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早知道就該淹死她(感謝忘在家裏大佬打賞)
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人醒了,圍在最近的幾個百姓呼和,“快看,快看,人醒了,人醒了。”
“這樣都能救活?”
“是啊,說不定是什麼新奇的技術。”
幾個差役見狀收起了刀。
馮淵把人慢慢扶坐起來。
遠處橋頭上觀望的百姓,都看到了人坐起來這一幕。
跟着一起揪心了這麼久,此時紛紛拍手鼓起掌來。
口中高喝:“小哥,好樣的。”
一時間讚揚聲不絕於耳。
馮淵此時卻累得坐在地上。
蘇小小也坐在他旁邊,長時間的吹氣,讓她呼吸不暢,腦袋眩暈。
馮淵喘着粗氣。
看着剛剛甦醒坐起來的女子,狠厲地叮囑道:“我救人也是無奈之舉,姑娘如果後續胸口痛,就去醫館讓人幫忙正骨。
“年紀輕輕有什麼想不開的,別動不動就尋死覓活。
“熬着,沒啥門檻過不去的,每個年紀都有自己的苦惱,過了這個年歲你再回去看,現在的苦惱都是個屁。
“你若死了,旁人不會掉一滴眼淚,只會親者痛仇者快。”
他說到後面越來越嚴厲,要不是看她是個女流,幾乎都要巴掌扇過去了。
女子緩了一會兒,剛醒就被這個男的,劈頭蓋臉罵得睜不開眼。
想說我只是不小心失足落水。
但一時間胸口的氣不順,頭皮還疼的不行,渾身沒勁,辯解不了。
片刻,幾個尋找過來,嚇的失了魂的丫鬟僕從,擡扶着她走了。
馮淵轉頭看着坐在旁邊的蘇小小,平靜的問道:“蘇姑娘爲何不辭而別?”
蘇小小低頭反問:“我昨晚不是已經和公子道別了嘛?”
“哪有?”
“被人趕走,還有臉去辭別?”
馮淵想想,頓了頓。
好像確實是自己趕她走的,臉上發燙。
只得嘟囔道:“別走了,我收回昨晚的話,跟我回家。”
蘇小小聽聞愣住了,“爲何?”
“哪有爲何?跟我回家。”
蘇小小突然莞爾一笑,“莫不是馮公子捨不得我走?”
馮淵孤傲地站起來,身上的水往下狂滴,“哪有,快回家了,這裏這麼多人。”
蘇小小點點頭,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開心,“好。”
撥開人羣。
馮淵牽着找回的馬,蘇小小與他並行。
雲兒故意隔得很遠。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就那樣並排地走着。
馮淵其實很想開口問她昨晚爲何要這樣做。
想了許久,卻又開不了口。
“啊嚏,”救人消耗的精力與冰冷河水消耗的體力,溼漉漉的衣裳讓身體硬朗的馮淵都有點喫不消了。
蘇小小開口,“馮公子快騎馬回家洗個熱水澡,我與雲兒隨後就來。”
馮淵轉頭看着她,“聽鴛鴦說蘇姑娘要去跳河?”
他剛纔對那個跳水女子說的話,何嘗又不是說給蘇小小聽。
蘇小小愣了片刻,“我跳什麼河?戶牒從蘇家拿到了,我是自由人,無非重新回我娘那裏去。”
“那雲兒讓鴛鴦放河燈?”
蘇小小一笑,“放河燈寄託相思之情啊,她們兩個關係好得很,不過我真帶雲兒走了,估計以後她們兩個就再也見不到了吧。”馮淵擦了擦臉上的水,“嚇我一跳。”
蘇小小突然停住腳步,凝視着他,“公子錯以爲跳水的是我?”
她眼睛突然就紅了,不管不顧的一步跨過去抱住他。
低聲說道:“除非你死了,我不會死的,我原本打算回到娘那裏把戶牒給她過後,就去雲林庵出家爲公子日日唸經。”
馮淵不解風情地笑道:“是要給我超度嗎?這買賣我熟。”
蘇小小微嗔,“怎麼可能,當然是給公子祈福,希望以後順風順水。”
“啊嚏。”
馮淵說道:“蘇姑娘再耽擱下去,恐怕我就會因爲風寒而死了,那才憋屈。”
蘇小小趕緊放開他,“公子快騎馬早些回去,讓鴛鴦做薑湯。”
馮淵上馬,擺手不再扭捏,騎馬趕緊往家裏跑。
這年代可沒抗生素,風寒還真能要人命,不能馬虎。
雲兒抱着琴走了上來。
蘇小小轉頭問道:“雲兒,你昨晚給鴛鴦姑娘說些什麼?”
雲兒低頭臉色慘白,“小姐,昨晚院子裏面有奇異的響動,我醒了起來出恭。
“突然看那被封的院子裏冒出了白煙,給我嚇了一大跳,我本來是要去找小姐的擠着您睡的。
“但小姐房門鎖了,敲門又沒人應聲,就去找的鴛鴦姑娘將就一晚。”
蘇小小點點頭,“昨晚我有點傷心,前半夜翻來覆去睡不着,等到後半夜估計我睡得太死,沒聽見你敲門。”
雲兒嘀咕道:“小姐,那今晚我能和你擠一起嗎?我以前看話本,那些租的房子有鎖起來的地方,大多都有古怪。”
“雲兒你可別嚇唬我,你知道我膽小。”
“真的,小姐,要不今晚你也起來看一看白煙。”
“可別,你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清早的秋風吹拂,有點冷。
抱着琴的蘇小小主僕兩人,都感覺渾身一顫,止不住地打抖。
一架大輅,行駛在揚州的主幹道街頭。
前方拉輅的是一頭大象。
大輅高一丈三尺九寸五分(4米),寬八尺二寸五分(2.5米),坐墊高四尺一寸有餘(1.3米)。
渾身珠光寶氣,把手雕刻皆以象牙製成,車體內部寬敞奢華,車頂四個尖端與正中,皆以黃絲繡嵌着夜明珠。
圍繞着五顆珠子,整個車頂密密麻麻的鑲嵌着透明的寶石,如銀河星斗一般。
底部天鵝絨的腳墊上,溼漉漉的隨意丟棄着一件普通絲綢衣裳。
後方寬大似牀的座墊上,一女子正用雲錦薄被蓋在身上。
腳踏上跪着三個丫鬟。
爲首的嬤嬤,哆哆嗦嗦的開口,“安寧公主,您可把我們這些賤婢嚇死了。”
躺在坐塌上的女子撇了她一眼,虛弱開口,“不好玩。”
嬤嬤苦口婆心,“公主,可別玩了,今日您落水之事就要處死兩個賤婢謝罪。
“那青樓有什麼可逛的,您想聽曲兒揚州這麼多名伶,想要誰跪着給您彈都可以。”
安寧駁斥道:“那有什麼意思,就是要偷偷溜進去聽才刺激。”
嬤嬤苦着臉,“今日清早追公主的那些有眼無珠的青樓龜公,都拉去處死了,公主千萬別再任性了,人殺多了陛下早晚都會知道。”
安寧擺擺手,不想聽,“殺他們幹嘛,都給我放了,那兩個丫鬟也給我放了。”
“這。”
“要不你幫他們死?”
嬤嬤嚇了一跳,趕緊哭道:“公主,賤婢從小看您長大,開恩啊。”
她手一擺,虛弱開口,“煩死了,少說兩句。”
嬤嬤急忙掌自己的嘴,“啪啪...”
“停手,吵的很。”
安寧順了順還在疼痛的胸口,“幫我去找今天上午那個罵我的男人,還有那個佔我便宜的女人也一併找到。”
她惡狠狠的說道:“我要好好感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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