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除夕夜
要過來的朋友還不少，除了李萱寧、戴芸熙和餘鶯原本就住這房子裏的仨人之外，程昱還會帶着自己在m國的兩位朋友過來，一位是曲北，另一位即是杜語涵。
施宇琛身爲同在m國的同胞，也被邀請在列，他本爲了避免尷尬想要拒絕，但後來想想自己一個人過也是過，不如就湊個熱鬧，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所以最終他也同意參加了。
另外因爲戴芸熙的個人訴求，又讓施宇琛去邀請了伊藤……
然後人數就多了起來。
聚會，約好了在晚上七點開始，在此之前，戴芸熙和餘鶯爲了烘托過年氣氛，很積極地在用小物件搗騰房子的裝飾。
而李萱寧，卻很用心地在搗騰自己。
她化了很精緻的妝，穿了很漂亮的冬裙，連頭髮絲都打理得很到位。
一向不怎麼注重打扮的李萱寧，今天怎麼突然支棱起來了？難道是傳說中的過節儀式感？
戴芸熙和餘鶯內心疑惑重重。
“過個年，你還要讓我產生焦慮容貌？你有沒有心啊李萱寧？”戴芸熙忍不住吐槽。
餘鶯在旁邊咯咯咯地笑着附和：“就是，上舞臺都沒見你這麼用心打扮過。”
李萱寧照着鏡子整理妝容細節，漫不經心地吐槽道：“上舞臺又不用我自己打扮。”
門鈴響了，戴芸熙懶得理她，屁顛屁顛跑去開了門。
來的人是施宇琛和伊藤。
戴芸熙一見到心上人，那笑容就跟開了花似的。
施宇琛很識趣地給她讓出了追男人的空間，自己去客廳待着。
李萱寧從房間裏出來，施宇琛聽見動靜側頭看了一眼，驀地眼前一亮，隨即又連忙收了視線。
他起身，和她打了聲招呼：“萱寧。”
李萱寧朝他露出笑臉，“來了？”
“嗯，剛到。”施宇琛的眼神依舊有些閃躲，可今天刻意打扮過的李萱寧真的耀眼得讓他有種不想移開視線的衝動，他清了清嗓音，問：“程昱呢？怎麼沒見他？”
“哦，他還沒到。”李萱寧隨心應着，看了眼時間，說：“可能是要接朋友，動作慢一些。”
餘鶯也一一跟施宇琛和伊藤打了招呼，“你們餓了的話，這邊餐檯有小點心可以喫。”
施宇琛：“謝謝，還不餓。”
說着，他拿起自己帶過來的一個大盒子，說：“我和伊藤給大家準備了點新年禮物，人手一份，你們要現在看看嗎？”
李萱寧頓時囧了，“啊？還要新年禮物的啊？可我什麼也沒準備……”
餘鶯撓了撓額頭，也愣了，“我也沒準備……”
施宇琛笑了，拿起其中一個盒子遞到了李萱寧手裏，說：“沒有卷的意思，主要是我和伊藤畢竟是過來蹭飯的，所以就隨意準備了點。”
伊藤從戴芸熙那邊脫身，走了過來，點頭應道：“對的，總不能來白喫白喝嘛，那太不好意思了。”
戴芸熙緊跟伊藤身後，又坐在他身邊，嘟嘴道：“什麼呀，幹嘛跟我們這麼客氣。”
可她的身體又很實誠，說話間，手已經伸到禮物袋口了，眼神亮晶晶地問：“你送給我的禮物是什麼呀？”
李萱寧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隨後又連忙握拳抵脣輕咳兩聲，低頭裝模作樣地拆起施宇琛剛剛遞給她的禮物盒子，嘴角帶笑，故意學着戴芸熙的口吻嘀咕着：
“真好奇是什麼禮物啊……”
餘鶯在旁邊沒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肩膀一抖一抖的。
程昱就是在這時帶着朋友走進屋裏的，入門第一眼就瞧見了李萱寧站在施宇琛對面，笑得明眸皓齒，手裏還捏着個精緻的禮物盒子在拆。
今天的她，顯然特意打扮過，好漂亮，漂亮到周圍的女人都像是她的陪襯。
跟着程昱一起進來的曲北，不由低聲感嘆了句：“哎喲，萱寧今天也太美了吧？”
站在曲北旁邊的女生，擡眸望了過去，不用多問，也知道曲北口中說的人是哪一位，因爲那人實在是太亮眼了。
屋裏的人正歡聲笑語的，絲毫沒有察覺來了人。
程昱盯着眼前那一幕，心中莫名泛起酸澀的醋意。
“收到了什麼禮物啊？這麼高興？”他邁着大步伐走了進去，聲音也同時響徹在這個空間裏。
突如其來的說話聲，讓原本關注點都在禮物上的幾人朝門口方向望了過去。
李萱寧的禮物才拆到一半，手裏的動作停了，視線越過程昱落在了曲北身旁的那位女人身上。
她戴着一頂貝雷帽，身上穿着一件長款淺灰色的格子大衣，脖子上繫了一條紅色圍巾，看起來很符合過年的氣氛。
一副黑框眼鏡架在鼻樑上，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身上給人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
李萱寧放下手裏的禮物盒，和施宇琛、伊藤說了聲：“禮物我晚點再猜。”
她嘴角噙着禮貌的笑意走上前去，卻沒有停留在程昱的身前，她越過他走向了他身後的杜語涵，然後朝她伸出了右手，“過年好，我是李萱寧。”
杜語涵平時不追星，也很少看什麼娛樂節目，所以先前並不認識李萱寧這個人。不過，在來的路上，聽程昱和曲北聊天，這個名字出現過很多次，她也就知道了這個人和程昱的關係。
倒沒想到對方是這麼熱情的女孩子，而且……近距離看她的臉，比遠看更美了……
杜語涵抿脣一笑，禮貌地和李萱寧握了手，“過年好，我是程昱的朋友，杜語涵，很高興認識你。”
一旁被冷落了的程昱無奈地眨了眨眼，回身瞧了李萱寧一眼，“這麼主動，看來，都不需要我這個中間人給你們做介紹了。”
戴芸熙則熱情地跑過來，視線在曲北和杜語涵兩人身上轉了個圈，對程昱說：“當然要介紹啊，我們都還沒認識他們呢。”
然後，程昱就象徵性地當起了這個屋子裏各個人物的介紹工具。
在聽到程昱說“他們是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這句話時，伊藤在旁邊用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杜語涵和程昱說：“哦！你們就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吧？”
然後，全屋陷入了幾秒鐘的沉寂。
杜語涵微微笑着出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這麼形容好像也可以，那我和阿昱、阿北都算青梅竹馬？”
說着，她還轉頭笑看了曲北一眼。
曲北雙手插兜，點頭附和：“也沒毛病。”
李萱寧有些意外，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轉眸看了杜語涵一眼。
程昱的視線未曾從李萱寧身上移開，見她沒什麼特別的情緒變動，暗自長吁一口氣。
戴芸熙拍着伊藤的肩膀，呵呵笑道：“沒想到你還會用成語啊？”
伊藤以爲戴芸熙在誇他，摸着後腦勺也跟着笑了：“會一點。”
隨後，屋內稀稀落落地響起了笑聲。
大家相互認識之後，聊天就自在很多了。
過年氣氛好，也不會沒有話題，曲北、杜語涵和這些藝人雖然都是不同圈的，倒也還算聊得來。
大家一起吃了一頓熱熱鬧鬧的年夜飯。
飯後，幾人又開着音樂在屋裏嗨，k歌的k歌，玩遊戲的玩遊戲，大家一起熬夜等着凌晨那一刻的到來。
杜語涵陪着他們玩了幾輪遊戲，精神漸漸有些睏倦，她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中途回來沒有再加入遊戲局，隨手拿了一瓶酒出去，自己一個人在門口的臺階上坐着。
大衣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她摸出來看一眼，是學校項目組裏的羣消息，她回了句“收到”，然後把手機屏幕關了。
拿起酒仰頭正要喝一口，卻有個陰影罩住了室內映射出來的光線。
她疑惑地回頭一看，李萱寧不知何時出來的，正站在她身後的臺階上。
杜語涵放下手中的酒瓶，眉眼彎彎地和她打招呼：“嗨。”
李萱寧嫣然一笑，擡手指了指她身旁的臺階空位，問：“介意我也在這待一會嗎？”
杜語涵很大方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萱寧走過去坐下，看了眼她手裏的酒，“自己一個人在這喝酒，心情不好？”
杜語涵：“只是單純想喝點酒，自己待一會，我這個人其實不太喜鬧，性格比較靜。”
李萱寧點了點頭，擡頭看天，今晚沒有月亮。
兩人沉默了一小會。
杜語涵抿了兩口酒，安靜地盯着李萱寧的側臉，不由笑着感嘆道：“你真的好漂亮啊。親眼所見，才知道原來明星跟常人的顏值真的有挺大差別的。”
“嗯？”李萱寧聞聲轉頭看她，輕輕一笑：“你跟程昱這種超級巨星是發小，應該早就對明星顏值免疫了纔對啊。怎麼說得你第一次見明星真人似的？”
杜語涵做了一個恍然的表情，似乎剛剛纔意識到程昱是個超級巨星。
“大概是我對帥哥的顏值不怎麼感冒吧？我更喜歡欣賞美女？”她又仰頭喝了一口酒，用手指輕輕擦着嘴角，說：“你這麼好看的美女，我還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見。”
“謝謝。”李萱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猶豫着開口道：“你的事……我聽說了。”
杜語涵握着酒瓶的手微微一頓，片刻後，她淡淡地“啊”了一聲，隨即又滿臉無所謂地笑了笑，嘆了聲：“人活着，註定是一場修行啊。”
李萱寧聽見這個結論，頗爲贊同地點了點頭，“這倒是。”
“不知道是不是緣分。”李萱寧衝她揚脣笑道，“我曾經也經歷了跟你類似的事情。”
“嗯？”杜語涵愣了愣。
“嗯。”李萱寧聳了聳肩，說：“沒什麼大不了，雖然被傷害了，但我也把那對渣男渣女的行徑公之於衆送他們上了熱搜，他們後來分手了，現在倆人近乎是退圈的狀態。”
杜語涵張了張嘴，神情略微驚訝，隨後想到他們那個圈子的輿論環境，也就漸漸能平復了。
不過，還是感嘆於李萱寧的狠。
她扶了扶鏡架，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意：
“那我挺佩服你的，我發現他背叛我之後，我也就打了他一巴掌，然後就讓他滾蛋了。現在想想，我是不是太輕易放過他了？所以心裏纔會這麼難受。”
“可能？不過……”李萱寧看着她，說：“程昱把他打進了醫院，他在兄弟面前也丟盡了臉，從另一層面上說，應該也不算太輕了？”
杜語涵詫異地“嗯？”一聲。
這個消息於她，顯然是剛剛纔知道。
“這……”杜語涵愣愣地盯着李萱寧瞅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什麼情況，不自在地擡手扯了扯圍巾，有些侷促地回道：
“我倒沒想到有這事……程昱……他這人從小就喜歡打抱不平，做事衝動了點……打架這事……他應該沒有別的意思的……”
李萱寧輕輕揚了揚眉，說：“好巧，我也喜歡打抱不平。換作我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被這樣欺負，我也會去狠狠揍那人一頓的。”
杜語涵聞言恍惚了片刻，見李萱寧沒誤會，她才稍稍放下心來。
“語涵姐，下一個會更乖的，相信我。”李萱寧朝她眨了眨眼，笑道：“不要沉浸在回憶裏太久，差不多差不多就可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語氣有些輕快和調皮，卻莫名地讓杜語涵眼眶泛起了溼潤。
或許是因爲，有過同樣經歷的女生以幸福現狀和她說出這些安撫的話，會更容易觸到她內心的柔軟吧。
杜語涵連忙轉開了頭，擡手給自己的眼眶扇了扇風，隨口接了話調侃道：“程昱乖嗎？”
李萱寧雙手撐在身後，擡頭望天，給杜語涵情緒釋放的空間。
“對我來說，挺乖的。”她咧嘴笑道。
杜語涵聞言也跟着笑了，同樣擡頭看天。
“從他看你的眼神就看得出來，他很愛你，祝99哦。”
李萱寧抿了抿脣，彎脣說道：“謝謝。你也一定會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白馬王子的。”
杜語涵暗自做了個深呼吸，揚脣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說你們去哪了呢，原來躲在這說悄悄話？”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男聲。
李萱寧和杜語涵回頭，程昱正站在她們身後。
“知道是悄悄話，你還來打擾？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呢？”李萱寧調侃道。
程昱：“……”
杜語涵掩嘴低低地笑了起來，她拎着酒瓶起了身，看向程昱說道：“你其實就是專門出來找女朋友的吧？我就不做你們倆的電燈泡了。”
程昱朝她抿脣一笑，“不愧是打小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啊。”
杜語涵“嗤”了一聲，低頭看了眼李萱寧，輕聲說了句“謝謝”。
“我去找曲北了，你們倆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說完，她就回了屋。
程昱走到臺階下，坐在李萱寧旁邊，扭頭看她，“剛剛聊什麼呢？”
“聊你打架。”李萱寧十分坦誠，“我把你打那誰的事告訴語涵姐了。”
程昱挑眉笑了，“然後呢？”
李萱寧單手支着臉頰，擡頭望天，“然後……我發現她人真的好好，我也想去替她打那個渣男一頓了。”
程昱：“……”
這……跟他預想的不太一樣啊。
此時，屋裏的人突然乍起興奮的歡呼聲。
李萱寧愣了愣，轉頭和程昱相視一笑。
程昱傾身在她脣上落下一吻，“新年快樂。”
李萱寧：“新年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