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管什麼人格，醒過來就行
丟下手頭的事情，曲北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敦陽第一醫院。
“實在不行，先安排轉院回帝都吧，我讓我媽打過招呼了，權威專家隨時待命，阿昱留在敦陽這邊也不好會診，時間就是生命，拖下去恐怕不好。”
曲北查看過程昱的情況後，鄭重地跟程顥、徐醫生他們提議道。
“轉院的事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走。”程顥看了眼vip病房，轉頭對曲北說：“等我們見完一個人，就走。”
“見誰？”曲北疑惑。
此時，“叮”的一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曲北轉頭看向聲源處。
電梯門打開了，從裏頭走出一男一女。
男的是程昱的隨身護衛，而女的……曲北瞳孔微縮，這張臉……
不就是那天和程昱一起喫飯的女人嗎？叫什麼來着？
曲北眉頭一皺，李什麼？什麼寧？
哦！李萱寧！
他當時沒太認真記名字，現在要想起來倒是有點費勁……
“這麼巧，她也在敦陽？”曲北詫異道。
程顥挑了挑眉，轉頭看曲北，“你認識她？”
曲北點頭：“短暫見過一面，有什麼緣由嗎？特意讓她過來一趟？”
看見程昱的隨身護衛，不難猜出，李萱寧是被程家人請過來的。
“徐醫生猜測，我哥這次的昏迷，多少可能跟她有點關係。”程顥答。
“啊？”曲北茫然了。
“她能輕鬆喚起程昱的第二人格回憶，前段時間，程昱和她錄節目，病情一直反覆，身體疼痛越來越重。這次的情況，很可能也跟她有關。”
身旁的徐醫生插嘴解釋道。
曲北接收到這個信息，愕然了。
忽然想起他當時見到程昱和李萱寧在一起喫飯的狀態，陷入了沉思。
李萱寧從電梯出來，第一眼看的就是那處vip病房的方向。
見到門口站着三位男人，一位上了點歲數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鏡；
另外兩位身材高大，身板筆直，年紀大致與程昱相仿。其中一位，李萱寧感覺眼熟。
這不就是程昱的發小，叫什麼來着？曲北？
李萱寧朝着病房門口的三人，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程顥沉默着仔細打量了一下李萱寧，隨後朝她走了過去，伸出右手。
“李小姐，你好，我是程昱的弟弟程顥，冒昧佔用你的個人時間讓你跑一趟了。”
來人很客氣，李萱寧雖然之前沒見過，但細細觀察他的長相輪廓，發現和程昱真的有點像。
她伸出手與他短暫輕輕一握。
“你好，程昱於我是救命恩人的存在，這次只要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們儘管吩咐。”
救命恩人？這倒是程顥第一次得知的信息……
沒有想太多，程顥直入正題，“我們這次找你來，是想跟你具體聊聊我哥的情況。”
李萱寧點了點頭，說：“好的，沒問題。”
“那你稍等。”
程顥走向爺爺正在休息的房間門前，敲了兩下，然後對着裏面說：“爺爺，李小姐已經到了。”
李萱寧默默地等在旁邊。
其實從她進到頂層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了這邊戒備森嚴的氣氛。
程家的來頭顯然不小，只是這裏除了曲北她之前短暫見過一面，其他人對她而言都是完全的陌生面孔，在社交媒體上也沒見過，猜不出具體身份來。
房間裏頭隱約傳出一道老態的男聲，“請進來吧。”
程顥推開了房門，轉身面對着李萱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李小姐，這邊。”
李萱寧點了點頭，朝着那道門走了過去。
曲北眉目沉沉，若有所思地注視着這一幕。
程昱因李萱寧而病情反覆，程老爺子知道情況後要親自面見李萱寧……怕不是要問責？
曲北眉頭一皺，回頭看了眼程昱緊閉的病房門。
“等等！”他突然出聲打斷。
走到一半的李萱寧，疑惑地轉頭看了曲北一眼。
曲北三步並兩步走上前來，他垂眸看了眼李萱寧，然後轉眸看向程顥。
“在程爺爺見李小姐之前，我覺得有些話，有必要得先跟你們說清楚。”
程顥見曲北神色認真，便同意了。
“那得麻煩李小姐你先在外面等一等。”他說。
“沒事。”李萱寧轉身走去休息椅那邊，給他們留出空間。
程顥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前爲止，對她印象還不錯，感覺是個知進退的女生。
“你要說什麼？”程顥問曲北。
“進去再說吧。”曲北迴身看了眼徐醫生，示意他也進來。
三人進了程老休息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程德翰坐在房間裏，聽見門口的動靜，擡眸望去，卻沒有見到意料的身影。
“不是說人已經請過來了嗎？”他沉着聲疑惑地問。
曲北走上前來，跟程德翰打過招呼後，說：
“程老，在您見李萱寧之前，我覺得你們有必要先知曉一下，李萱寧目前在阿昱心裏的大概位置。”
“位置？”程德翰聞言，一雙嚴肅的眼眸緊緊盯着曲北。
“小北，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曲北掃了眼房間裏的衆人，點頭道：
“有件事，你們可能還不知道。”
“阿昱帶李萱寧回院裏的味滿閣喫過飯。”
曲北這話一出，房間裏，程德翰、程顥和白書慧都詫異了起來。
曲北瞧見了大家的表情，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繼續說：
“我也是碰巧遇見的，不然我都不知道。”
“實情好像是，當時李萱寧要請阿昱喫飯，還什麼人情之類的，讓阿昱選餐廳，然後他就選在了味滿閣，人家妹子起先還不知道味滿閣其實是咱們院裏人的免費食堂，以爲是要付錢的普通餐廳……”
說到一半，曲北都替程昱這行爲感到害臊。
“這麼多年，除了咱院裏一起長大的姑娘，你們見過阿昱和其他妹子一起在味滿閣喫過飯嗎？”
“而且還是大晚上深更半夜的，約人家女孩子回味滿閣喫宵夜……”
曲北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李萱寧在程昱的心裏，恐怕不是普通女生朋友那麼簡單。
曲北私自認爲，程家人這麼大陣仗地見李萱寧，前提得先弄清楚她在程昱心裏是什麼情況，再去跟人家談話比較好，不然很容易鬧出很多誤會的。
曲北看向房間裏滿臉愁雲的各人，繼續說着自己的想法：
“我剛聽徐醫生說，阿昱是因爲和李萱寧走得太近了，所以纔會如此頻繁地發病。”
“這種病情惡化的情況，想必沒有人比阿昱本人更清楚了。但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徐醫生頷首點頭，神色認真地接了話：
“據調查的信息反饋，程昱當時是在劇組看李萱寧演了一場戲，之後就暈倒了。”
“我懷疑，很可能是因爲李萱寧的這場戲，觸動了他的第二個人格記憶，才造成現在這個局面。”
“他今天本該休息的，卻偏要跑去有李萱寧在的劇組探班。”
“他明顯是在冒險，他接近李萱寧，恐怕是想試試能不能找到從根源上解決這個病的辦法。”
“阿昱到底是不是這個動機……”曲北摸着下巴的鬍渣，垂眸思考着，說：“真相，只有等阿昱醒來才知道。”
“現在重中之重，是想辦法讓昱兒儘快醒來。”
程德翰在旁邊聽了半天，不禁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程顥聞言點頭，認同爺爺的看法，對曲北說：“我們這次找李萱寧來，就是想仔細回溯一遍他們的相處細節，看能不能從中找到讓我哥醒來的辦法。”
曲北聽完了程顥的話，沉眸斟酌了片刻。
“那不如直接讓她去見阿昱，試試能不能喚醒。”曲北提議道。
“讓她去喚醒昱兒，我擔心喚醒的恐怕會是另一個人格。”白書慧頗爲擔憂地插嘴道。
“程昱曾經跟我透露過，如果這一天真的到來，不管最終存在的是哪一個人格，總比二人共存更好。”
徐醫生嘆了口氣，向大家傳達了程昱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白書慧聞言，掩面落起了淚，她的兒子能說出這種話，可想他這麼多年來到底受了多少身體上的痛楚，一定是很痛苦，他才能做得出這種決定吧？
徐醫生的話，讓室內的人都沉默了。
良久，程德翰沉着嗓音地開了口：
“只要人醒過來！什麼人格不人格的都不重要！管他是哪個人格，不都是我程家的男兒嗎？”
程顥眼圈泛紅，點頭道：“爺爺您說得沒錯！”
程德翰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坐得筆直，眸光堅定地看向門口方向。
“那就請李小姐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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