於郎君而言會有很大的益處，不知取個什麼名字？”
王運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
“是該開始行動提上日程了，這件事那就交給你來辦？”
李抒直接點點頭應了下來，能幫上王運的忙在她看來很好，而且她也喜歡幹這事。
“至於名字嘛，既然是你造出來的，那就叫抒紙吧。”
這怎麼可以？
這紙張誰拿出來，天下學子都要承此人的情，她覺得叫晉王紙或者行道紙最好。
就算是不冠王運的名字，她一個妾室那也不行。
李抒剛要開口反駁，王運連忙擡起手阻止她，乾綱獨斷道：
“無需多說，就這麼定了，而且我這兒還有一項新技術，與這紙張配套的，還是要交給你來做。
紙就冠你的名，這個新技術就冠我的名，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嘛。”
在王運看來冠誰的名都無所謂，他的名聲已經大的不行。
且不說軍事方面的了，就政事方面，他只要完成這個改建，那就是毫無疑問的千古名相。
改建可不光是改建房屋，田地水渠和各種工具的事情也在這個範疇。
只要完成，那就是讓天下百姓不再挨餓受凍。
別看只是簡簡單單一句挨餓受凍，但這卻是所有爲官之人畢生追求的千古偉業。
所以他也不需要用紙張來提高了，而且李抒是他媳婦兒，晉王府的人，只要這些東西出自晉王府，名聲還是他的。
至於什麼妾室，他心裏雖然也有點嫡庶之分，但是自己的媳婦妾不妾的他從來沒有考慮過。
李抒聽到王運的話，面露無奈的笑容。
她也不是一個糾結的人，王運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王運明顯發現互握着的李抒的手更緊了一些。
王運擡頭看了一眼朦朦朧朧的太陽，大概十一點左右，所以提議道：
“距離午時開飯還有一點時間，要不我們去園林裏轉轉？”
李抒卻擡手穩了穩步搖，搖搖頭說道：
“冬日寂寥，圓林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如我們去文毓的院落看看花草？”
“行啊，走着！”
兩人一路來到了東邊，火兒和焰兒得知王運進府之後也找了過來。
崔文毓雖然也是住在後府，但是她的花草大半都是放在了東邊的院落裏。
她的花草那是真的多，聽說老家河北博陵安平那邊還有很多的花草沒有帶過來。
這些花草雖然有名貴的，但是也有一些路邊常見的小草，但是也是價值不菲。
不過她的花草自己買的沒多少，基本都是他人送的，或者是家裏人幫她找的。
是真的有閒情逸致，王運其實也挺想養一點學學，但是他知道自己沒那個耐心，基本是養不活的。
走在半路上，被王運摟在懷裏的李抒想起了他說的技術，故而問道：
“郎君剛剛說新技術？”
王運說的新技術自然就是印刷術，這個時候還沒有大規模的印刷術，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印刷術。
雕版印刷術發明自唐朝，唐中後期纔開始大規模採用，宋朝雖然發明了活字印刷術，但是雕版依舊是主流。
反正王運是沒見到過印刷術，他詢問過馬周，他們讀書依舊是在抄寫，所以他不太確定到底有沒有。
值得一提的是馬周當初看到他書房裏那滿滿的藏書不知道有多激動。
其實王運自己並沒有多少的書，都是太原王氏和其他人送給他的。
說回正題。
印刷術這東西其實也是相當的簡單，只不過沒人想到這麼一個操作，基本是一點就通的原理。
知道拓印，卻不知道弄出雕版，也是一件怪事。
活字印刷術還稍微有點難度，但是雕版是真的簡單。
“這新技術正好是與紙配套，是一種印字之法，把字直接印在紙上面，隨後裁剪組裝成書。
有了紙和這印刷術，日後書籍的價格基本會很低，天下學子基本不會再缺書讀了。”
李抒也是相當的聰明，直接抓住了關鍵詞：
“印？就像印章那樣？”
王運轉頭讚賞的笑了笑：
“沒錯，就是印章那樣，找一塊木頭板面然後把所要印的書籍字體陽刻在木板上，隨後抹上墨，拿起紙拓印下來。
一個板面能夠重複使用，不知道能夠印多少的書籍，而有了紙，想要多少的書籍都有。”
李抒的心中有些驚豔，他和王運的想法相同但是卻有些不同。
在她看來這真的是一個相當簡單的辦法，不過她卻想到了沒人弄出這技術的原因。
而原因也很簡單，自然是因爲沒有紙啊！
沒有紙這種東西，印刷術自然是沒有用武之地。
印刷術主要體現在大規模，所以印刷術和紙缺一不可。
這就跟沒有面條只有大肉的時候要什麼筷子一樣。
李抒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說道：
“一個板面只能夠印一種書籍，在妾身看來有些不太方便，耗費也太大。
何不把一個個字眼給分開，需要用的時候挑選組裝排列好，就跟郎君弄出來的弓弩一樣？”
王運瞪大眼睛看着李抒，我這還沒說活字印刷術呢，你這就已經會舉一反三了？
厲害啊，我的媳婦兒！
王運豎起大拇指，哈哈大笑着說道：
“哈哈，抒兒真是冰雪聰明，郎君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李抒風情萬種的白了一眼王運，剛剛的表現你可一點都不像是沒有想到這一點，顯然是還沒來得及說。
她們一羣人沒有其他的事，王運自然是他們時時刻刻的關注對象。
所以王運的各種各樣的情況，基本都被她們給摸的透透的了。
兩人說笑着來到東邊區域，剛走了沒多遠，李抒突然停下腳步輕咦了一聲停下了腳步。
王運也是停下了腳步，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疑惑，隨後王運直接轉身回返：
“走，去看看。”
王運說完之後就興沖沖的跑了，李抒帶着火兒和焰兒遠遠的跟在後面。
來到府門區域，正好看到西邊側門那邊通道過來了幾輛馬車，正在往演武場方向前行。
裏面傳來了一聲聲犬吠聲，王運和李抒兩人正是被此給吸引到了，晉王府沒養狗，所以有些疑惑哪來的犬吠聲。
段鵬看到王運樂呵呵的跑了過來，拱拱手說道：
“大王，這不是快春獵了嘛，故而宮中和秦王府、平陽公主府和任國公府送來幾隻獵犬。
宮裏送來兩隻細犬，一黑一白，秦王府的任國公府也是細犬，平陽公主府是土狗。
對了，平陽公主還送了兩隻獅子貓，一隻狸花貓，說是府中王妃夫人們喜歡貓。”
王運眨眨眼，他還從沒養過狗，不過春獵沒有獵犬卻是不得行。
小白去打獵，衝上去直接咬死拍死，那就體會不到打獵的樂趣了。
至於這種細犬就是大名鼎鼎的細狗，戰鬥力挺不錯的，但也不是很高，主要是速度快耐力強。
獵犬又不搏殺，主要用於驅趕、追蹤、圍堵獵物嘛。
對了，二郎神的哮天犬就是這種獵犬，而不是狼青德牧什麼的。
至於土狗，就是大名鼎鼎的中華田園犬了，雖然叫做土狗，但是各方面卻是非常的出色。
任國公是劉弘基，他那大名鼎鼎的夔國公是貞觀九年改的。
其他人估計是得知這些人送了，所以沒送過來，或許是待會會送過來。
反正不管送多少，王運都能養的起。
至於貓…而且還只送了三隻，感覺很有針對性。
王運轉頭看向剛走過來的李抒：
“府中誰喜歡貓嗎？”
“櫻兒、尼子還有嫺姐姐都喜歡貓。”
王運瞭然的點點頭，估計是趙英去串門說的，或者是李秀寧從哪兒探聽到的吧。
“只送了狗過來？”
“回大王，犬師也一起送了過來，不過這都是犬，不是狗。”
王運瞪了一眼段鵬一眼，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要反駁。
“先養起來吧，不過養在哪兒？”
“回大王，府中是有犬舍的，只不過一直空着。”
王運抿抿嘴，府中有犬舍，他竟然不知道，沒辦法，太大了啊！
“那就養起來吧。”
說完后王運轉身剛要走，府門口側門王地帶着一位將士走了進來，王運停下看着他們，這位將士是王君廓身邊的人。
“出了何事？”
“回郎君，事發剛剛，位置在務本坊，秦王府薛學士與於學士、我晉王府馬周與國丈尹阿鼠發生衝突，隨後被恰好撞上的程知節拿下。”
王運面色變得怪異了起來，他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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