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開什麼玩笑啊!
但問題在於，愛麗數碼的情況就擺在那裏。
雖然她也願意相信他的話。
但無論有多相信他的言語，也無論他說的到底多真實多真摯。
但說到底，單純的言語能起到的效果也極爲有限，而且重複的多了，甚至還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所以，哪怕明知道這種行爲可能會有些不妥。
但北原真司仍然選擇了低下頭，用行動去證明了自己的言語。
顧慮仍舊存在，但相比較起顧慮，他還是認爲她的未來更加重要，並希望能以此給她帶來些許改變。
至於愛麗數碼，在事件發生之後。
幾乎可以說是空白着大腦，僅憑本能進入了賽場。
而且在進入賽場後，她也沒有像以往一樣到處去找其他馬娘，而是簡單的和她們打過招呼後。
呆呆的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接着就走入了自己的閘門。
腦海中回憶着剛纔聽到的言語，脣齒間還殘留着那熟悉的氣息。
站在自己的閘位當中，愛麗數碼摸了摸嘴脣，感知着那尚未散去的餘溫，眼前的景象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
天空開始逐漸變黑，周圍觀衆的喧囂聲也漸漸寂靜，彷彿無窮無盡的黑暗逐漸籠罩了下來，緩緩地吞沒了一切。
但她並不恐懼，只是遠遠的望着那黑暗。
片刻之後，就如她所預料的一樣，有顏色各異的應援棒揮舞了起來，從近到遠，從這頭到那頭，一直蔓延到目光所能觸及的極限。
接着，點點星光浮現，一遍一遍的挪動着，將她的名字灑遍了星空。
最後，伴隨着幾道光柱亮起，專屬於她一個人的舞臺徹底構成。
喀嚓。
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碎掉了，而面前的黑暗也頃刻消散，變回成了賽場的模樣。
只是儘管黑暗散去了，但那些鼓勵與陪伴依舊存在。
不過並不像剛纔那樣誇張到一眼望不到邊際，而只是靜靜的流淌在她身邊，交織出了幸福的色澤。
如果是正常狀態下的愛麗數碼，大概能意識到這是領域，然後陷入相當的震驚，不明白自己這種平凡的馬娘爲什麼能擁有這種傳說中的東西。
但現在她沒有疑惑，也沒有震驚，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異狀。
因爲她的目光已經完全鎖定在了面前的賽場上，腦子裏也只剩下一個念頭。
她要贏。
砰——
閘門打開的一瞬，比賽正式開始，所有選手瞬間出閘。
愛麗數碼運氣不是很好，此前抽籤的時候抽到的是比較外側的閘門。
而且因爲這場比賽對手全都是她這一屆，乃至上一屆的最頂尖選手。
在出閘的時候，不僅僅是她，同樣也有三個馬娘，雖然身上沒有她這種異狀。
但給人的感覺明顯也相當奇特，就算是沒有開領域，但肯定也用了某種技巧。
一舉就搶佔了最好的位置，甚至就連次一等的先列都競爭激烈，而愛麗數碼儘管努力了，但也只拿到了隊伍的中段。
而在另外一邊的看臺上，在出閘之後，北原真司也發現了愛麗數碼身上的異樣，眼神逐漸微妙。
居然真的開出來了嗎
雖然此前做了那麼多操作，但北原真司還真沒想過說幾天就能讓愛麗數碼開出領域來，而且也做好了持久研究的準備。
而至於說之前的行爲，他也只是想通過實際的行動來證明自己言語的真實，好讓她能稍微增添些自信，然後日積月累之下，慢慢的發生一些改變。
但現在
望着遠方賽場中正在疾馳的愛麗數碼，北原真司忽然笑了一下。
“加油啊，數碼。”
他輕聲開口。
話音落下，明明以他的音量，根本不可能傳達得到賽場當中。
但在他開口之後，賽場中的愛麗數碼卻像是接受到了什麼信號一般，直接開始了加速衝刺，嚇了她的對手們一大跳。
能參與這場比賽的，即使是沒開領域的，也基本上是有過和有領域的對手交手，甚至是戰勝的經歷。
但她們這沒見過這麼莽的。
開局就直接開領域，而且還是這麼明顯的領域了不說，現在賽程纔剛剛開始就已經開始衝刺了，真就不考慮後面的賽程了唄？
而也正是因爲如此，其他馬娘們思量片刻，雖然也嘗試了方式去阻止愛麗數碼。
但在發現行不通之後，就很快放棄了，並沒有選擇花費更多體力去認真的阻止她。
而也正如她們所預料的一樣，在花費大量體力搶到了隊伍前列的位置之後，愛麗數碼的速度果然迅速放緩了，似乎就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因爲一般訓練員都有在比賽前事先調查對手的習慣，所以她們是知道愛麗數碼是沒有領域的。
再結合她現在的表現，已經有很多馬娘反應過來她大概是在賽前受了什麼刺激，第一次開領域了。
如果這是別的比賽的話，就算她第一次開領域，但憑藉着過硬的身體素質，以及領域的存在，就算前期出現了些失誤，但大概率也能贏下比賽。
但問題是，這次不行。
天皇賞秋本來就是八大競走之一的重量級賽事，而且因爲近些年馬娘數量暴增的緣故，這些年賽馬娘賽事的競爭本就比以往更加激烈。
而像天皇賞秋這種重量級賽事，就更是激烈中的激烈了。
打個最簡單的例子，往些年的天皇賞秋，最多的一次是出現過五個開啓了領域的馬娘，平常一般的時候就兩三個，而且一般還都是三年期的馬娘。
但今年這場天皇賞秋，算上愛麗數碼，光是這一場比賽，就有了足足八個開啓了領域的馬娘在競爭。
而且其中還有兩年期時候就開出了領域，現在已經掌握的相當熟練的存在。
她們也並不認爲愛麗數碼多菜，甚至是願意承認她的天賦在她們之上。
但就算是天才，成長也是需要時間的。
如果這是在別處，她們大概會很樂意與愛麗數碼分享關於領域的一些心得，並且儘可能幫助她瞭解和掌握它。
但在賽場上，她們雖然也同樣能做到相同的事，但方式可能就不太一樣了。
就比如，用親身展示的方式，來讓她看看‘領域’到底該怎麼用。
就在她們這麼想着的時候，賽程進入到了三分之一。
雖然愛麗數碼此前衝刺似乎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但詭異的是，伴隨着賽程的進行，她的腳步不僅沒有因爲這種疲憊而變得沉重。
反而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還有了些許恢復的跡象，就連呼吸都逐漸平穩了起來。
只是她的對手們並未注意到這些細節，因爲就在賽程過了三分之一後，其他馬娘也都開始紛紛做起了準備。
接着在賽程進行到二分之一的時候，紛紛開始了動作。
加速，衝刺，超越
干擾，閘技，領域
和此前的所有比賽都不同，這一次的天皇賞秋，是正兒八經的全員頂級馬娘參與的恐怖賽事。
就是裏面最差的，扔到別的g1裏去那都基本會鎖定奪冠熱門，而至於強的那幾個。
甚至是在三冠的競爭中取得過好名次，只是出於各種原因，最終沒能奪冠的存在。
身體的素質，技巧的應用，領域的存在，還有對勝負的熱衷
無論是在哪一方面，她們都完全對的起自己頂級賽馬孃的身份。
在中途開始競爭後，場面就逐漸羣魔亂舞了起來。
而就在這種羣魔亂舞中，一個被她們所忽視的，被視作一開始就因爲過於莽撞而消耗的大量體力的存在，悄悄擡起了頭。
然後，再次加速了起來。
體力的消耗？呼吸的粗重？
的確，在剛剛開局時候，爲了扭轉不利形式，愛麗數碼花費了大量的體力去衝刺，拿下了一個相對較好的位置。
但問題是，在就剛剛的賽程中，她此前所消耗的那些體力，幾乎可以說是已經完全恢復了。這是她領域所造成的效果，但也不僅僅是領域。
實際上，愛麗數碼天生的精力與恢復能力就要比一般馬娘強很多。
不然她也不會能有那麼多精力去學習那些數量近乎誇張的技能，更不可能在次次都噴着鼻血尊暈過去的第二天就生龍活虎的回來訓練。
而後，在本就精力充沛和恢復能力較強的前提下，她還前不久接受了北原真司跑法改進。
那是專門爲她定製的，能最大化的發揮出她這種特性的跑法。
最後，再加上她剛剛開啓的領域，結果就造成了這種別的馬娘奔跑消耗體力，但她常速狀態卻能快速回復體力的詭異狀況。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就是永動機了。
事實上，她現在通過所恢復的這些體力，並不是真的恢復，而只是把另外一些東西轉化成了體力而已，也並不是無限的。
但這也足夠了。
在羣魔亂舞開始的同時，愛麗數碼再次衝刺了起來。
而這一次，因爲已經位居前列，少了各種阻擋與妨礙，她衝刺的速度甚至比之前那次還要更快，身上的絢爛色彩流淌的也越發迅速。
而就在賽程進行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她已經超過了第二名，距離第一名不到兩個馬身。
追上來了嗎
領頭的第一名注意到了背後絢爛的色彩，眼神微微發生了些許變化。
雖然有些詫異於愛麗數碼能在消耗那麼嚴重的情況下追上來，心中對她也多了許多讚賞，並越發的承認起了她的實力。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打算放水，更不打算輸，甚至鬥志更加旺盛。
天才嗎
回憶起去年這個時候，自己通過在最後關頭開啓領域，戰勝了那些二年甚至三年期馬娘奪冠的經歷。
她的眼中逐漸有火焰升起，步伐中也漸漸的帶起了熱浪。
那就讓我看看，你能不能也做到相同的事吧。
賽程進入到最後三分之一，她也終於開啓了自己的領域，爆發力有了驚人的提升，速度在瞬間就提了一大節。
說實話，如果是正常開啓領域的話，她還爆發不出現在這種實力。
但愛麗數碼的存在，讓她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心中本就燃燒的鬥志更加旺盛，燃燒成了火焰的形狀。
而面對她的加速，愛麗數碼也再次提速，死死的咬在了她後面。
就這樣，兩人僵持到了賽段的最後四分之一，和身後的隊伍已然拉開了相當差距。
但就在這時候，領頭的馬孃的速度忽然緩了下來。
不是領域的時間過了，而是她的體力有些跟不上了。
她是第三年出道的馬娘了，而且現在已經接近第三年十月份，衰落期也過了快一年了。
雖然領域開的比以往更加旺盛和熟練了，但與此同時帶來的消耗也是增加了不少的。
雖然伺候也沒有疏於鍛鍊，但畢竟衰落期已經過了近十個月，甚至是更多，她的身體素質最終也還是比巔峯時候要差了一些的。
雖然差距並不大，但放在這最頂尖的賽事當中，也足以決定勝負了。
僅僅距離她放緩步伐兩秒不到，那粉色的身影就越過了她，直直的衝到了最前方。
在被超過的那一瞬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就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也是那麼越過了曾經的第一，最終取得了勝利的。
她想要追趕，但腳步與腿上的沉重感，以及喉嚨中傳來的彷彿燃燒一般的刺痛感卻在提醒着她，她已經到了極限，再沒辦法像過去那樣衝刺了。
眼中的火焰逐漸熄滅，步伐的沉重越發明顯。
就到此爲止了嗎？終究是敗給了時間嗎？
她這麼想着，然後——
“開什麼玩笑啊！”
伴隨着一聲怒吼，本已熄滅的火焰再次燃起。
驕傲，不甘，以及和訓練員的承諾
所有的一切盡數投入了火焰當中，將那原本將要熄滅的火苗，連同她自己一起徹底點燃。
而且這一次，不單單是眼瞳，就連她的身邊都燃燒起了無法被相機記錄的火焰。
她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一樣，每一步的踏下都能爆燃出光焰，彷彿在踏火而行，一步步的向着地獄中邁進。
而伴隨着火焰的燃起，本已到了極限的身體再次驅動了起來。
超過了她過去極限的力量爆發了出來，速度瞬間提升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向着面前的影子追去。
但一直到最後，她都沒能追上那道影子。
因爲就在超過了她自後，那道影子的速度就直接再次提升了許多，甚至可以用爆發來形容，完全不遜色於她的速度。
實際上，因爲愛麗數碼本身具備的特殊性，北原真司給她制定跑法的時候，是並沒打算讓她在前期就取得什麼過大優勢的。
畢竟她那麼強的精力與恢復能力就擺在那，而且也不像愛麗速子那樣能通過精密計算瞬間搶到最好位置。
不如前期稍微安分一些，然後等最後一段其他人體力不支的時候爆發。
所以，實際上，在賽程的最末端，纔是愛麗數碼最高光的時刻。
而且，不僅僅是跑法。
在超過了原本的第一名之後，面前空無一人之後。
愛麗數碼就再次產生了那種彷彿像是站在專屬於自己一個人的舞臺之上的感覺，落下的腳步也越發堅實。
這一次，不僅僅是體力的恢復，在那奇特感覺的作用下，她原本就不俗的爆發力與速度就再次提升。
再加上北原真司幫她設計的跑法，在最後一段的賽程中，她的速度提升到了一種堪稱恐怖地步。
絢爛的光彩與燃燒的火焰逐交織，然後分別，最後又在終點前匯合。
四馬身。
這是最後愛麗數碼領先第二名的距離。
七馬身。
這是最後第二名領先第三名的距離。
而在比賽結束後，伴隨着火焰的熄滅，第二名的馬娘忽然感到身體四周傳來了撕裂般的痛楚。
但她並沒有立刻選擇請求幫助，而是強撐着走到了愛麗數碼的面前，然後在對方茫然的目光中，伸出手，笑着輕輕錘了下她的肩膀。
“不錯啊，小丫頭。”
說完，她就閉上了雙眼，很乾脆的昏迷了過去。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愛麗數碼也是立刻扶住了她，然後叫來了旁邊醫務人員。
並且在看臺那邊，也有一個穿着正裝的訓練員乾脆直接翻檯子衝了下來，和愛麗數碼道了聲謝之後，就一臉焦慮的跟着醫務人員走了。
而在目送他們離開之後，愛麗數碼這邊才返回了甬道，接着見到了那個正在等她的身影，背後的尾巴輕輕搖晃。
“前輩......”
“恭喜，漂亮的勝利。”
北原真司走了過去，主動將她攬在了懷裏，一邊搓頭一邊開口。
“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稍微有點困。”
“嗯，那我先帶你回活動室裏休息一下吧。”
說着，他乾脆的抱起了她。
雖然並沒有像愛麗速子當時那樣直接喪失行動能力，但愛麗數碼也沒有抗拒北原真司的擁抱，而是很乖巧的被他抱回了臨時活動室。
回到活動室之後，北原真司把她放在了休息的地方，接着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身上，接着又輕輕的搓了搓她的頭，輕聲道。
“好了，第一次開領域多少會有點疲憊的，待會還有勝者舞臺呢，趁現在休息下吧。”
“至於獎勵什麼的，反正我又不會跑，等待會兒你勝者舞臺結束了之後再說，怎麼樣？”
“......嗯。”
輕輕地嗯了一聲之後，愛麗數碼拉起了北原真司的衣服，遮住了自己紅的有些發燙的臉，一邊輕嗅着衣服上濃郁的味道，一邊漸漸的陷入了沉睡。
只是在睡着後，她似乎是夢到了什麼，嘴角微微揚起。
“前輩，好喜歡......”
。