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林懟懟,仔細你的皮(求收藏追讀)
利用鴿子相隔千里,也能找到回程這個特點來傳遞信息,速度往往比陸路快上許多。
信鴿禁止捕獵,也有相應法律保護,信條傳遞內容有官方自己一套加密方式。
鴿子腿上密封信籤,根據其內封口漆制式不同。
分青、綠、赤三色,保密等級不同,赤色最高。
如果信籤封蠟被無關人員開啓,根據泄露等級不同,治罪不同,青撻、綠仗、赤色死罪。
揚州,清晨,一隻相貌平平的信鴿,正飛往一座三層高的小樓,屋頂全是鴿子屎。
此樓便是大景朝的信鴿驛站。
最上面那層是日常用來圈養鴿子孵化鴿子的閣樓。
驛站小吏,會統一收集好一波回程的鴿子後。
定期通過驛站,把鴿子陸運到需要的城市進行補充。
飛鴿驛站的小吏,見回來一隻信鴿,正落在鳥執架上。
他拿起後,取下腿部信籤。
信籤筒上刻的密字對照祕冊一看,是應天府來信,交予巡鹽御史林如海。
再豎起一看,信籤筒內部封口的顏色,赤漆。
嚇的小吏瞌睡都醒了,急忙傳信。
林府後院。
四進宅邸,江南水鄉特有的空間佈局,十步一景,盆栽老鬆,花團錦簇。
屋牆漆瓦上各處鏤空裝飾,雖沒有漆金抹銀。
但一點一處,無不透露着主人家的品味與雅緻。
拱門進入後,便是一個偌大池塘。
兩岸柳樹依依,池裏魚兒翻騰嬉戲。
池水清亮,一股活水,沿着彎繞的石制小渠,一點點匯入池水,又在池塘末尾處蜿蜒出府。
池塘北部一小搓區域,種着荷葉,此時荷葉正翠綠欲滴。
蓬船停在岸邊,隨着水面微風輕微攤擺。
水池邊,搭建一角樓,樓上牌匾題曰:映月書樓。
角樓木板鋪設,四面落地,無窗,僅以撫紗做窗掩。
一面容精幹,約莫四十大幾的男子,此時正穿着便服,在樓上教五六歲模樣的女兒讀詩。
此人便是巡鹽御史林如海!
小女兒林黛玉穿着粉色碎花儒裙,袖口裙襬淡藍色。
臉蛋還未長開,便出脫的一副清麗美人兒骨相。
白裏透粉的臉蛋上,大眼睛正舉着書本讀詩。
“爹爹,如今李太白的詩我都會背了。”
林如海說道:“你背與我來聽聽。”
林黛玉放下書本,搖頭晃腦的背道:“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
林如海手上的戒尺“啪”的就打在她的小手上,“這詩你確定我選進書本了?”
林黛玉翹起小嘴,也不哭,“爹,這詩莫非不是那太白所做?難道人家記錯,張冠李戴了不成?”
林如海望着她,輕撫着鬍鬚,“詩倒沒錯,確是李太白所做。”
“那爹打我作甚?莫不是天乾物燥,這戒尺它自己脆了聲兒?”
“這,”林如海知道她說的倒是沒錯。
日夜公務繁忙,竟然都疏忽了小女教育,竟讓她長的如此伶牙俐齒,以後出去免不得惹許多麻煩。
他轉移話題,指着詩本,“這靜夜思你背與我聽聽。”
林黛玉擡頭說道:“這詩人家三歲便背,爹次次考教都提這首,如今嘴都禿嚕皮了,好說就看的人家學詩幾年原地踏步一般。”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陰陽怪氣的語調也不知和誰學的。林如海心中火起,“可仔細你的皮。”
他拿着戒尺就要開打。
這時,映月樓的撫紗簾被輕輕掀起,一美婦進來。
林黛玉轉頭見到來者,急忙站起身上前攙扶,“娘,你身子沒好,小心着涼。”
林如海看着自己妻子,也趕緊上前,邀她入座,手對着下面一衆丫鬟一揮。
丫鬟會意,將四周撫紗放下,壓實,以免涼風進來。
賈敏擺擺手,笑容輕啓,對着自己夫君說道:“這六月的暖風啊,大夫說不礙事的,打開吧,光線亮一點,可別誤了孩子眼睛。”
林如海只好照做。
“剛剛來便聽你兩父女在這裏論公道,黛玉所謂何事啊?”
林黛玉將背詩一事細細說來。
賈敏一笑,“錯倒是沒錯,只是這種詩詞,要上了歲數的人才能聽懂吶,你年紀太小,只能通曉它的形,卻不知它的意啊。”
林黛玉點點頭,“什麼淚啊、恨啊,我確實不懂,只是覺得這詩朗朗上口。”
林如海聽聞她所言,舉着戒尺,就要開打。
他唯一的兒子在來揚州前便死了,如今將這唯一的女兒當做兒子一般撫養。
他們林家爲書香世家,他小時候也是這樣被上輩打過來的,證明很有效,切莫學那小女兒心態,該寵要寵該打也要打。
賈敏卻拉住林如海,“夫君,孩子還小不懂事,背了就背了罷,總比那揚州周府尹家的公子,七歲了都還目不識丁強。”
林如海聽妻子勸,憤憤說道:“過幾日我就把家中的淫詞豔曲全燒了。”
就在此時,一小廝舉着信籤匆匆前來。
“林老爺,鳥站來書。”
林如海接過,看着籤筒裏面的紅漆,眼神示意賈敏。
後者會意,對着黛玉說道:“姑娘走吧,娘帶你去劃劃船。”
聽聞划船,黛玉站起一笑,輕輕拍手,“好。”
林如海用特製工具取開信籤筒,打開信籤紙對照着祕冊一看。
“應天反賊現,玉安速來援。”
林如海眼睛一凝,急忙將信籤紙點燃丟入灰盆中,心裏劇烈起伏。
他知曉應天只有吳業會與他來信,而玉安正是指代當朝九皇子,朱燮字安玉。
此人現在正在揚州。
吳業與林如海政治意見統一,又是同窗好友,同年及第,同爲一甲。
他爲探花,這個吳業便是榜眼。
他知曉這個好友早早站隊,此時亦然是新權派頂樑柱之一。
而更往上的九皇子,便是新權派代理人,也是奪得太子位的一大熱門人選。
政治風雲激盪,他林如海在蘭臺寺大夫一職時。
因爲尚未站隊,他妾室生的獨子三歲就不幸夭折,這不過是那些老派給他的一個警告。
而多方黨派掣肘間,爲了便於拿捏,將他這個中間派,推向了揚州巡鹽御史一職。
他知道中間派一般死的最慘。
這風口浪尖的肥差,林如海這兩年可謂如履薄冰。
鹽業一事今年又處處有怪事發生,更是讓他心力交瘁。
吳業的這條信息,便是想拉他站隊。
他知曉此事重大,吳業作爲同窗,兩人意氣相投,自然不可能坑害他。
能從他口中說出反賊二字,可見這個反賊份量之大。
有資格作爲九皇子上位的磨刀石。
如果他將這條信息給九皇子說了,九皇子成功了。
他林如海也就進入了九皇子一脈的新派。
這便是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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