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他悟了，他明白了彼得羅夫爲什麼說要去警局看了。
“原來你姓斯尼特金啊……”眼前的黑手黨首領對安東尼一邊說一邊整理好愛麗絲的小裙子。
既然是熟人，安東尼就乾脆坐在了椅子上。
“我記得當初愛麗絲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啊。”安東尼看着愛麗絲，他上次看到愛麗絲是十四年前了。
而森鷗外……嗯，森鷗外是他軍功的一部分。
當時他和費奧多爾乘坐阿芙樂爾號在常暗島附近收集情報。這船已經有了百年曆史了，是打到最後戰力緊張把作爲博物館的阿芙樂爾也拉出來了。
只不過戰力堪憂，僅僅是作爲預備在海上徘徊着。
因爲船員都不覺得自己要上戰場，所以氣氛還是挺溫和的，作爲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他和船上的貓一樣，只要喫喫睡睡就好。
上船完全是費奧多爾帶着他上來的，沒人對他有什麼要求。
就是當時安東尼的臉和腦袋被揉得有點疼，他和船上的貓貓簡直同病相憐。
船員都是沒輕沒重的大男人，一不小心就力氣大了。
至於森鷗外……
他還記得那天他坐在費奧多爾的腿上，費奧多爾教他怎麼從截獲的電臺頻道上分析情報，他舉了一個例子，就是日本的一艘基地航母發生了爆炸，是內部人士的行爲。
如果說合金是一種混合物這部分他還理解的話，到後面合金用於鋼材，在各種金屬元素和稀有元素的配比下鋼材的性質的變化，到那個基地航母爲什麼只能有直升機起落……
好像什麼都解釋清楚了，又好像什麼都解釋不清楚。
費奧多爾的思維還挺跳躍的，與其說他是在教孩子，不如說他是在和安東尼漫無邊際地聊天。
如果安東尼再大點，他大概就知道會這麼聊的都是理工科直男。
無論哪個費奧多爾本職工作都是搞這方面的。據他所知，作家費奧多爾當年學的就是數學，在軍隊裏做的是工程師。這隻費奧多爾雖然是情報收集，但是實際工作內容全都是理科，幾乎不帶一點感性。
周圍環境都是理科，費奧多爾的聊天內容也全都是理科似乎也不奇怪。
安東尼當時沒學進去多少，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感覺費奧多爾帶孩子有一點熟練，格里高利都沒這麼抱着他教他。
費奧多爾似乎看出來了他學的不認真，也並沒有生氣，而是拿出了個魚竿讓安東尼去玩。
倒是安東尼被他的態度弄得忐忑，他害怕費奧多爾會覺得他是厭學的壞孩子。
然後安東尼在船上就釣到了一隻昏迷森鷗外。
安東尼一臉懵逼地看着船員們把他舉高高，順便把森鷗外綁起來。
當安東尼回想起這件事的時候，他覺得當時那些船員不可能沒看到森鷗外，他們可是眼神好到一個潛水艇的探頭出來都能看到的。那些好心人是故意讓他飄到這裏來了，好送給安東尼一個軍功——順便作爲讓他們捏臉的報酬。
可能也有費奧多爾的威名在外，他們只能自願。
安東尼對於自己第一個俘虜還是很好奇的，所以去看過好幾次森鷗外，也見過愛麗絲。
安東尼當時不懂日語，但是他懂德語——這是安娜掌握的技能，而森鷗外也懂德語，所以兩個人的對話也很順利。
雖然是危險的異能者，但是安東尼不害怕，有別的人拿槍對着森鷗外，愛麗絲再快也比不過子彈。
說起來，安東尼的日語就是和森鷗外學的。
因爲他在森鷗外身上練習費奧多爾教的審訊技巧失敗了，就乾脆開始學起了其他的東西。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麼跑的。”安東尼看着森鷗外，森鷗外站直微笑的時候還頗爲人模狗樣，完全看不出來這個傢伙教安東尼日語的時候是圍繞着“蘿莉”這個不正經的話題教的。
雖然是敵人，但是戰爭已經結束了，安東尼也沒必要拿敵我雙方這件事情討論。
他和森鷗外的關係並不算好，畢竟和敵人的關係是親近不起來的，更何況當時森鷗外也一直在試圖套他的話。
不過現在拿這件事情套套關係挺有利於話題繼續下去的。
“我怎麼可能不跑，難道要去建設美麗西伯利亞嗎？”森鷗外聽說過俄國對待戰俘並不親切，去西伯利亞之後能活着被放歸的少之又少，“總之，什麼辦法都用過了，艱難地逃出來了。”
森鷗外並沒有仔細講述自己逃生的經歷，可能是因爲這是什麼商業機密。
對於教安東尼蘿莉控的事情，他並沒有愧疚。
他還懷疑安東尼的那個神祕上司是正太控了。
安東尼沒從森鷗外的嘴巴里套出情報，但是森鷗外也沒從他身上套出來。
“我對你印象深刻，雖然過去了十四年，你長相也變了很多，但是我還是能一眼認出來。”森鷗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安東尼的氣質比較獨特。
森鷗外難以描述這種獨特。
安東尼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像是好幾個人被縫在了一起，但是卻又莫名地協調。
“你來……該不會是前任武官的事情和我們港口黑手黨扯上了什麼關係吧？我可不記得有這樣的事情哦。”森鷗外指了指安東尼手上的文件，“這個是給我看的嗎？”
“一點點看過去太麻煩了，我之後再解釋。”森鷗外的態度安東尼不奇怪，這個傢伙就是在和異能特務科那邊一起踢皮球。
如果是別人的話，安東尼說不定就直接給他看了。
但是眼前的人是森鷗外，安東尼瞬間警惕起來了。
尾崎紅葉在門口等了好久，在幾個小時之後，安東尼終於從房間裏出來。
“斯尼特金先生。”森鷗外喊住了安東尼。
安東尼回頭看向他，他心情很好，森鷗外的心情實際上也挺好。
雖然只是脆弱的同盟關係，但是這讓他在橫濱有了一定的情報基礎。
而森鷗外得到了比較便宜一點的武器渠道。
“你真的不考慮加入港口黑手黨嗎？我們這裏最近剛剛少了一個幹部哦。”森鷗外並不準備把幹部的位置給安東尼。安東尼很優秀，但是和他其他幹部比起來完全不夠看。
不過畫大餅這種事情他做的很熟練。
森鷗外也是真的想要招攬安東尼。
安東尼的智商不低，而且在他小的時候就被徵調了，那麼異能肯定也很特殊。
雖然他覺得安東尼的那個上司是正太控，可是可愛的正太太多了，安東尼的性格和長相都不算事頂尖可愛的，所以他本身的能力纔是更重要的因素。
安東尼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森鷗外：“……就這？”
森鷗外覺得安東尼的能力不夠做幹部，但是安東尼實際上也是看不上港口黑手黨的。
他可是軍隊的中校，是外交官，森鷗外不過是橫濱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怎麼能和一個國家相比？
“兼職也不考慮一下嗎？”森鷗外並不像放棄，就是安東尼是外交官、是軍隊高官價值才更高。
安東尼歪頭沉吟片刻：“森先生要是再說這種話，我覺得我就該喫點回扣了。”
安東尼纔不會做這種事呢，髒了他的手。
不過嚇唬一下森鷗外，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是瘋了纔好端端的外交官不做，做一個黑手黨，自己要落在森鷗外手上，絕對會被坑死的。
而且他有兼職幫費奧多爾解決一些事情的，要他打三份工，他覺得自己會猝死的。
森鷗外立刻搖頭：“不了不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尾崎紅葉看了看安東尼，安東尼並沒有在她身邊停留，而是打量港口黑手黨的建築，實際上是在評估薄弱處，尾崎紅葉雖然很漂亮，但是並不是西方人會多麼欣賞的類型。
“他是來調查的前任武官的事情嗎？”尾崎紅葉看着森鷗外，森鷗外正把愛麗絲舉高高，他還挺開心的。
安東尼前任死亡的事情普通人都不關心，但是他們這些人卻有所耳聞。
脖子□□脆利落地切成了兩半。
絕對是異能者乾的。
“他的主要目的不是這個。”森鷗外敢說安東尼絕對不在意他的前任的死亡。
異能特務科把皮球踢到他這邊，但是他們大概沒想到這正合安東尼下意，順勢把這個罪名摁在港口黑手黨身上。
芥川可是在通緝令上的，而且製造了多起襲擊，說他殺了前任武官很多人都會相信。
更何況在明面上的聲望，可是安東尼更可信一點。
他沒有證據，不過安東尼卻借這個機會佔據了和在港口黑手黨合作中的上風。
完全可以想象，這傢伙扭頭肯定又會和異能特務科那邊抱怨他們提供的情報不準確。
兩頭通喫。
就是因爲雖然在橫濱的事情上他們是一致的，但是平日是對立的，信息不會互通。
就算互通了也沒什麼用。
“我只是好奇……他在橫濱是想要得到什麼？”這纔是森鷗外順着安東尼來的原因。
不付出點什麼怎麼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呢？
還有，安東尼的那個正太控上司究竟是誰？
森鷗外一直都惦記着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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