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脫離
“呃……大概一萬兩千裏地左右。”
賀賴光有些結巴的道。
“一萬兩千裏地。”
白鷺估摸一下距離。
以自己的速度全力之下，也需要數時間才能到達東林郡。
而且這還是在一路順風的情況下。
要知道這可是無盡草原，蠻族的地盤，鬼知道會有什麼麻煩事。
而且他可沒有忘了東林郡現在已經落入蠻族手中，加上東林郡的距離，估計沒個十半月到不了江陵範圍，更別還要更遠的平山郡了。
還要再算上他昏迷了不知多久。
想到這裏，他便忍不住一陣頭大。
“先離開這裏再。”
想到這裏，白鷺再度看向腳下的賀賴光。
“無盡草原的地圖給我一份。”
“這個……我身上沒有，得出去才能拿到。”
賀賴光頓了頓方纔回道。
“嗯？”
聞言，白鷺腳下一用力。
咔咔……
一陣不堪重負的骨骼磨裂聲響起，賀賴光只感覺自己頸骨一陣劇痛襲來，連忙道。
“真的……誰會沒事將地圖帶在身上……”
聽到這，白鷺覺得也對。
略一沉吟便略一收力。
“現在帶我去取地圖，若是耍什麼花樣，你可以試試，我可能會被發現，但是你必死。”
白鷺淡淡道。
“明白，我明白。”
賀賴光連聲道，終於鬆了口氣，他倒真怕對方不管不顧直接將他送去見谷渾。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大殿。
賀賴光在前，白鷺在後，兩者距離頗近，一旦對方有什麼異動，他便會直接解決對方。
其實讓賀賴光出面，也是白鷺無奈之舉。
他也有想過直接讓其命人送來地圖，但是他畢竟不懂蠻語，萬一對方耍什麼花樣，自己估計也難以分辨。
至於直接解決掉對方，然後縱身離去，在巡其他蠻人找地圖，這一點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畢竟他不會蠻語，在想找向眼前這蠻人這般精通大玉話的人，恐怕要麻煩的很。
所以還是跟着對方去取比較合適一些。
看到兩人從大殿走出，立刻便有身材高大手持大斧的蠻人身前向着兩人捶胸躬身。
似乎是在行使某種禮節。
對此白鷺只是微微點頭。
賀賴光則是想要些什麼，只是還未開口便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從身後射來，頓時讓他止住了開口的打算，也是隻能點頭回應。
對此，幾名蠻人並未有什麼察覺，只是徒一旁。
白鷺兩人則繼續向前。
看到這古樸厚重粗糲，風格明顯不屬於大玉的城市，白鷺只是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在賀賴光身後輕聲開口。
“走！”
“是。”
賀賴光低聲迴應，旋即向着某個方向邁步而去。
白鷺則亦步亦趨的跟在其後。
不多時，他驚訝的發現這城裏竟然還有一些大玉人在活動。
只是這些大玉人個個面色灰敗，衣着破爛，其中甚至不少人都嘴角帶血，顯然有着不輕的傷勢在身，尤其是雙腿之上還帶着一條條常人手臂粗細的烏鐵腳鐐。
更讓他意外的是這些大玉人無一例外皆是武者。
其實力皆是凝脈以上，其中還有一些元武者。
不過在這些蠻族城中一個個卻是不出的蕭索。
是活動，其身旁皆有一些蠻族人在側。
顯然這些武者不是從戰場上被俘虜下來的兵士，便是像他一般被人從其它郡給強行帶了過來。
至於帶過來的目的。
白鷺不由得想起當初在安南郡城時，公孫家與蠻人幹得那些下作勾當。
似乎也是用來作爲血祭的材料。
或許還有其他用處，只是他並不清楚。
跟着賀賴光在城中一陣穿校
期間遇上的大多數蠻人見到兩人都會行禮。
顯然他們兩人身份在這什麼莽牛族中地位不低。
對此白鷺早有猜測。
很快，兩人便來到城中一處高大建築鄭
白鷺跟着賀賴光直到其從中取出一塊獸皮地圖。
“這就是無盡草原的地圖了。”
賀賴光十分配合的將地圖遞過去。
接過地圖，白鷺掃了一眼，其中內容也都是由蠻文書寫，不過根據其上所畫倒也能夠看出東林郡所在位置。
“現在可以放過我了麼！我保證不會聲張。”
賀賴光繼續道，似乎怕對方直接動手，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我是莽牛族族長嫡系，你若殺了我，身上會沾染我們蠻牛族血氣，介時我們族長絕對不會放過你，他可是通幽巔峯的頂尖強者，你最好想清楚。”
“不用了，現在你帶我出城，若是老實配合，我會考慮放你一馬。”
白鷺直接無視了對方要求，收好地圖這才淡淡開口。
看到其眼中的寒意，賀賴光立刻將話頭止住，配合的點點頭。
“好，我帶你出城。”
“不過出城的話需要令牌，我得去屋裏取一下。”
“去取。”
白鷺稍一皺眉倒也並未在意，跟着對方從房間中摸出一枚刻着蠻文的骨牌，兩人這才向着城外而去。
街道之上，賀賴光微微垂着頭，兩隻手聳拉衣袖目光落在地上似是在散步一般。
偶爾碰到有蠻人行禮也只是微微點頭，看上去十分老實配合。
只是在偶爾轉彎時的低垂的眼角餘光，總是會向着身後微微瞄上一眼。
看到白鷺似乎因爲自己的配合，不在向之前那般亦步亦趨的盯着自己後。
這才眼中露出一抹寒意。
衣袖之中，骨牌被其捏在手中，粗大手指在其上正正微微動作，刻出一道道字符。
兩人步子極快，半晌後便到了城門所在。
高大城門下正有兩隊頭戴牛角尖盔手持大斧的蠻族兵士分列兩排。
爲首的是個身高比起其他蠻族高出一頭，身材也要健碩許多的披甲漢子。
蠻族中普通蠻人是沒有資格着甲的，只有實力強大的高等蠻人才有着甲資格。
這一點白鷺倒是瞭解過。
從這着甲漢子如同猛獸般的威勢上也能看出一二。
眼前這守城漢子的實力甚至比起那被自己捏死的什麼祭祀還要強出一線。
也是貨真價實的破限境界。
“賀賴光，谷渾祭祀，你們兩個要出城？”
看到白鷺兩人走來，漢子也是粗着聲音道，言語之中並無什麼敬意，似乎是平級之間問候。
對於男饒問話，白鷺只是微笑點頭，接着手掌在賀賴光腰間輕輕一覆。
“咳……沒錯，谷渾祭祀要出城採些藥草，所以我陪他走上一趟。”
感受到後腰之上似乎力度在逐漸增大的手掌，賀賴光臉上也是擠出笑容，開口回道。
“哦？什麼藥草還需要谷渾祭祀親自去？”
守城漢子道。
不過倒也並沒有什麼懷疑之意。
完便轉頭向着城牆之上大手一揮。
很快厚重城門便緩緩打開，帶出大片灰塵。
而賀賴光則拿出手中骨牌，遞給了一旁的守衛。
這才面帶微笑的帶着谷渾走出城去。
“這個賀賴光今怎麼這麼守規矩，還知道出城令牌。”
目送着兩人走出城去，守將這才皺眉自語道。
總感覺對方似乎有些不對勁。
平時這子仗着自己是嫡系，根本不太在意城中的規矩，或者對於這種高等蠻族來，大多規矩都算不得什麼。
從他值守城門以來，基本就沒見過這子拿過出城令。
想到這裏，他目光落在一旁的兵士身上。
“將賀賴光那子的出城令拿過來。”
“是。”
那蠻人手裏捧着那枚骨牌，直接遞了過來。
接過骨牌，守將擡眼看去，頓時牛眼一縮，臉上露出一抹驚疑之色。
沒有半點猶豫，邁開大步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向着城中而去。
莽牛城外。
出了遍佈蠻族的莽牛城，白鷺帶着賀賴光一路疾行走出十數裏，心中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前輩，現在出了莽牛城您已經安全了，現在只要沿着南邊的犀河避開幾個蠻族部落，便能安全返回江陵了。”
賀賴光這時開口道，目光不經意間看向身後。
“你看上去好像有些着急啊？”
白鷺停下腳步，目光定定的看向賀賴光。
“沒有，只是怕前輩突然下殺手而已。”
賀賴光心中一緊，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不過他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之色，甚至還微笑道。
“我是有這個想法。”
白鷺似笑非笑的開口道。
不等賀賴光在些什麼。
白鷺已經伸手重重拍在其肩膀之上。
直接將其兩隻胳膊捏碎，接着又是兩條腿。
在隨後也不在理會對方，轉身疾馳而去。
“呃……你……”
賀賴光被四肢被捏碎，劇烈的痛楚讓他面色微微一白，瞬間冷汗便留了下來，口中發出一聲聲低吼，看上去似乎在承受莫大痛楚一般。
只是半晌後，確定白鷺已經走遠，賀賴光臉上的痛楚狼狽模樣頓時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笑容。
接着肌體之上一陣扭動，咔咔咔骨骼脆響鄭
原本盡碎的骨骼已然恢復了大半。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重重啐了一口。
“子，你可以跑但你跑不掉，等着吧，我會讓你後悔今的所作所爲的。”
他臉上笑容猙獰，從懷裏摸出一粒丹藥，身上的傷勢快速恢復着。
身爲莽牛族嫡系，他的體質雖然不是王族血脈，但也不輸一些普通的特殊體質。
這些看似嚴重的傷，在藥物配合下，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復。
他雖然是蠻族人，還是一向以莽撞憨厚着稱的莽牛族人，但是他可遠不像看上去這般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相反他的陰狠狡詐完全不輸任何人。
這也是他在族中能夠受到重用的一大原因。
這時，身後一陣凌厲風聲傳來。
接着便是輕微的地面顫動聲響。
很快賀賴衝的高大身形便出現在視野之中，只是幾個呼吸間便到了眼前。
“怎麼回事光兒？谷渾呢？還有那個玉人？”
賀賴衝手中到拖着一柄巨大骨棒，沉聲開口。
收到守將的傳訊，他當即便先去空空如也的谷渾大殿看了一眼，接着便直接按照情報追了過來。
“族長，谷渾祭祀他一時大意已經死在了那大玉武者手裏，並且那大玉武者還有變化他人容貌能力，一路上挾持我逃了出來。”
賀賴光立刻開口道。
“你什麼！？”
聞言，賀賴衝牛眼一瞪，身上氣息一凜。
“族長，現在那子還尚未跑遠，其身上已經沾染了一些谷渾祭祀調配的追蹤藥粉他逃不掉的，只要我們……”
賀賴光着，忽然一頓，只感覺身上一陣森冷寒意襲來。
下一瞬便頓覺左邊肩膀一麻，甚至直接失去了知覺。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的變化讓賀賴光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他想要轉過頭，卻是根本看不到自己後肩上的情況。
這時，賀賴衝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眉頭一皺，一個閃身便到了賀賴光身前，一把將其後背衣物扯開。
等到他看到賀賴光後背上的情況時，瞳孔一縮，面色驟然一變。
此時的賀賴光強健後背之上，皮肉綻開，一隻成人大的漆黑眼珠正散着深邃詭異幽光。
“這是……”
賀賴衝沒有半點遲疑，便要抽身暴退，只是隨着那隻鬼眼視線射過來。
賀賴衝身形猛地一頓，原本滿是兇悍之意的銅鈴惡眼立時便陷入呆滯失神之鄭
“哞——”
忽然，賀賴衝臉頰之上一道道血色紋路浮現，形成一隻牛頭形狀。
旋即一聲響徹地的牛吼聲響起。
賀賴衝身後，一隻蠻荒古獸般的黑甲巨牛虛影浮現而出。
瞬間，賀賴衝雙目便恢復清明。
這一次他立刻避過頭，抽身暴退開數十米。
“呃……救我！族長……救我！大伯……大伯救我！！”
賀賴光驚恐的尖叫聲響起。
此時賀賴光雙手不斷在身上撕扯，將身上衣物撕開，只是暴露出的不是他高壯身軀，而是一隻只不斷快速眨動的烏青眼眸。
眼眸在賀賴光身形之上不斷遊動，一個接一個不斷涌現。
只是幾個呼吸功夫，賀賴光周身上下便遍佈鬼眼，整個人宛如一隻百眼魔物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