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出了什麼事
在電話裏，能聽得出來李慧妍語氣的慌張，李萱寧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問了一下情況，李慧妍含糊其辭，讓她出來見面再細說，還說自己已經到了她這邊了。
到底是什麼事？感覺有些嚴重。
爲了安全起見，她和李慧妍約在thefairy租伊藤的那套房子見面。
李萱寧帶着疑惑和擔憂，隨意披了件外套就離開了巨蛋功能室。
卻在彎身上車前，突然聽見一聲呼喚——“萱寧。”
她身形一頓，朝聲源處望去，只見程昱身穿一身灰白長大衣，雙手插在衣服兜裏，正微笑着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來。
李萱寧怔了。
這個人？！
她擡手揉了揉雙眼，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程昱此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跟前，見她始終一臉懵懵的，禁不住發出低低的笑聲。
“怎麼？纔多久沒見？不認得我了？”他調侃道。
眼睫連着眨巴了好幾下，李萱寧終於回過神來，抱怨道：“你這個人怎麼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程昱笑了，“真是不懂浪漫，提前告訴你的話，那還能有驚喜感嗎？”
李萱寧：“……”
程昱揚脣一笑，把雙手從衣服兜裏拿出來，微微張開臂膀，說：
“久別重逢的熱情呢？看見我，連一個激動的擁抱都沒有，該不會是我不在你身邊這段時間，你移情別戀了吧？”
李萱寧：“……”想得還挺多。
她垂眸看了眼時間，說：“我現在有個急事要去處理，你先自己找個地方耍一耍，等我處理完了再來跟你玩久別重逢的浪漫。”
程昱：“……”
敏感的感知讓他臉上開玩笑的神色漸漸隱去，程昱扶住車門，神情認真地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李萱寧正打算彎身坐進車裏呢，聽見他這麼問，先前有些沒底的心，突然就像找到了依託，她抿了抿脣，終還是把事情大致跟他說了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
程昱瞭解了一下情況，覺得事情可能不簡單，於是決定跟她一起去。
李萱寧點頭同意了，畢竟有他在，她會安心很多。
兩人一起坐車前往thefairy之前租住的地方。
到的時候，李慧妍已經在門口等着了，李萱寧下車後發現，她身邊還站着另一個人，是個男的，年齡與李慧妍相仿。
李萱寧感到眼熟，馬上提取原主記憶，才勉強對上號，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李慧妍當初嫁的那位叔叔，jackson。
以前看起來很壯碩、而且精氣神很好的一位叔叔，相隔多年再見，竟差點認不出來，他變得很瘦，人看起來也疲憊。
先前在電話裏，李慧妍並沒有提到她老公也一起過來了，李萱寧看這陣勢，心裏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
聽見動靜，李慧妍認出下車的人是李萱寧，立馬焦急地小跑着上前，卻在看到她身後緊接着又下來一位高大俊朗、氣質不凡的年輕男人後，腳步一頓。
她打量了那人幾眼，很是面生，沒印象曾經見過，看起來也不像是李萱寧當年在大學裏交的那個男朋友。
李慧妍蹙起了眉頭，十指交纏着，下意識去努力壓抑住自己心底裏的着急忙慌，儘量不讓自己在外人面前給女兒丟臉。
“媽。”李萱寧喊了一聲，快步走上前來，看向李慧妍身旁的傑克森，輕輕頷首打招呼：“傑克森叔叔，你們倆都出來了，jack誰帶？”
李萱寧一開口就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
一聽到“jack”這個名字，李慧妍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傑克森垂眸盯着地面，把頭側了過去。
李萱寧立馬察覺不對勁，“怎麼了？是jack出什麼事了嗎？”
李慧妍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把目光投向落後李萱寧兩步的男人，猶豫着開口：“萱寧啊，這……這位是？”
囧……李萱寧剛下車太着急，竟然忘了向李慧妍介紹程昱……
她連忙轉身，拉着程昱的手讓他上前來，說：“媽，這是我男朋友，程昱。”
程昱隨即對着李慧妍禮貌一笑，“阿姨您好！”
李慧妍現在本來就腦袋裏亂糟糟的，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更亂了。
男朋友？程昱？她男朋友不是叫吳文澤？
李慧妍擡眸打量了幾眼程昱的長相，有些迷糊地問自己的女兒：“你換男朋友了？”
李萱寧：“……”
程昱眨了眨眼：“……”就，莫名不是個滋味。
沒辦法，原主的歷史擺在那，不能不承認。
“昂……對……”李萱寧撓了撓眉心，看向他們說：“先不聊我的事，咱進屋吧。”
聽見李萱寧的話，李慧妍點了點頭，她現在也的確沒有精力想其他的。
但想到自己要找女兒商量的事，她又遲疑地望着程昱，“要不……”
李萱寧看出了李慧妍的心思，隨即接了話：“媽，一家人，不用避嫌。“
李慧妍微微一愣，又不由得多看了程昱一眼。
四人進了屋內，李萱寧關了門後，直截了當地問：“說吧，jack怎麼了？”
隨着李萱寧這個問話落下，李慧妍的眼淚立馬就飆了出來，緊緊抓起女兒的雙手，哀求道：“萱寧，媽媽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纔敢來跟你開這個口。”
李慧妍這上來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着實把李萱寧嚇了一跳，主動避嫌坐得離他們較遠的程昱，也蹙眉望了過來。
李萱寧本想先安撫一下李慧妍的情緒，奈何自己的雙手被她握得太緊，輕易還抽不出來。
“媽，先別哭，說清楚到底什麼事？”
坐在一旁的傑克森突然懊悔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眼圈泛紅道：“都怪我！”
李萱寧肩膀一顫：“……”這又是啥操作啊？
“你jack弟弟被人拐走了。”李慧妍淚眼婆娑地哽咽道：“對方限我們兩天之內把欠的所有債款都還清了，纔會放人，不然……”
“哈？！”李萱寧眉頭高高皺起，對突然塞過來的信息量感到消化不良，“等等……什麼欠債？你們欠誰的債？催款竟然行爲這麼惡劣？”
旁邊的傑克森又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捂着眼睛哭起來，“是我欠的高利貸，逾期太久沒還，就釀成了今天的悲劇。”
李萱寧難以置信地轉頭看了他一眼，“欠了多少？”
“一千萬。”傑克森嗚咽起來。
程昱眉頭又蹙高了幾分，脣線抿直，神色浮起不耐煩。
李萱寧聽了這個數字，喫驚地擡手扶額，她突然就明白了那天爲什麼去李慧妍家裏，她住的地方這麼寒酸。
欠這麼多外債，讓這一家子普通人的日子怎麼過？
程昱終於忍不住，起身走了過來，沉聲開口：“爲什麼會欠這麼多錢？”
傑克森擡頭，淚水糊眼，但他還是能感知到程昱此時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威懾力，他喑啞着嗓子坦白：
“當年做生意失敗了，我不甘心，頭腦發熱就去借了高利貸，沒想到一踏進去就出不來了……”
說到這，他又哽咽了起來。
李慧妍受他情緒感染，也跟着哭了。
一時間，屋裏都是哭聲，聽着就讓人心煩。
李萱寧重重地嘆了一聲氣。
“這樣催債是犯法的，報警就行了。”程昱低聲開了口。
李慧妍聽他這麼說，頓時慌了，“不能報警！他們特意警告了我們不能報警，說如果報了警，到時候孩子會出什麼事他們可說不準。”
程昱勾脣冷笑：“諒他們也不敢真拿你們孩子怎麼樣，就是嚇唬你們。”
傑克森搖頭：“不，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的，這幫催債的人，沒人性的……尤其是他們不知道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了萱寧是慧妍的女兒，說我們家裏明明有錢卻不還……就更可怕了……”
李萱寧聽到這個信息，詫異地看向李慧妍，“媽，你跟誰說了我和你的關係嗎？”
李慧妍連忙搖頭否認：“沒有，我誰都沒說過。”
李萱寧皺眉，心想難道是那天她去找李慧妍被跟蹤了？可她那天挺小心的……
“萱寧，jack還小，我們……是真的不敢拿他的安危去冒險。”
李慧妍哭着又去拉住自己的女兒。
“萱寧，是媽媽的錯，媽媽知道，媽媽新家庭的事，不該麻煩你，但現在情況緊急，就當媽媽求你了，你看能不能幫媽媽挪到錢，先把jack救回來，以後媽媽和你傑克森叔叔做牛做馬努力賺錢還你。”
說着，李慧妍就要給李萱寧跪下去。
李萱寧惶恐，連忙一把扶住了她，“這是做什麼？！”
“媽媽實在是不知道找誰湊錢了，以前從來不敢跟你說這事。”
“我們爲了逃債帶着jack從這個城市搬到那個城市，很努力地打幾份工賺錢卻怎麼也還不清債，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可怕，絕望的時候，我也沒想過要麻煩你。”
“可現在，他們帶走了jack，他還那麼小……我真的很怕他出事，萬一他真出什麼事，我也不想活了。”
李慧妍哭得撕心裂肺地說下這一通話。
李萱寧感到心情很沉重，她轉頭望了程昱一眼，終是無奈地開口：“都這麼說了，我……”
她話還沒說完，程昱忽然插了嘴：
“阿姨，恕我多嘴提醒您一句。”
“您女兒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你不在她身邊這麼些年，她也沒少喫苦，甚至好幾次差點連命都丟了。”
李慧妍露出驚恐的表情，擡手擦了一把淚水，啜泣道：“差……差點連……命都丟了？”
程昱並不欲和她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只是想讓她知道情況，不要以爲自己女兒是提款機，什麼時候缺錢了，就來哭一把。
“我們現在只是聽到你們單方面的陳述，對於你們欠債的實情還沒有求證過。”
“你們出手就要一千萬……”
程昱故意拖長了語調，掃了李慧妍和傑克森一眼。
“就算家裏開金山銀山的，也不敢輕易給你們開這個口子，況且這還是你女兒辛苦拼來的血汗錢？”
李慧妍吸着鼻子，腦子終於有些清醒了，她點了點頭，“我明白，對不起，我太心急了……我……”
“欠債的情況我們沒有騙你們。”傑克森補了一句。
程昱低低地“嗯”了一聲，拿出手機，挑眉看他：“不介意我先找人查一查吧？”
傑克森想都沒想就回：“我們說的都是實話，你儘管查！只是……我們現在真的時間有限，就怕……”
“急什麼，催款電話不是都還沒打進來一個嗎？”程昱淡聲回道。
傑克森垂下了頭，的確跟人急也沒用，畢竟他們是在求人，人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也只能靜等他們的給答覆。
李萱寧見此，走過來扯了扯程昱的衣襬，示意他到房間裏跟她單獨聊一會。
程昱眉眼放溫柔了些，跟着李萱寧去了最裏頭的一個房間，兩人關起門來說話。
“你有人在這邊嗎？覈實他們欠債實情要多久？”李萱寧神色凝重地問。
雖然她也覺得這種事情要先覈實，不能糊里糊塗就拿出這麼大一筆錢，可終究涉及到小jack弟弟的安危，怕錯過了時效，真有什麼差池……
程昱：“我先安排人去查，具體看情況，但不會超出時限，放心。”
李萱寧點了點頭，稍稍放心了些，轉念又說：“如果核實了他沒撒謊，這筆錢我肯定也是要拿出來的，不過，我感覺這事情性質很惡劣，還是報警安心一些，你覺得呢？”
“嗯，報警肯定要報。”程昱見她神色擔憂，把她拉入了懷裏，安撫道：“你那小弟弟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李萱寧縮在他懷裏，沉默着沒有說話。
突然感覺原主和她母親的人生都莫名的讓人感慨。
耳邊響起一陣門鈴聲，李萱寧微微蹙眉，從程昱的懷抱裏掙脫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李萱寧疑惑：“這時候，怎麼會有人來這？”
程昱聳了聳肩，“這個問題我還真回答不了你，會不會是你那幫姐妹？”
李萱寧搖頭，“不太可能，她們就算回來也有鑰匙啊。”
說着，李萱寧和程昱出了房間，客廳裏的李慧妍見他們出來了，小心謹慎地壓低聲音說：“有人按門鈴！”
李萱寧見她似乎有些害怕，可能是潛意識以爲自己被那幫喪心病狂的催債人跟蹤過來了，她揮了揮手，讓她原地待着，“我去看看。”
程昱也跟了過去。
李萱寧先透過貓眼看了外面一眼，瞧清楚面相後，微微一愣，他怎麼來了？
程昱正要問她外面來的人她認不認識，話都沒到嘴邊呢，李萱寧就把房門打開了，他順勢擡眸望去，不禁挑了眉。
門外的施宇琛正欲說話，卻在看到李萱寧身後男人的那一瞬間，驀地怔住，“程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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