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這也太尊了
訓練場不遠處的某個咖啡廳裏，兩道人影相對而坐，氣氛詭異。
在互相還回手機後，北原真司和愛麗數碼兩人就找藉口離開了訓練場，而且因爲其中一方是愛麗數碼，也沒人懷疑什麼。
距離兩人離開訓練場，已經過去了近一個小時，甚至他們面前的咖啡都已經涼了，但沉默依然還在繼續，沒人知道要怎麼開口。
接着，又過了大概一刻鐘，最終還是愛麗數碼沒能忍住，率先開了口。
“那個，北原訓練員，那個【匿名回答b】，是你吧？”
“不是，你看錯了。”北原真司即答。
“......請問您這是想騙我，還是想騙自己？”
愛麗數碼嘆了口氣，接着開口。
“而且，根據我查到的信息，那個【匿名題主】和【匿名回答a】，好像和【匿名回答b】都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那個帖子，是您自己發的，而且自導自演的嗎？”
北原真司沉默片刻，接着回答。
“我說不是，你信嗎？”
“......不信。”
“那不就得了。”
北原真司往背後的椅子上一靠，表情逐漸惆悵。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吧。”
遇到困難，擺大爛。
但就算他這麼說了，愛麗數碼也仍舊沒有發問，只是默默盯着手中的咖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誠然，愛麗數碼現在心裏有一大堆的疑問，比如他爲什麼要發那個帖子，爲什麼要刻意抹黑自己，甚至還在那高強度和她對線
但問題在於，她看得出來，北原真司不想談這些。
雖然都姓愛麗，但愛麗數碼和愛麗速子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性格。
後者比較喜歡我行我素，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而愛麗數碼則更加顧慮別人的感受，很少貿然行事——除了吸馬孃的時候。
所以，縱使心中有千百個疑惑，但最終，愛麗數碼也沒有選擇將它們表達出來。
“我....沒有問題。”
她語氣遲疑。
“而且，我可以以三女神的名義起誓，我不會把這件事透露給第二個人的。”
北原真司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你確定？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下一次的話就算你求我，我都不會回答了。”
“......我確定。”
說這話的時候，愛麗數碼的表情無比猶豫，語氣也十分艱難，看得出來心理鬥爭非常劇烈。
北原真司被她這幅表情逗樂了，笑了兩聲之後，迎着愛麗數碼幽怨的目光，輕咳兩聲。
“算了算了，具體的情況不方便和你說，但你可以大概理解成我是爲了日蝕才這麼做的。”
這不是假話，畢竟爲了防着日蝕找機會塞人進來，也是爲了日蝕。
只是看愛麗數碼聽了這話之後會怎麼理解，北原真司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說的是實話，至於愛麗數碼會怎麼理解，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而不出他預料的，在聽到了他的這個解釋後，愛麗數碼的表情果然變了。
只是看起來不像是知道了他在防着日蝕，而更像是理解成了其他什麼東西。
“原來如此嗎......”
她喃喃自語，眼中有至福的光澤閃動。
“這也太尊了......”
所以你到底理解成了個啥？
北原真司很好奇這個問題，但也不敢問。
結束這個話題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開始緩和，把已經有些微涼的咖啡喝掉之後，北原真司又點了兩杯新的，就當做是給愛麗數碼幫他保密的報酬了。
愛麗數碼也沒客氣，很坦然的收下了這份賄賂。
接着，又過了一會兒，她再次開口。
“北原訓練員，剛纔那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了，但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解答一下我另外的一個疑惑。”
“什麼疑惑？”
愛麗數碼沉默幾秒，然後擡起了頭，認真道。
“您，其實是非常厲害的訓練員吧？”
“不是。”北原真司即答。
愛麗數碼：“......”
這人真就睜着眼說瞎話啊。
看到北原真司這樣的表現，她也難得的不客氣了起來。
“我不信。”
愛麗數碼語氣認真。
“到目前爲止，除去最新成立的隊伍，特雷森內部的大部分隊伍我都待過，絕大部分的訓練員，包括那些已經離職的，我也都有接觸過。”
“能進特雷森本部的訓練員基本都是訓練員中的精英，而能成立隊伍的則更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即便如此，我也沒見過像您這樣的。”
“僅僅只用肉眼就可以輕易確認馬孃的身體狀態，並迅速根據確認的信息給出訓練的方案，甚至跑法改進都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
“不誇張的說，您甚至已經脫離了訓練員的範疇，而更像是個‘傳說’。”“或者，我應該稱呼您爲，活着的都市傳說，會行走的馬娘許願機，北原真司先生？”
作爲整個特雷森學院裏掌握消息渠道最多，而且涵蓋面也最廣的存在，愛麗數碼當然能尋找到有關他的信息。
但很奇怪的是，照理來說，她如果想調查什麼人，尤其是一個訓練員，以她的信息搜索能力，一小時就足夠她把對方調查個底朝天了。
就算是給都市傳說點面子，半天撐死了。
但實際上，她從剛開學不久的時候，就因爲好奇日蝕的事，對他展開了調查，然後一直到這週末，才勉強把信息彙總了起來，並確認了他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會行走的馬娘許願機’。
並且，在調查過程中，她很明顯的感受到了阻力，並且出於好奇，調查過那股阻力來自何方，但結果卻差點嚇得她把手機扔出去。
象徵家，而且極有可能是象徵本家。
涉及到這種怪物家族，愛麗數碼當然是不敢再繼續查下去了，只是內心忍不住泛起疑惑。
因爲經常給魯道夫通風報信，她其實和魯道夫象徵雖然談不上關係多親密，但至少也是熟人一級。
在‘北原真司其實是皇帝的金絲雀’這個謠言被理事長禁言之後，她還和魯道夫象徵聊過這事，然後發現後者和北原真司不能說不熟，只能說是壓根不認識。
而在調查清楚北原真司的事之後，她也沒敢和魯道夫提這事。
因爲就在調查過程中，她就隱約發現，那股阻力的最終目標，好像就是魯道夫象徵本人。
愛麗數碼自認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平凡馬娘，可不敢摻和象徵本家的事，於是果斷地選擇了閉嘴，不敢往外多說一個字。
不過，雖說不敢參與象徵家的事，但在瞭解完北原真司的情況後，她卻在心中生出了另外一個想法。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因爲剛纔的事，北原真司倒不覺得她會整一句‘北原訓練員，你也不想你都市傳說的名號被其他人知道吧？’。
但看她表情又難得的嚴肅，甚至比剛纔說起論壇上兩人互噴那事時候還要認真，這就讓他有點摸不清她的想法了。
不過也沒必要摸清了，因爲就在下一秒，愛麗數碼就給出了答案。
“我想拜您爲師，北原訓練員。”她表情嚴肅，語氣認真。
“......你說啥？”
“我說我想拜您爲師。”愛麗數碼再次重複了一遍，語氣認真。
北原真司嘴角抽了抽。
“我能問下原因嗎？”
“因爲我想成爲一名訓練員。”她的表情依舊認真。
“......然後？”
“然後我就可以以訓練員的身份找擔當馬娘，然後和她們一起喫飯，一起訓練，在訓練結束的時候幫她們按摩，捏捏她們的小腳，幫她們洗衣服，順便把那些不要的留下來......”
說着說着，她的表情開始變了，眼神開始迷離，嘴角有口水流出。
“贏了比賽的話可以一起慶祝，輸了的話就抱着她們安慰，有機會的話還可以溫泉旅行，一起度過各種各樣的事...嘿嘿嘿......”
看她這幅表現，北原真司眼角跳了跳。
“那你爲什麼不乾脆直接去專門的訓練員學校？”
“因爲那裏沒有馬娘。”愛麗數碼即答。
北原真司表情逐漸微妙。
“所以，你就是又想現在就在馬娘身邊轉悠，等畢業了就再以訓練員的身份再回來繼續在她們身邊轉悠？”
“沒錯！北原訓練員你這不是很懂嘛。”愛麗數碼眨了眨眼，笑着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北原真司又沉默了一會兒，接着開口。
“那你爲什麼不去找別人？你之前不是接觸過很多訓練員嗎？”
“原因很多啦......”
愛麗數碼想了想。
“大部分訓練員和擔當馬孃的關係都很親密，我加入隊伍還行，但拜師就不太合適了......”
“剩下那小部分裏，很多人也覺得我是馬娘，在聽了我這個想法後，勸我實在不行做記者，護理師，或者文化課教師都行，但就是千萬別做訓練員，也都不是很願意教我......”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想如果我哪天成了訓練員，大概是不想讓我的擔當傷心的。”
“雖然被我抱在懷裏哭鼻子也不錯啦，但我還是更想看她的笑臉，看她在勝利舞臺上高興的樣子，然後我就在下面拿着拉拉棒爲她應援......”
北原真司捏了捏下巴。
“所以，你是覺得我能力很強，覺得跟着我我學習應該能比在別人那更多學一點東西，以後可能就會更厲害一點，增加些你擔當的勝算？”
“嗯。”
愛麗數碼點了點頭，接着有些緊張的開口。
“所以，北原訓練員，不知道我能不能......”
不等她話說完，北原真司就乾脆搖頭。
“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